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海棠在給康熙的信裡說讓吏部去查北方的官員,凡是在民間名聲不好的都要儘快處理,一旦延誤極容易造成巨大的後果。
康熙深以為然,讓隨行的吏部尚書富寧安立即通知各處詳查。
富寧安得到命令後沒有去跟八阿哥說,直接吩咐吏部各部門乾活。這事兒很快傳到了八阿哥的耳朵裡。八阿哥覺得如鯁在喉,富寧安就是那塊卡在喉嚨裡的魚刺,然而他還不能立即和富寧安翻臉。
富寧安家裡算是八旗裡麵的後起之秀,他們家發跡不是在關外,而是在入關之後,就在康熙朝。富寧安的叔祖父因為平三藩有功得到了世襲職位,沒有子嗣,他阿瑪阿蘭泰繼承家族的資源,阿蘭泰自己很爭氣,和溫達一樣從底層的筆帖式做起,成了大學士,在康熙一征準噶爾的時候有大功勞,因此富寧安的起點就很高。
富寧安本人是個有孝名的人,自己也上進,經過前麵兩代人努力,富寧安自己壯年就進入了六部做尚書。這種入關之後的新秀也是一股力量,八阿哥籠絡的都是宗室和那些在關外就發跡的老牌豪門,對這些新貴們也想拉攏。
這些新貴們很謹慎,沒有鈕祜祿和佟家這種門第底子厚,輕易不敢下場站隊,就怕抗不了風險門第衰落。但是如富寧安這種和皇子有姻親的人家一旦開始站隊自然不會保留實力,全力支持自己這一方的皇子。
富寧安就是如此,他不僅把康熙的吩咐立即吩咐下去,還去見了四阿哥,詢問四阿哥要不要派人去民間暗訪。富寧安作為官場裡的佼佼者對官場的某些不可言說的規則太熟悉了,官官相護可不是一句空話。
四阿哥對這位親家的表現很滿意,立即吩咐富寧安照此辦理。
八阿哥找了一圈沒找到富寧安的黑料。富寧安家的人口少,要不是子嗣艱難他叔祖父的世襲職位也不會落到他身上,一般的做法是找富寧安身上的毛病,或者是找他兒子的黑料。但是富寧安身上有能拿出來說道的地方也不會讓八阿哥現在都如鯁在喉,他兒子的黑料也沒法捏造,因為富寧安的兒子和雍親王府的大格格有婚約。八阿哥不敢在這些孩子身上動手,他就兩個孩子,萬一四阿哥以牙還牙,他承受不起這代價。
八阿哥思來想去,既然暫時沒法讓富寧安滾蛋,那就架空他!反正吏部有兩個尚書呢,架空一個沒太大的問題。
於是八阿哥的命令一道道地發下去,吏部的官員發現剛拿到手裡的命令還沒琢磨出意思來接著又來了一道模糊的意思,但是這一層模糊的意思是八爺的意思。
得了,都聽八爺的。
就在這樣的拉扯中,康熙帶著人前往木蘭圍場。
十四在一群兄弟裡麵獨占鼇頭,看著十四顛顛地去接賞賜,還得到了皇父獎勵的酒,三阿哥帶著酸溜溜的口氣說:“這是歲月不饒人啊,哥哥當年也是占了上風的,現在不行了,老了。”說到這裡還問四阿哥和五阿哥:“是不是啊老四老五?”
四阿哥沒說話,心想:老三這是什麼
意思?他難道不知道爺一直都是墊底的嗎?
五阿哥沒比四阿哥好到哪兒去,和四阿哥輪著做倒數第一,他沒什麼好勝心,實話實說:“三哥,不見得啊,你看我,我就不行了,你再看看汗阿瑪,比我強得多。”
三阿哥閉上嘴沒再說話。
秋風起,塞外就寒冷了起來,康熙就決定帶著家眷離開熱河行宮回湯山行宮去。
內務府急匆匆收拾,四阿哥就讓大肚子的年氏留下,等生了孩子再回京城。
但是年側福晉不願意留下,哭哭啼啼地說全家都走了,她一個人留下很害怕,而且是第一次生孩子,沒熟悉的人留下她心裡擔憂。
四福晉一想也確實是這樣,就跟四阿哥商量要不把她帶走,路上多鋪幾層被子,照顧得好一些。
四阿哥不放心,畢竟是身懷六甲,眼看快生了。就說:“她既然害怕,就讓她娘家人來陪產,讓王府把人送來。”
年氏還不答應,哭哭啼啼地不願意留下,她想讓四福晉留下照顧,她娘家的人陪產雖然各方麵都貼心,但是在獅子園裡麵是客人,做不了主,她一旦進入了產房就要有個能做主能承擔責任的人來照顧他們母子,要不然有個三長兩短她娘家承擔不了皇家問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