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家似乎都喜歡出行,瑩瑩更是高興極了,一路上沒安靜的時候。弘陽也很配合她,騎馬帶著她在車隊裡亂鑽,特彆是進入北方後,地廣人稀,兩人一路上沒少禍害花花草草和樹上的野果子。
紮拉豐阿也很高興,這種全家出遊的好日子比較少,父子三個每日高高興興的,似乎隻有海棠一個人板著臉高興不起來。為了不成了家庭裡掃興的那個人,海棠隻能努力讓自己參與其中。
到了熱河後海棠白日裡在行宮辦公,晚上回自己的園子裡居住。弘陽卻搬進了四阿哥的獅子園,說是要和四舅舅一起種地。偶爾回來看看父母,每次回來都神秘兮兮的,跟父母說:“我和舅舅在做一件大事,回頭你們就知道了。”
紮拉豐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這人就盼著平安,對任何折騰都很排斥。想到現如今這些大小舅子們之間的爭奪,他的心到了嗓子口,小心地問:“什麼大事?你稍稍地透露一點給阿瑪知道。”
弘陽就趴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紮拉豐阿放下心來,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
弘陽強調:“您不許跟額娘說。”
海棠看他們:“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弘陽就說:“您知道了就沒驚喜了,您彆打聽,到時候必然驚呆您。”說完顯得很得意。
等弘陽走後,海棠看著紮拉豐阿。紮拉豐阿立即坐到海棠身邊:“格格,奴才跟您說,四爺找人畫行樂圖呢。”
海棠斜眼看他:“是誰剛才跟兒子保證不說的?”
紮拉
豐阿摟著她的肩膀搖了搖:“格格,奴才和您誰跟誰啊,奴才知道了就是您知道了。”
海棠笑了一下,聽紮拉豐阿講了幾句俏皮話後才一起出去吹著晚風散步。
晚上回來後,海棠突然想起來所謂的行樂圖是不是最早的角色扮演!屬於四阿哥文藝中年爆發的那一麵!
她開始好奇了起來,耐心等著,終於在九月初等到了四阿哥的行樂圖。四阿哥拿來給康熙分享了,海棠也被邀請一起觀看。
第一張是一個樵夫打扮的四阿哥坐在溪邊柳樹下洗腳,旁邊還有一個白胖的童兒和他一起泡腳。四阿哥的臉嚴肅中帶著一絲淺笑,而童子頂著個壽桃發型白胖可愛,顯得很嬌憨。
都不需要額外解釋,康熙一眼看出這是弘陽:“唔,這和小時候的弘陽一模一樣。”
海棠對著上麵和年畫娃娃一樣的弘陽看了又看,再抬頭看看四阿哥和康熙,覺得這兩人眼睛有毛病:這像嗎?隨便一張年畫都和這畫裡的童子一模一樣。
接著展開其他的行樂圖,各個場景隻有想不到沒有見不到,弘陽全程參與了他舅舅各種行樂圖。
這些行樂圖裡麵四阿哥是販夫走卒,是士大夫,是和尚啦嘛,也是道士。甚至還有頂著假發穿著緊身褲高跟鞋的洋人行樂圖,這張圖裡麵弘陽是個戴著黃色假發臉上有兩團巨顯眼腮紅的洋人小孩子,居然穿了蕾絲襯衣,看著辣眼睛!
謝天謝地,這甥舅兩個沒折騰出小天使和先知這種炸裂題材。
康熙看得興致勃勃,還不斷點評,一張張仔細看過去,搖頭說:“好是好,可惜畫技粗糙了些,把你們畫得呆板了一些,不夠細致。”
四阿哥能找到的畫師本就不如如意館裡麵禦用的畫師,能在短短的兩三個月趕出這些已經很了不起了,雖然技術欠佳,但是看著構圖很活潑,內容看著也是一副歲月靜好國泰民安的樣子。四阿哥也在用這些畫隱晦的向康熙傳遞出他的一種理念,而這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理念康熙接收到了。
康熙看完意猶未儘地讓四阿哥拿回去,說道:“好好保存,將來閒暇的時候拿出來賞玩。”他要想想怎麼安置二阿哥,不能讓他在鹹陽宮住一輩子啊!
四阿哥抱著這些卷軸回去了,弘皙笑著問康熙:“孫兒以為您會把四叔這些行樂圖留下呢。”弘皙看不出這裡麵蘊含的含義,隻當時四阿哥的遊戲,反而因為四阿哥沉迷於行樂圖而心裡有了一絲竊喜。
康熙擺擺手:“朕看一眼就夠了,你四叔也就是讓朕看看而已。”
弘皙說:“你也可選幾張喜歡的留下啊!孫兒看您欣賞的時候十分歡喜,要不然咱們也讓如意館的畫師畫些行樂圖,畫您的日常。”
康熙擺擺手:“不用,看看就行了。”
說完就出門叫上在隔壁寫作業的弘陽去溜達,臨出門的時候跟海棠說:“朕帶著他們兄弟出門轉轉,在雙湖夾鏡那邊,有事讓他們去那邊尋朕。”
海棠送他們出門。
弘陽問康熙:“今兒四舅舅進獻的行樂圖您看了嗎?孫兒也在裡麵。”
康熙哈哈哈笑了起來:“看了看了,那張洋人小孩子的行樂圖朕多看了幾眼,你跟個丫頭一樣。”
弘陽崩潰地大喊:“您彆提了行嗎?孫兒就說這張不給您看了,舅舅不同意,說是都要拿來,孫兒就知道您會笑話……”
聲音越來越遠,海棠跟身邊的秀楠說:“走吧,回去乾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