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雖然不滿意,但是也知道這種風波避免不了。他和康熙不一樣,康熙是沒事兒也要掀起三尺浪,他熱衷的是釣魚執法。雍正是想著事情要在自己的控製裡麵,隻要自己能控製得住,他就不下死手。
比如弘曆身後的鈕祜祿家族,正經的鈕祜祿家嫡支沒下場,就一個旁係跳得再高,在京城裡麵連個二等人家都算不上。要人脈沒有,要地位沒有,要權力沒有,就有一個皇子外孫,妥妥的就是暴發戶,這樣的人家,雍正都不正眼看。
他就直接點名了說:“朕好好的房子你們說要改成寺廟,朕的兒子住哪兒?說到底你們還是想問問太子是誰,今兒要是遂了你們的願,大阿哥若是再搬回宮裡,你們就說大阿哥在朕心裡是儲君。大阿哥要是在外麵新建府邸,你們就說五阿哥在朕心裡是儲君。朕好好的父子關係是給你們評頭論足的嗎?再有擅自挑撥離間和窺視朕父子關係的,朕一概不會手下留情,都想想
阿靈阿!”
雍正處理阿靈阿的理由是他當年挑撥了聖祖父子關係,中傷廢太子誘導立八阿哥為太子。如今阿靈阿的大兒子因為黨符八阿哥被殺了,其他的妻兒流放,昔日的國舅爺就這麼轟然倒台。
想到他家的下場,在場的很多官員頓時遍體生寒。
雍正又說:“你們肯定在心裡想著這天下不能沒太子,朕知道你們所想,這也是朕心裡的大事兒,朕打算秘密立儲,具體怎麼辦朕再琢磨琢磨,朕心裡有數,你們彆在這裡聒噪了。
接下來是今年要辦的大事,除了去年前年的攤丁入畝、火耗歸公、官民士紳一體當差納糧外,朕今年再安排兩件事,其一是改土歸流,其二是安輯棚民。這兩件事,朕攬總,勇王執行,下麵各官配合,一旦有不配合的,朕必不輕饒。”
“改土歸流”這四個字一聽都讓人頭皮發麻。
這牽扯到邊陲地方和朝廷的權力角逐,這事兒很多皇帝想辦一直沒成功,就改土歸流這事兒從千年前就開始鬥法,曆朝曆代都想做成,眼下皇帝又提了。
改土歸流先放在一邊,安輯棚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說改土歸流讓人頭皮發麻,那麼安輯棚民就讓人渾身一激靈。
安輯棚民也是個麻煩事兒,這事兒真的很麻煩,牽扯到的官府很多,牽扯到的百姓更多,裡麵是扯不清的利害關係,這裡麵有風險的同時也有大量的油水,很多官員一方麵覺得這事兒難辦,一方麵又覺得這油水很足。
果然戶部尚書隨後就拿出五百萬兩銀子安置棚民,但是這牽扯到浙江、福建、江西、安徽、湖北、陝西、四川等幾處地方,這裡麵需要安置的百姓上百萬人,牽扯到的就有上千萬人。
海棠皺眉:五百萬銀子聽著多,但是不夠用啊!就是下麵不貪也不夠啊!
下朝後海棠就去找雍正,這五百萬兩銀子不夠。
雍正摳門,就說:“國庫裡麵銀子是還有,但是那有彆的用處,比如賑災比如修河道,朕知道這銀子不太夠用,但是……朕相信你。”
海棠想擼袖子和他比劃比劃,她的眼神落在了雍正桌角的硯台上。
雍正伸手把硯台拿到一邊,就說:“妹妹,哥哥知道你一向有本事化腐朽為神奇,你努力吧。對了,弘暉安排給你,你隨便使喚。”
弘暉出來帶著幾分期盼說:“姑媽,咱們一去辦吧。”
所謂的棚民就是山上或者是丘陵地帶的百姓,他們來到大一點的鄉鎮或者是城裡謀生,因為沒房子,搭建棚子安身,就是棚民。這些人涉及各行各業,有做小生意的,有做工的,有去挖礦的,都是社會最底層。
這些人聚在一起,打架鬥毆時常發生,還有土匪惡霸壓迫它們,官府不想管這些棚民,導致裡麵基本是靠幫派來治理,甚至還有過棚民起義。這種事早年張廷玉就上書過,沒人知道怎麼處理這事。去年弘暉南巡,看到了萬千棚民,回來和雍正談論了好幾日,父子兩個也都束手無策,但是心裡都知道棚民必須安置。
想要安置他們沒有統一的辦法,這就是令人發愁的原因,安置的費用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海棠撓了撓腦袋,看著躍躍欲試的弘暉,再想想那五百萬的銀子,都不夠塞牙縫。她心裡已經有辦法了,就是缺錢。
她說:“想要安置棚民同時推行改土歸流,我不僅要帶著銀子去,還要帶著大軍去。以摧枯拉朽犁庭掃穴的方式把當地的土匪惡霸幫派給滅了,然後再安置他們,無論是發糧食救濟還是發錢再或者是分土地,沒了惡霸,這些東西才會是他們的。”
雍正還加了一句:“還要給他們想個長久的安身之策,總不能你人走了他們沒了營生。”
老六阿哥在一邊瑟瑟發抖不敢說話,這差事打死他他都不會接下來。
在老六阿哥和十三阿哥的注視下,海棠點頭:“好啊!”
此刻老六阿哥覺得妹妹的腦袋後麵出現了一個大光相,能普照各方。
等妹妹走了,老六阿哥問雍正:“您這差事是個人都乾不了啊!給妹妹乾這樣的活兒,您這也太過分了。”
十三阿哥沒說話,也覺得這差事太出人意料了。
但是雍正卻說:“彆小看妹妹,你們眼裡的大差事在她眼裡不過尋常小事,她一旦閒下來就會想東想西。”
他心裡美滋滋地想:這次也讓弘暉跟著去,這麼好的機會不能錯過啊!弘暉跟著就等於曆練了,將來就是有再難的事兒弘暉也不怕了。
外麵的那些腐儒喊著立太子,這些人連太子是什麼都不知道,真是鳥雀妄議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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