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兵荒馬亂找了創可貼,程樂尷尬到現在。
他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臉,心想也不能怪他。
一報還一報罷了!
第二期的節目也很快錄製完畢,這天下午,是他們在民宿裡的最後一晚,節目一共分十二期,嘉賓們要跑六趟。
如果程樂沒記錯的話,黎又陽應該是就簽了三趟的,他的時間有限,跑不下來全期。
收工後,程樂在房間裡洗漱。
他以為黎又陽不會來了。
沒成想,正刷著牙,門就被敲響了,從貓眼裡探出去,黎又陽的視線也在貓眼上,好像兩人的視線從空中相遇了一樣。
但其實,外邊是看不見屋內的。
程樂嘴上還帶著泡沫,給黎又陽開開了門。
黎又陽手上拿了個平板,顯然有備而來,施施然坐到一邊,“你先去收拾。”
然而程樂就看見,他打開平板,露出了《秋月明》的畫麵。
劇中正播放到,禹城帶著程樂去逛夜市,兩人一起去放花燈,禹城即興作了首詩,贏得了程樂崇拜的目光。
黎又陽涼颼颼道:“詩是彆人的吧?”
程樂:“……架空劇。”
說完他就想掌自己嘴,生怕黎又陽冒出來句:你還挺維護他?
但黎又陽沒說什麼,麵無表情地繼續看劇。
他磨磨唧唧洗了個臉,一時有些不敢出去。
他也沒談戀愛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麼哄人,更何況,他昨晚還膽大包天咬了黎又陽!創可貼還在呢!
二十分鐘後,程樂鼓足勇氣,推開衛生間的門出去。
然而沒等他走出去兩步,坐桌子前的黎又陽站了起來,平板已經被他關上了,他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程樂見狀不對,忙道:“怎麼不看了?”
黎又陽抿唇:“我走了。”
不待程樂反應,他微微低頭,把平板拿上,在程樂麵前關上了房門。
程樂:“……”
完蛋,這次是真生氣了?
為什麼啊?
因為他沒及時哄?
程樂簡直頭疼。
懷揣著迷茫,程樂和黎又陽坐上了第二天回家的飛機,這次他們一開始就坐在了一起,但卻比上次還僵硬,期間,程樂無數次偷瞄黎又陽。
卻發現他這次一次也沒有看向他。
程樂也沒有連藍牙,他悄悄把自己裹成一團,苦兮兮想,黎又陽可比女孩子難哄多了,當代刁蠻男友。
這位刁蠻男友絲毫不覺自己刁蠻。
在下飛機後,他也一直維持沉默狀態。
連帶的,程樂也不太敢說話,有時他看著黎又陽下巴上的創可貼,和黎又陽眼下微微的黑眼圈,稍稍有些許心虛一閃而逝。
等到了家,程樂默默放下行李,賊一樣悄然前進。
黎又陽在他身後,關上了家的門。
程樂進了屋,就發現周卉安給他發來了消息,約著他一起出去涮火鍋。
本來程樂想拒絕,但是那邊說得聲淚俱下,好像他不去,對方的整個人生都灰暗、再無希望了一樣。
這段時間,周卉安還在遭受網絡暴力。
網上的事情真真假假,是黑料總要開噴,程樂向來大心臟,不把這些放心上,但周卉安就不知道了。
也是懷著絲逃避……黎又陽的心理。
因此他還是去了。
結果到了之後,周卉安正一臉興奮地衝服務員點菜,絲毫看不出來悲傷的樣子。
程樂:“……”
原來並不需要他安慰。
但湊近後,卻發現,周卉安眼睛是紅腫著的,胡子也長了些出來,不知道多久沒刮了,顯然沒看上去樂觀。
他看見程樂,熱情招手:“你可算來了!”
程樂坐下,頓了一下,才道:“你這是……?”
“我在家快憋死了,出來透透氣,”周卉安遞給他菜單,“你點就行,我把你叫出來的,我付錢。”
程樂怕他拮據,點了兩盤青菜。
周卉安一看,嗤笑道:“我記得你愛吃肉吧?怎麼著,可憐我啊?沒必要,我請你吃頓飯的錢還是有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程樂把服務員叫回來,“來十份肥牛,謝謝。”
周卉安:“……”
幾個月不見,那種生疏感瞬間被驅散了。
趁著沒上菜的時候,程樂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用我幫忙的地方可以說。”
周卉安做了個不敢置信的表情,“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功利的人,請你吃個飯還帶要求的?”
程樂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彆說,”周卉安細細看他,“這麼長時間沒見,再見你,怎麼感覺你和黎又陽那麼像了呢?”
程樂心裡一緊。
“你倆沒情況吧?”周卉安皺眉,紅腫的眼睛更明顯了,“我最近在查楊弘文那個崽種,發現黎又陽也有點……總之不好惹,我看到過你倆的新聞,你可要吸取我的教訓。”
他也算個沒戒心的,有什麼都跟程樂抖落出來了。
程樂當然知道黎又陽不好惹。
但他已經招惹了。
周卉安真誠道:“你記得,這種人,和他玩玩可以,因為他也隻是和你玩玩而已,我們是小明星,達不到他們的層次,千萬不要動心。”
這話來得也算不湊巧,說白了,程樂正在跟黎又陽慪氣。
雖說他不認為黎又陽對他就是玩玩——不過,聽到這種話,心裡難免還是不舒服。
“黎又陽把他的身份捂得挺嚴實的,”周卉安又插他一刀,“他和你透露過什麼嗎?”
正好這時菜上來了。
程樂如蒙大赦,忙用公筷夾了個點心塞他嘴裡,“吃飯吃飯。”
晚上回到家,家裡已經熄燈了。
程樂換好鞋後,摸著黑找燈——因為以前這種不留燈的時候根本沒出現過,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開關。
屋裡隻有黎又陽房間露出來的光。
好不容易摸到了開關,程樂一喜。
燈光亮起的瞬間,周卉安給他發了條平安到家的消息,他正想回,腰間就伸進來兩隻胳膊。
他嚇一跳,下意識想掙脫,結果被黎又陽摁住。
黎又陽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嘴唇相貼,幾乎發痛,程樂一退再退,直到退無可退,黎又陽把他抵到牆上,發狠中又藏著絲克製。
程樂縮了縮,黎又陽再次伸出手來,讓他不能動彈。
他吮吸他,啃咬他,不知過了多久,嘴唇都被咬破,血腥味兒在相貼的地方竄開,黎又陽終於鬆開嘴,眸色深沉,
程樂有點慫,但還是積極抗議,“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麼親……”
黎又陽接著又親了上去。
這次是唇角、下巴、耳畔,他咬住他的脖子,帶著凶勁兒來了一口。
咬完後,他冷聲道:“乾什麼去了?”
程樂抵著牆,慫道:“和朋友出去吃個飯。”
黎又陽盤問:“誰?”
程樂如實交代:“周卉安。”
黎又陽一頓。
他以為黎又陽會再問個周卉安是誰,但沒有,黎又陽沉默片刻後,問道:“昨晚為什麼不出來?”
什麼不出來?
程樂猜他是說他在衛生間裡待太久了,猶豫著該怎麼開口。
黎又陽將他的猶豫看在眼底,唇角微微繃緊。
“是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