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心裡有點愧疚,但轉念一想,誰讓他話都不說清楚,有什麼理由反過來責備她。
穿過了操場,傅司白朝著東邊人煙稀少的小樹林方向走去。
那片小樹林是情侶戀愛聖地,平時幾乎沒人,非常隱蔽,適合做一些親密的戀愛□□。
溫瓷有些急了,追上去問道:“傅司白,去哪兒?”
傅司白單手插兜,吊兒郎當地邁步向前走,沒搭理她。
“傅司白!”
進小樹林的石階時,溫瓷停下了腳步,不再往前挪動一步。
傅司白回頭,黑眸冷淡地掃她一眼:“走啊。”
溫瓷看了看漆黑無燈的小樹林,使勁兒搖頭。
他低笑了一聲,意味深長道:“怕我啊?”
女孩咬了咬牙:“你到底要帶我乾嘛去,說清楚嘛。”
傅司白懶得跟她說清楚,回身拎著溫瓷纖細的手臂,拽著她走進了小樹林的碎石小路,宛如拎著瑟瑟的小雞仔似的。
“傅司白!放開我!”
“你還想不想要那張支票?”
溫瓷終於順從了,不再掙紮,任由少年將她抵在一棵樹邊。
他覆身過來,輕輕嗅了嗅她的耳側。
小姑娘沒有化妝,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檸檬清香,她一直用這個味道的沐浴露。
“剛剛出來洗過澡?”
他熾熱的呼吸就拍打在她耳鬢間,小姑娘全身瑟縮了一下,隻抬頭狠狠地瞪他。
傅司白看出了少女眼中的恨意。
果然是討厭他的…
他也不再客氣,嗓音輕佻地抬了抬:“為了那五萬,是不是什麼都能做?”
溫瓷的指尖死死摳著掌心肉,咬牙切齒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做什麼你彆管,我隻問你,是不是什麼都可以?”
眼淚已經含在了眼眶了,溫瓷想到了那天回家看到媽媽被欺負的樣子……
她憤恨道:“是,什麼都可以。”
“除了我,其他人也可以?”
這句話,傅司白一開口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溫瓷報複道:“不然呢,你以為你有什麼特彆嗎?傅-司-白。”
隻是特彆有錢而已,可以把彆人的尊嚴踩在腳下。
傅司白眸子裡漫了幾縷血絲,然而夜色深沉,她看得並不真切。
溫瓷閉上了眼睛,良久,沒有感覺到他進一步的侵犯,卻聽他喃了聲:“傻逼。”
她睜開眼,卻見男人低頭點了根煙,嘴角綻開一抹橙花,邁步朝著小樹林另一端走去。
溫瓷不甘心地追了上來:“傅司白,你什麼意思。”
“不是你想的意思,老子還沒下作到用錢買女人,也沒這個必要。”他指尖夾著煙,語調冷淡。
溫瓷鬆了一口氣,又對他剛剛類似玩笑的行為感到憤怒。
“傅司白,整人很有意思嗎!”
傅司白挑起一抹痞壞的笑:“看你哭,我就很開心。”
溫瓷用力擦掉了眼角淚痕,她絕不在他麵前哭了:“把支票還我!”
