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春枝有刺 紙鹿 4996 字 3個月前

陸迢眼中連一絲譏諷也不剩了,他靜靜地站在原處,一副謹聽指教的模樣。

連自己兒子名字都能叫錯的人,實在不該對他抱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陸奉問道:“前些日,你與陳尋去了花樓?”

陸迢一臉平靜,“是”

陸奉抬手指向門口的兩個大木箱,語氣已是肅然冷厲,“那這些呢?他給你送了一個妓子,還不忘給你貼補?”

陸迢語氣恭敬,“這不乾父親的事,他今日送錯了人,我稍後叫人將這些抬走。若無他事,兒子先告退了。”

陸奉勃然大怒,起身時帶翻了八仙椅,哐當一聲響後,他怒喝的聲音布滿了整個蘭軒院。

“陸迢!”

鬆書一顆心頓時蹦到嗓子眼,然而不久就見他家大爺走了出來,眉宇一如進府時怡然,與整個院子裡一派冷肅的氣氛截然不同。

他怔了怔,這還是頭回大爺同老爺說完話後沒陰著臉,可剛剛裡麵的動靜,兩人也不像在其樂融融地談話啊?

晚間,鬆書與趙望一齊撞到了書房門口,二人都是有事要稟。

趙望擠到他前麵,晃了晃手裡的信,笑得有些欠扁,“我這個可比你的重要,等會再來。”

說著還拋了個媚眼。

是榴園來的信,陸迢另派了人暗守在院中,每日傳回裡麵的動靜。

買這些東西,是要作畫麼?

暗衛傳信的時候充分考慮到陸迢的閱讀體驗,於是改了改順序,將秦霽在綢緞鋪幫月娘躲人的事寫在後麵。

陸迢的心情果然急轉直下。

鬆書再進去的時候一抬頭就對上了陸迢的冷臉,心裡將趙望罵了十幾遍。

*

同樣的夜,榴園,竹閣。

秦霽躺了好一陣,確認綠繡綠珠已經歇下後,爬下了床。

在撥步床後的那點兒地方,點燃了一隻燭。

有床擋著,無論是門格或窗邊,都不會透出燭光叫外麵看見。

秦霽晚間研好了墨,這會兒將紙筆都擺放在地上,下麵墊著她穿過的陸迢的那套中衣。

秦霽端著那原先的路引細細看了一番,挑出幾個字仿寫了一遍,繼而琢磨起每一筆的走勢。

她的字最初是秦甫之親手教的,先是學女兒家常用的簪花小楷,秦霽很喜歡。後來在書塾見到了她欣賞不來的狂草,那狂草被夫子好一頓誇。

秦霽不服,但也隱隱覺得這小楷氣勢不夠,她還想見見彆的。

秦甫之讚成她的一切想法,拿著字帖讓她選自己想學的,行書隸書瘦金她都想學。於是好幾位書法大家輪番上秦府當先生。

她的束脩一時成了府上最大的開支項,連帶著家裡仆人被遣掉四個,飯桌上青蔬白粥成了常客。

幾位先生的教法各有其所長,秦霽花了大半年已全學通。

到後來仿寫彆人的字於她而言也不算難事,隻是有些字要多費些功夫罷了。

四天,她隻能在晚上做這些,不能教旁人發現。

直到蠟燭忽閃欲滅時,秦霽便麻利地將這些收拾乾淨,練過字的紙通通燒掉,不留一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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