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有些不相信似的看她一眼,看她有準備瞪人,趕緊道:“行行行,熟人.....不過你是不是最好叫醒他?在這兒睡會著涼的。”
蘇盈袖點點頭,接了藥,等同事走了,她除了會兒神,又繼續低頭回答網上的問題。
許應睡著,覺得夢境從一開始的喧鬨到漸漸平靜,他被一種溫暖又微微帶著香氣的氛圍包裹著,覺得很安全,也很踏實偶爾像是有人說話啊,他還沒聽清就又安靜下來。
當他醒來,聽見的第一句話就是:“......沒有,我還在醫院......那我馬上上去。”
“......蘇醫生,我又睡著了?”他愣了愣,想起這裡是醫院,他來拿藥,遇到了蘇盈袖。
緊接著他發現自己靠在了哪裡,夢境裡的溫暖和香氣其實都是來源於她,意識到這一點,他忽然便感到極為不自在,並且愧疚,有些不敢看她的臉。
居然又在她麵前睡著了,還是在她肩膀上睡著的,這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他忍不住低下頭,尷尬的苦笑,“我睡了多久?”
蘇盈袖掛斷電話,像是沒有看到他的赧然,“現在是八點,大概也就一個多小時罷。”
頓了頓,將一袋藥遞過去,“這是你的,怎麼吃裡麵寫著有,按時吃就行,
快回去吧,我上去處理一下病人。”
一個患有娠高症的孕婦,懷孕剛滿36周,入院之後蘇盈袖建議提前剖腹產,雖然還沒足月,但已經滿34周,本院新生兒科條件很好不必擔心生命危險,而且隨著孕周增加,母親的情況隻會越來越重,及時終止妊娠才是上策。
“孕婦本人沒主意,都聽老公的,這會兒說要出院回家,我得上去看看怎麼回事。”蘇盈袖解釋道。
許應看著她活動肩膀的姿勢,內心的愧疚像潮水一般湧來,“我......”
蘇盈袖站起來要走,沒聽見他的欲言又止,他想了想,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兒?”蘇盈袖見他跟著擠進電梯,有些奇怪的問道。
“一會兒我請你吃飯吧?”他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了另一件事。
蘇盈袖眨眨眼,有些明白過來了,“這是我出租肩膀的報酬?”
“不是......是......”他下意識地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措辭,還未等他想出最恰當的說法,電梯就停了。
晚上的電梯總是上下得很快。
出了電梯,見他還真的跟了出來,蘇盈袖有些無奈的勸:“回去吧,有請我吃飯這功夫,還不如回去睡一覺。”
許應將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拿眼型優美的丹鳳眼瞥她一下,又低下去,不吭聲,也不肯走。
“我這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走,你先回去吧,不是工作很忙麼?”蘇盈袖耐著性子再勸。
他還是不為所動,提著藥袋子,跟耳朵聾了似的。
蘇盈袖是個有時候耐心不多的人,尤其是當對方表現得很不配合時,如果是自己的患者,她還能耐著性子繼續好聲好氣,換了普通人就......
她深吸一口氣,“算了,隨你吧,關我屁事。”
扔下這一句,她立刻轉身大步往辦公室方向走去,看起來像是要甩掉他。
許應突然覺得有些委屈,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隻是想請她吃個飯而已,用得著這麼生氣麼?
但委屈歸委屈,許律師這種周旋於各部門早就受過不知多少氣的人,早就練就了一副好度量好涵養,能屈能伸,二話不說就跟過去。
“袖袖你來了。”值班的同事剛好拿醫囑出來過,看見她立刻道,“一會兒咱們再去好好勸
勸。”
“怎麼回事?”蘇盈袖問道,“我下班之前他們不是還說等明天主任看過了再做決定嗎?”
同事搖搖頭,苦笑,“鬼知道,我已經叫主任來了,馬上就到,看看情況吧。”
蘇盈袖點點頭,進更衣室去取白大褂,許應就在門外的長椅上坐下。
又坐在這個位置,許應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就像以前他去等經辦檢察官似的,為了打動對方,總在外頭同一個地方等,等到他心軟,自己的事就有門兒了。
長這麼大,他最不缺的就是耐性。
蘇盈袖出來,看見他坐那兒,一陣無語,“......你說你這是何苦?”
他不接話,仰著頭笑眯眯的看著她,一點都不惱,頭頂幾根頭發亂蓬蓬的翹著,平添幾分傻氣。
“咦,這不是許律師嗎?你又來找蘇醫生啊?”值班護士認出他來,笑嘻嘻的八卦道。
“來看病,碰巧遇上了。”他好脾氣的應了一句,將拉下來的口罩又戴上,咳了幾聲。
蘇盈袖在辦公室裡聽見他咳嗽的聲音,衝天花板翻個白眼,氣呼呼的在飲水機那兒接杯水端出去,“吃藥!彆一會兒咳暈在這兒!”
許應接過她的水,剛要道謝,就見她已經果斷轉身回了辦公室,過一會兒又出來拿病曆夾,全程目不斜視,好像他不存在一樣。
其實她這性子也挺好玩的,許應有些散漫的想著,不知道這算不算她真實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