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走廊,休息室都是所有工作人員公用,此時道具組正忙著收拾,如希從混亂的角落裡抽出條凳子安置她,叮囑:“等我卸個妝,回我那兒吃點夜宵?”
“好。”牧念河點頭。
她往四周打量,這還是她第一次來話劇後台,原來連如希這樣的明星都沒有自己的休息室麼?
“這是我那位金主和對家打賭來的小話劇。”
見她神色疑惑,如希笑著解釋,“他本來也沒對我報什麼希望,隻盼著彆給他丟人,估計也沒想到反響會這麼好,所以這裡的條件一開始也不大好,後來賣上了座,大家夥兒都想換更好的場地,我也不在乎,所以就沒花錢弄單獨的休息室。”
牧念河看如希一臉灑脫,也笑了下,接下她的話:“挺好的,氣氛很好。”
她知道如希進圈子的時候是有人捧的,但捧她的人是誰、捧到了什麼地步、為什麼從去年開始就不捧了,她卻不得而知。
約莫著等了十幾分鐘,如希已經利落的在茗棋臨時拉起來的隔擋簾子裡換完了衣服,眼下素著一張臉,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走了。”
兩人繞開采訪的記者,從地下車庫偷偷溜走。
“對了,你那會兒說季嚴凜來了,他沒把你怎麼樣吧?”上了車,如希把外套一脫,反手揚到後座上。
如希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她讀高中時有個控製欲和占有欲極強的“季家二哥”,明明是求到她祖父門下受教,卻將她欺負的生生怕了好幾年,讀了大學都不敢談男朋友。知道這位季二先生今天也來,如希都替她捏了把汗。念河馬上要結婚了,總不能是來砸場子的吧。
牧念河係安全帶的手一頓,不由得想起剛才的小插曲,季嚴凜身上的冷檀木香好像還縈繞在她手腕上。
“沒有,他說他是作為投資方來的。”她默了默,把安全帶扣好,當剛才的事兒沒發生。
“投資方?”如希單手轉方向盤,也鬆了口氣,“哦,那估計是金主拜托來的,怪不得能坐那兒,那位置就兩張票。”
“嗯,都六年了,犯不上。”她也應聲,她一向都清楚,自己沒那麼重要。
如希驅車帶她去了自己家,兩個年輕女人喝了半宿的酒,聊事業聊婚姻聊未來。
如希舉著酒杯:“我希望有一天能成為中國話劇史上最明豔動人的一筆。”
牧念河和她碰杯:“你會的。”繼而她望向夜空,想起離開的親人,聲音緩慢而寂靜:“我希望我能撫平一道道遺憾。”
如希笑著笑著就沉默了,輕聲,“還在想你祖父祖母。”
牧念河眸中水色晃了晃,把酒杯裡的酒飲儘,“他們養我二十年,我最後一麵都沒見到,你說呢。”
如希沒再說話,攬過她,乾了酒又滿上。
生活裡各有齟齬與沉重,最終也都沒展開說,酒杯一碰都在酒裡。
—
和如希小聚之後她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軌。
和奇雩再次冷戰了一周,兩人終於通了寥寥幾條微信。
奇雩的父親不滿他隻將心思放在影視公司上,又撥了一個珠寶公司曆練他,整天忙的暈頭轉向。
牧念河接到他微信的時候正在去石材廠的路上,同樣焦頭爛額。
上上單的客戶因為自己沒仔細核對墓碑上的字,等成品都做出來了,下葬的時間都算好了,快到立碑的當口兒才打電話找她麻煩,口氣還十分衝。
“要不是你們前期接洽有問題,我怎麼可能調不開時間仔細核對,你知道我一分鐘要賺多少錢嗎?”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蠻橫。
“張先生,錯誤字的問題我們早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找您核對過,是您說的沒問題雕刻師才上手的,這不是我們的責任。”牧念河也動了氣,換了手拿手機,將那隻凍得通紅的揣進大衣口袋裡。
“推卸責任是吧,就你們這還高端私人訂製呢,就這麼服務客戶?”
牧念河蹙眉看向手機,心想你也是高端客戶,就這麼甩鍋?但是事態緊急,於情於理,公於私,眼下都不是她講道理的時候,隻得先忍下穩住對方:
“張先生,當務之急是找到和原材料一樣的石材,原來的青玉石石料定的時候就是最後一塊,我希望您能做好換石料的準備。”
“不可能。玉石石料是我父親在世時候定的,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