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戈的馬尾被拆開,紅色的長卷發鋪在枕頭上,他躺在床上,顯得有點無措。
但是他的雙腿無力,所以也沒有辦法做更多的掙紮。
並且,讓他睡覺,是林琳大人的要求。
大人物的決策是不應該違抗的。
卡利戈的手捏了一下被角,又悄悄鬆開。
“我不知道你的家鄉會不會這樣說,”林琳床頭的燈關閉,整個房間變得黑暗而安靜。
林琳說:“做個好夢。”
卡利戈在黑暗中閉上眼睛,雖然之前也有著小憩,但是沒有定鬨鐘的感覺還是讓他不安。
閉了一會兒,他的眼睛又睜開,看向自己的手臂,確認自己胳膊的紅色荊棘還暗淡著。
眼睛重新合上。
困意比他想象中更快襲來。
但卡利戈覺得自己的胳膊有一點發燙,也許他的紅色荊棘又重新亮起了,卡利戈準備再一次睜眼看看。
而後,黑暗中有柔軟的一雙手握住了他的右手。
柔和而堅定的力量湧入他的手掌,也許是林琳作為法師的能量。
女性的手雖然比他小一點點,但因為是兩隻,所以依舊勉強將他的手包住了。
她還醒著,有人在幫她
看著。
好像可以稍微睡一下。
沒有定鬨鐘的感覺很讓人不安。
但是可以稍微睡一下。
卡利戈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
一縷光亮照耀在臉上,卡利戈睜開雙眼。
清晨的鳥鳴從小屋外傳來。
卡利戈驀然清醒,抬了手臂看向手臂上的紋路,它的光芒十分黯淡。
“你昨天晚上睡前吃的藥很有用呢,”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托著臉看他的林琳回答。
卡利戈撐著手臂坐起,並未被病變乾擾,他的大腦依舊清晰。
不如說,因為充足的睡眠,他的頭腦更為清楚了,卡利戈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安寧的心情,仿佛渾身被清水衝刷了一遍。
“你做夢了嗎?”林琳問。
她問了沒有什麼價值的問題。
林琳似乎總是在意這種微小的地方。
卡利戈認真回憶,在某一刻,他的大腦確實捕捉到了某種夢境模糊的片段。
輕飄得仿佛蝴蝶一般從他的思緒中飛走了。
卡利戈充斥著數字與公式的頭腦之中模糊地空出一小片地方,用於放置這樣沒有邏輯的片段。
“好像做夢了,”卡利戈微微皺眉,他看向自己的掌心,“但是忘記了。”
柔軟的觸覺依舊殘留。
卡利戈甚至古怪地感覺到,也許昨晚某種力量治愈、淨化了自己,他的雙腿都變得舒服了一些。
林琳露出笑容:“忘記夢的內容也是很常見的事。”
卡利戈醒來整理自己的時候,林琳則是去打開窗戶,讓清新的風吹進房間裡。
林琳十分精神煥發,心情也相當美好,她甚至比昨天還要快樂。
林琳隔著窗戶向森林裡的貓頭鷹招手,貓頭鷹們相互看了一眼,還是有一兩個性格外向的輕輕朝著她的方向叫了一聲作為回應。
林琳從嗓子裡哼出一兩句曲調。
林琳忽然聽到卡利戈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我的藥劑呢?”
林琳和貓頭鷹打聲招呼的手僵了僵。
林琳又聽到卡利戈平靜的聲音:“我放在桌子上,曾經告訴你是用來提神的粉色藥劑呢?”
這問句問的也太具體了。
林琳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彆人說她麵無表情時最為可怕。
林琳露出從魔王身上學來的明媚笑容看向卡利戈:“昨天晚上我稍微有點困,想起來它是個提神的藥,所以試了試。”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提醒你,”卡利戈露出焦急的神色,他觀察著林琳的麵龐,想看出她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林琳的笑容僵在臉上:“是毒藥嗎?”
卡利戈回答:“如果你在指那瓶藥劑對一般人的效果的話,是毒藥。”
-
大雨,泥濘的道路,破爛的城鎮。
暴雨如瀑布一樣砸在人身上,即
使穿著防水鬥篷,林琳依舊能夠感受到雨水飛濺在臉部和雙手的冰涼。
她推著卡利戈的輪椅在暴雨中行走。
“我們應該傳送到距離目標更近的地方,”林琳張口,迅速吐出兩口她吃進去的雨水。
“是啊,如果我們有時間的話,就不會用之前準備的臨時魔法陣湊數了。”卡利戈的聲音從兜帽中傳出,“你怎麼想的?在和魔鬼做了交易的魔法師家裡亂喝藥劑?”
“因為我本人也是和魔鬼做了交易的糟糕人士!”林琳回應。
暴雨讓這座破敗的城市看起來更為荒涼,街道上根本看不到除了他們以外的活人。
卡利戈指揮著林琳將他推到一間破敗的小屋前。
林琳眯著眼躲開雨水,看清上麵的招牌:“你搞錯了!這是賣糧食的店鋪。”
“我沒有搞錯!”大雨之中,卡利戈也不得不拋棄他一貫平靜的語調,加大嗓門,好讓林琳聽清他在說什麼。
“好吧,”林琳去敲門。
連續敲了三次門才從裡麵打開。
“天殺的!哪個混蛋這破天氣還來敲門!”身穿褐色襯衣的強壯男人粗聲粗氣地開口,一道深刻的疤痕貫穿了他的左眼。
男人看到敲門人士柔和而陌生的一張臉後皺眉。
林琳向來是個欺軟怕硬的人:“卡利戈,有、有什麼交接暗號要說嗎?”
卡利戈說:“你隨便想一個。”
林琳衝強壯的男人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芝麻開門?”
卡利戈笑出聲來,少年摘下兜帽,任由火焰一般的紅發濕漉漉地披在肩上,他和男人碰拳。
“你剛剛說的‘卡利戈’就是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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