“急什麼,事情還沒做完。”
他繼續往前走,穿過小樹林的石子路,經過了一個小亭子,朝著更開闊的草坪走去。
溫瓷宛如小怨婦一樣,嘟囔著跟在他身後,嘴裡低低地說著討厭他的話。
五分鐘後,傅司白帶著她來到了湖畔的一個綠色鐵皮集裝箱邊。
鐵皮集裝箱外麵有五顏六色的塗鴉,寫著幾個肆意張揚的藝術字——鬼火音樂社。
溫瓷入校時聽學姐說起過,學校裡有一個“鬼火音樂社”特彆受歡迎,校慶元旦開放日都有他們的演出,甚至還承接了不少校外live house的商演。
原來他們的樂隊總基地在這裡呀。
這一帶後山湖畔人跡罕至,距離宿舍區很遠,平時演出訓練大概也不會影響到彆人。
鐵皮集裝箱大門敞開著,有幾個少年少女在裡麵擺弄著樂器,溫瓷眼熟的隻有喬汐汐的男友——林羽,他身上掛著深色的貝斯。
坐在角落的一個酷酷的光頭男生,是架子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熱辣短褲和塗鴉背心的臟辮少女。
溫瓷認得她叫莫染,因為她在年級上很出名,又颯又酷、性格開朗灑脫,看著像是樂隊的鍵盤手。
傅司白帶著溫瓷走了進去,幾個年輕人立刻起身:“傅爺,難得啊,從來不遲到、卷死全樂隊的主唱,今天居然遲到了,還以為我們傅爺讓尋仇的打死了。”
傅司白倒也不生氣,單手拎著煙,漫不經心掃了溫瓷一眼:“死她手裡了。
眾人的目光、立刻凝注在了跟在他身後的少女身上。
少女穿著乾淨的白t,皮膚也是白皙,透著淡淡的粉,模樣乖巧,頭發隨意地紮著馬尾,幾縷發絲挽在耳後。
她這一看就是清純小白花類型,絕非傅司白的口味。
林羽笑了起來:“喲,原來是這位,難怪了。”
這世界上敢對傅司白動手,最後還全身而退的人,隻有她了。
莫染冷道:“傅司白,這妹妹,不會就是你帶來的開場舞者吧。”
傅司白撿起他的吉他,冷淡地“嗯”了聲。
“不是吧!”林羽詫異地看著溫瓷:“她?她給我們跳開場舞?彆開玩笑了。”
傅司白瞥向他:“有意見?”
林羽自然不敢多言,隻是皺著眉頭,質疑地望著溫瓷。
她行嗎。
溫瓷完全摸不著頭腦,怎麼著就要讓她跳舞了:“傅司白,什麼意思?”
“兩周後,校園音樂節,我們音樂社要在禮堂做樂隊演唱會,需要一名舞者。”
傅司白有一搭沒一搭地調著弦,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前提是你要來給樂隊跳開場舞。”
溫瓷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拿到支票。
但她無話可說,這五萬的確是她占了傅司白的便宜、才拿到的提成。
她還沒有開口同意,林羽便質疑道:“這小白花跟咱們風格完全不搭調,能行嗎。”
傅司白隨口一懟:“她不行,那你來跳?”
莫染冷冷調侃:“讓他上,他隻能跳脫|衣|舞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
架子鼓手段飛揚問溫瓷:“你會跳舞嗎?”
“我會啊。”溫瓷很自信地說:“我從小學舞的。”
“哇!那太好了!果然還是傅哥靠譜!”段飛揚立刻用架子鼓敲了一段快節奏的金屬鼓點,“要不你隨便來一段?”
“可以跳。”溫瓷看著他的金屬架子鼓,遲疑道,“但你會彈古箏嗎?”
“古、古箏?”
“我學的是…古典舞。”
眾人無語地望向了傅司白,傅司白活動著脖頸,一本正經地說:“都是跳舞,差彆不大。”
“……”
的確差彆不大,北大和北大青鳥還隻差兩個字呢!
溫瓷一心想要拿回她五萬的支票,見他們露出了質疑的表情,自我推銷道:“那你們需要什麼樣的舞啊,我可以學,其實舞蹈是很相通的,兩周的時間完全夠了,我會跳的很好。”
段飛揚和林羽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沒有回答。
莫染嘴角勾著笑,說道:“學,倒是也不難。隻怕你這樣的小白花,觀念上接受不了。”
“怎麼接受不了?”
傅司白俯身湊近她耳畔,用性感撩撥的嗓音,一字一頓說了幾個字。
溫瓷臉色驀然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