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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那次同傅傳琬電報通話後,已經過去了幾天,但沈清梨依舊還沉浸在沈明都成為了自己曾祖父的震驚之中。
她在家宅了幾天,一直到秦庚給她去了電話,約她在茶樓見麵。
考慮到自己很快便要離開這裡了,沈清梨也想著好好同秦老板道個彆。
於是她簡單收拾了一番後,便去了同秦庚約好的茶樓。
到了茶樓後,秦庚已經早早在包間裡等著了。
秦庚見到她後,先是給她斟了杯茶。
“來,嘗嘗這新進的茶怎麼樣。”
沈清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茶香清冽,回甘悠長。
“不錯。”她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秦庚忽然問:“對了,我說,你是真的確定要同沈明都訂婚?”
沈清梨乾笑了一下,原先是不確定,現下倒是確定了。
之前沈清梨瘋狂相親的事情秦庚也略有耳聞,隻當她是恨嫁,於是點了點頭道:“沈少不錯,比之前的那個沈謙文可是強多了。”
沈清梨微微一怔:“這話怎麼說?”
秦庚又給沈清梨斟上杯茶後,道:“那天你向我打聽沈謙文這個人,我便著人將他調查了一番。起初的時候,調查回來的信息都說沈謙文這人的風評極好,雖出身世家,但為人謙和,彬彬有禮,這邊圈子裡的姑娘們都對其青眼有加,幾乎找不到說一句壞話的。”
“但是那次舞會我瞧著沈明都的態度,又覺著有些奇怪。沈明都這人的確脾氣不大好又眼高於頂,但卻並不輕易如此針對一個人,於是我便又著人去仔細調查,調查的結果卻同之前的調查大相徑庭。”
沈清梨一頓:“怎麼說?”
“經過我的仔細調查發現,沈謙文這人雖瞧上去極有修養又風度翩翩,但實際上卻是個十足十的賭徒。他之前在都城的時候就欠了許多債,不僅如此,還用風度翩翩的假象誘騙了不少年輕姑娘。他頂著沈家的名頭做了這麼多些樁事,最後還是沈明都出頭將事情一一解決的。”
沈清梨眉頭皺了皺,但是沈謙文怎麼瞧也並不像是這種人。
“這會不會是謠傳?或者裡麵有什麼誤會?”
秦庚嘖了一聲:“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嘛?”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這是我經過多方調查以及審慎地找當事人反複查證才得出的結論,可以保證絕對完全還原事實。”
“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怎麼會沒有一點風聲露出來?”
“這還不簡單,先說這賭博欠債的事情,一方麵沈明都已經幫他把虧空都補上了,另一方麵看在沈家的麵子上,那些債主也不好大肆宣傳,況且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是。至於那些被沈謙文誘騙的姑娘,姑娘家的名聲最重要,怎麼會自己主動往外宣傳這種事?”
沈清梨一時心思沉重,沒有開口。
“怎麼的,看你的表情還有點惋惜?”他挑著眉頭問,“我說你不是和沈明都訂的婚麼?怎麼還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
沈清梨一時無語,她隻是一直對沈謙文的印象很好,想不到他卻是這樣的人。
這讓她一時有些不能接受。
不過換個角度想,她原本隻覺著沈明都傲慢無理,現下看來他倒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蠻橫。
沈明都是自己的曾祖父,自己之前不僅誤會了他,還對他惡語相向,想到這裡,她端起茶杯灌了口茶,感覺自己有些對不住自己的曾祖母——畢竟自己沒過多久就要拍拍屁股回一百年後了,卻把這個爛攤子留給了曾祖母。
怎麼看都有點不孝。
之後的幾天沈清梨為了忙交換身體的事情一直沒出門,一直到月盛齋的老板來了電話,說菜食都置備好了,她才出了門吩咐司機往月盛齋去。
沈清梨一直想著臨走前親手為傅父和傅母做一桌子菜,隻是其中有幾道菜的原材料不好尋,於是便打電話去月盛齋托月盛齋的老板幫忙置備一下。
沈清梨的車子一路往前走,她在車後座上闔著眼小憩。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讓她實在是有些疲累。
忽然車子一個急刹,停了下來。
沈清梨一時不備,身體跟著被猛地晃了一下。
她睜開眼,微微蹙了蹙眉,問道:“怎麼了?”
前麵的司機猶豫著道:“大小姐,前麵有輛車把我們彆停了。”
沈清梨又皺了下眉,她剛準備朝前看,一旁的車窗忽然被叩了一下。
她一轉頭看去,見沈明都正站在車外,瞧見自己看向他後,朝自己勾了勾手。
沈清梨將車窗放了下去。
沈明都言簡意賅:“下車。”
他原本以為沈清梨會直接拒絕,再不然也要拖延兩下,沒曾想沈清梨隻是迅速朝司機交待了兩句,然後便下了車,然後一臉職業微笑地看著他。
沈明都覺得她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抬手拉開停在一旁的車的副駕駛車門:“上車。”
下一秒,沈清梨就聽話地上了車,甚至還非常乖巧地自己係好了安全帶。
沈明都有些怪異地打量了她一眼,但還是一把關上車門,一腳油門車將車開了出去。
過了半晌,他開口問:“想吃什麼?”
沈清梨恭恭敬敬道:“您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