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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洗。”秦霽抽回手,縮進被中。
陸迢起身,從床角撿起她的寢衣,一把拉下她身上的被子。
赤條條的小外室假裝犯困閉著眼,恨不能將頭扭到後背去。陸迢神色自若,從袖口到衣領一一給她理好,眸一點便宜不占,端得像個正人君子。
他給她係好腰帶,才剛脫手,她便撲進了他的懷中。
“大人”
陸迢垂眼便是她黑絨絨的發頂,手指卷起垂落在他掌心的發梢。
“怎麼了?”他無聲勾起唇角。
他的外室費了這麼大勁哄他開心,是想要什麼?
陸迢不禁好奇。
“大人前日一天都沒來,這榴園好冷清。”秦霽伸出食指在他胸前輕戳,視線凝在指尖。
“奴在這裡,一日過得像三日,除了睡覺便沒有其他事能打發時間了。”
陸迢聽懂了她的暗示,將後麵繞圈子的話截斷,切入正題,“想出去?”
秦霽指尖正戳在他胸口,停了下來,仰臉往上看,見到了他凸起的喉結,還有頸下一塊自己留的印。
她默默垂低腦袋。
感覺這輩子都要抬不起頭了。
“嗯”
應聲後沒聽見他再說話,反而自己的頭皮不時哪裡緊上一會兒。
“大人肯答應奴麼?”秦霽輕聲問,反手牽住身側使壞拉她頭發的兩個指頭,用了些力,將其捏在掌心。
“今日休沐,吃完午飯我帶你出去。”
陸迢指間還夾著秦霽的一小綹頭發,往下輕扯。
秦霽有怒不敢言,鼓了鼓臉頰,微微一笑。
“好。”
心裡不是沒有失望,但秦霽知道,不能跟這個男人急,要徐徐圖之。
他總會答應她的。
秦霽沐浴完,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絞頭發,水滴順著發梢滑落,陽光直照在身後。
還未等頭發全乾,秦霽便站起來,進了廊簷下的陰涼處。
好熱。
秦霽手背貼上發熱的後頸,擺了擺一頭順直長發。
她將蛻巾放到綠珠手中,“現下是什麼日子?”
綠珠道:“五月初三,再過得三日便是夏至。”
夏至?
秦霽抬臂看了眼身上薄薄的春衫,往竹閣回,“才夏至便這樣熱?”
往年夏至,她身上還要搭一件薄披風的。
綠珠跟在她身旁,“金陵年年都是如此呀,今年這時候還算好的,去年這時候金陵的攤販已經開始賣起了扇子呢,姑娘難道——”
陸迢從一旁的書房出來,正在她前邊停著,綠珠住了嘴,福身一禮後從秦霽身旁落到她身後。
秦霽跟上陸迢,她的步子小,陸迢放緩自己的腳步,兩人一起慢悠悠走在廊下。
陸迢開口問道:“不習慣?”
秦霽的腦中空了那麼一瞬。
他在問什麼?
她說是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