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立即問:“十四沒鬨吧?”
“鬨?又怎麼了?沒鬨!和老八好的他們才像是親兄弟一樣,我喊了他幾次都不回來。我四哥也是那樣,正幫著老八規劃往後怎麼過日子,他倆有商有量,說是日後要做鄰居。”
“阿彌陀佛,真是一物降一物,我是勸了半天沒用,老八幾句話降服他了。”就把今兒的事兒講了一遍。
桂枝這時候回來了,一進門看到滿桌子的吃的就跑來坐著吃,一邊吃一遍埋怨德妃:“我要給九姐姐寫信,跟她說額娘最疼的是六哥,有什麼好東西都給六哥吃了,咱們都吃不著。”
德妃氣的罵她:“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討債的!是不是生你的時候抱錯了?你看看你這些兄弟姐姐哪個像你又懶又饞!”
六阿哥皺著眉:“額娘,桂枝也是大姑娘了,不能這麼說她。”格格的臉麵金貴,不能說她是又懶又饞的丫頭。
桂枝早就被罵習慣了,壓根不在乎,問老六:“六哥,我問你,咱們京城有姓郭絡羅的大戶人家嗎?八嫂子家是沒人了嗎?怎麼事事是王府出麵?”
六阿哥點頭:“有,要是普通人家哪有資格娶安王府的和碩格格,她祖宗叫楊舒,娶了老祖宗的妹妹,楊舒的兒子達爾漢,尚沾河公主。沾河公主是阿巴泰的同母姐姐,前安親王嶽樂是阿巴泰的第四子。
這關係親近吧,這好比我孫女嫁給了你孫子,結果這小兩口都沒了,我兒子心疼沒了爹娘的孩子接來養著。郭絡羅家族本就是安親王府的附庸,幾代人娶的都是同一係的格格,自然是處處聽王府招呼。”
桂枝恍然大悟:“原
來是這關係啊!我還以為他們家沒人了呢。”
六阿哥搖搖頭:“怎麼可能沒人?都是妻妾成群,嫡支要是艱難,難道庶出的子嗣找不出來?”索額圖還是庶子呢,誰敢看不起他?
這時候外麵一隊太監走到小院子前麵,雙喜立即進來稟告:“娘娘,皇上讓人來抬行李呢。”
德妃沒想到這麼快,趕緊站起來:“就來,東西裝好了,等我帶人封箱。”
桂枝也忙了起來:“糟了,我還沒給姐姐寫信呢,怎麼催的這麼急?”
太後那裡下午都弄好了,康熙看著這幾大箱子的東西,就想跟太後說海棠要跟著羊群轉場,送這麼多都是累贅。
這話也就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敢跟太後說那麼多,他隻要敢開口,太後必定有話等著他,然後就鬨著親自給她心愛的小花骨朵送去,指望不上這狠心的阿瑪。
康熙問:“德妃那兒的沒送來?”
梁九功說:“那邊派人來說,德妃娘娘已經打好包裹了,就是十一格格要寫信,正等著她的信呢。”
康熙聽了把手裡茶盞往桌子上一放,杯子裡的茶水賤了幾滴出來:“她怎麼不早點寫?整日無事忙!”
下麵的人這時候都不敢大聲喘氣。
信件和包裹在三月份到了青海,海棠正在鹽湖邊看著人製鹽,這是目前青海收入的大頭,賣鹽換的銀子除了交稅外,海棠還用來買了大量的農具,也會發一部分給這些百姓們當工錢,目前來說,賬上有大量的銀錢剩餘。
聽說京城的包裹到了,海棠騎馬回到自己的帳篷邊,帳篷周圍堆了很多箱子。所有的信件專門放在一個小匣子裡,海棠坐在箱子上打開匣子,開始翻看信件。
吃草的羊咩咩圍過來,往海棠身邊湊,甚至有羊咩咩想啃信紙。
“去去去,這個不能吃!”
海棠推開羊頭,有大狗跑來頂在其中一隻羊身上,一群羊咩咩被大狗趕走了。
海棠翻著信,先看了太後祖母和德妃的信件。
德妃的信件是四福晉代筆,半篇就是報平安的,半篇是囑咐海棠照顧好自己。
太後的信件也是這個意思,這也是代筆,裡麵還寫了很多五阿哥和十一的事兒,十一的身體不好,換季的時候病倒了,反複發燒一十多天,嗓子也不舒服,太後跟著擔心了大半個月,好在在寫信的時候好起來了,已經回去讀書了。
康熙的是親筆信,信裡大部分寫點是草原上的動態和準噶爾部的事情,把準噶爾部求婚的事兒也告訴了海棠,囑咐海棠對留意藏地和準噶部。
這裡麵還有其他兄弟姐妹的信,海棠暫時沒看,把匣子合上,看著火燒雲下的草原,隻覺得這片天地遼闊壯美,人站在其中,隻覺得渺小。
她甚至在想:人類這麼汲汲營營,被亙古存在的自然神明看到,是不是會笑話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