他逐漸忽略了禹城,指著劇本跟黎又陽討論:“那這個呢?這裡呢?”
黎又陽好像對劇本很熟,每個地方都能說上兩句。
禹城的臉終於黑掉了,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
等收工回去時,在車上,黎又陽看著昏昏欲睡的程樂,低聲道:“你喜歡那個禹城?”
程樂的瞌睡頓時煙消雲散。
他勉強睜眼,“嗯?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對你的眼光保持懷疑,”黎又陽狀似冷靜道,“他不是個好東西,圈子裡風評不好,之前告訴你要遠離小人,怎麼還主動湊上去了?”
程樂發現他今天話出奇的多。
他腦子裡閃過綜藝的畫麵,和兩人在火鍋店裡被拍到的照片、裡麵黎又陽的眼神,慢慢直起身體,試探道:“我喜歡他是眼光不好,那喜歡誰眼光好?”
要是黎又陽說“我”……
黎又陽一頓,表情不太好看,“我怎麼知道你?”
程樂:……打擾了。
他開始閉上眼睛裝死。
“上次你說不討厭年紀小的,”黎又陽沉默片刻後,又道,“‘不討厭’的意思是,更喜歡年紀大點的嗎?”
程樂出於報複心,惡狠狠道:“對。”
黎又陽:“……”
這場對話不歡而散。
回到酒店,程樂撲到床上,又被黎又陽薅起來,“去洗漱。”
程樂發現,他帥氣的外表下似乎藏著個管家婆的靈魂,在家裡時也是如此,他好不容易過了一個月無人管束的生活,黎又陽一來,一切都被打破了。
他感慨:“你還沒訂酒店?”
黎又陽振振有詞,“因為我沒助理,今天工作太忙。”
程樂:“???”誰忙?
黎又陽似乎打定主意要蹭住了。
他沒有絲毫的寄人籬下的不適感,自在的很,甚至比程樂這個主人還要自在。
程樂的房間很快就被另一個人的氣息填滿了。
一個人住和兩個人住還是有區彆的,他的所有東西都要分給黎又陽一半,包括不限於床、桌子……和衛生間。
這和當初合租還不一樣。
之前兩人的作息錯開,這次是完全一致。
這就導致了,早晨起床時,總要麵對一些尷尬的場麵。
程樂又在黎又陽的懷中醒來,他老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想來想起,才想通:之前都是黎又陽往他懷裡鑽,最近怎麼不了?
他卻不曾想,他對於兩人身體相貼,已經習慣到不能再習慣了。
抱在一起已經不足以讓他們尷尬。
尷尬的是一些身體狀態,幾次醒來,他都覺得被什麼東西硌著。
等他上完廁所,黎又陽已經醒了,還要在床上等一等,才能和他一樣去撒水。
程樂表示理解:年輕人,嗬。
他馬上要殺青,兩人不知不覺已經相伴了一星期,這星期裡,他們彼此心照不宣——程樂不再提起讓黎又陽搬出去的事情,黎又陽也好像忘記了。
就是……黎又陽實在清閒的令人發指。
程樂疑惑:他沒工作嗎?
跟組不是為了來寫歌的嗎?
在程樂每晚累得像條狗一樣回到酒店時,看見黎又陽悠閒得還能再點個外賣,就不禁淚灑衣襟。
他這麼問黎又陽時。
黎又陽脫口而出,“早寫完了。”
隨即他意識到不對勁,撇過頭去,沒再看程樂。
程樂一愣,居然也沒再追問。
在最後幾天,程樂看黎又陽和導演討論主題曲的事情。
喬材道:“很難見你這麼敬業的年輕人了,還主動提出來跟組,dome我聽了,不錯,這麼短時間內編出這麼首歌,你的獎得的實至名歸。”
程樂的怪異再也隱藏不住了。
這件事情細細想來,其實存在著非常多的不對勁。
還沒見過哪個歌手為了寫歌,提出來說要跟組的,一般後期和現場不一樣,工作內容也不一樣,就像配音演員不能跑過來現場,剪輯師不能坐導演的位置上。
要真找靈感,為什麼不通過後期的視頻?
已剪輯好的視頻肯定比現場更正規,還不用浪費時間,有這個米國時間,多掙點錢不好嗎?
由於最近都太忙,加上黎又陽已經在身邊,程樂都快戒掉了微博。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其實已經發生了巨變。
等黎又陽和導演聊完,程樂被劉清戳了戳,劉清道:“哥,你不願意軋戲,但這都快結束了,有綜藝找,上不上?”
程樂歎口氣:“怎麼又是綜藝?”
“厲哥說,你最近拍戲太多,最好放鬆放鬆心情,”厲海成經驗多,建議還是很有分量的,劉清看了眼手機,表情微妙,“這個節目想邀請你和黎哥一起上,要不,你和黎哥商量商量?”
程樂:“……”
程樂一頓:“你是覺得我們解綁一次還不夠是不是?”
劉清咋舌,“不,厲哥說,這次是要你們上去表演決裂的。”
劉清道:“就那種好像已經生疏,快絕交的狀態,破碎cp粉的濾鏡。”
劉清繼續道:“厲哥說,你們住在一個酒店裡被人拍到了都不知道,幸好他這次手快,半路把照片要走了。他說要你們自己上節目澄清,一勞永逸。”
眼看黎又陽要過來,劉清湊到程樂耳邊,小聲問:“哥,我知道你們……咳,你要是不想參加,回絕也行。”
程樂已經一腦門兒黑線。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聽到這個提議,第一個想法居然是——
打臉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