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你方唱罷我登場 三更合一,28w營養……(2 / 2)

竇夫人坐了起來。

李淵回到榻邊,幫竇夫人披上衣服:“小心著涼。”

他看著竇夫人的眼角,果然也是紅的,淚痕都還未乾。

竇夫人道:“郎君是國公,國公府的主人,國公府的事自然瞞不過郎君,是我多想了,唉。”

李淵擠出笑容,道:“是,瞞不住我。”

竇夫人道:“觀朝中顯貴,若是家中長輩出色,子嗣常常多人封爵;若是子嗣自己出色,該封爵時,陛下也不會看他族中是否已經有人封爵。二郎三郎出色,特彆是二郎,去邊疆立個功勞應是容易的。我一直想,李家的李安、李哲能一門雙郡公,我家二郎三郎應該也是能的。”

竇夫人所說的李安、李哲是李淵七叔的兒子,李淵已經去世的堂兄。

李淵道:“不止李安和李哲,我幾位叔父也都是高官,唉,哪怕是四叔李畢。”

李淵的大伯和二伯皆早逝,所以是李淵的父親李昞繼承了唐國公的爵位。其餘沒有繼承權的叔叔,皆在當時的北周身居高位,封爵者也不少。

所以哪怕李淵的四叔李畢起兵想要誅殺北周權臣楊堅,失敗身死,楊堅建立隋朝後,仍舊重用李家人。

特彆是當時站在李畢對立麵的李安、李哲頗受楊堅信賴看重,共同掌管京中禁軍,一門雙郡公。

國公多是開國時就有的,和平年代很難再封國公。但目標指向郡公,李淵也覺得以自家二郎三郎如今的本事,不算好高騖遠。

竇夫人道:“雖說為了家族好,大郎能繼承國公,國公府的資源應該傾向二郎三郎,再為唐國公一脈增加兩位郡公,才是最優的選擇。但家人之間豈能如此功利?兄弟間相互扶持就行了。如之前,二郎三郎在外得了名聲,大郎自然而然就享受到了好處,根本不需要讓兄弟之間相互爭奪什麼。”

李淵歎氣,難得聽進去了夫人談論朝堂之事:“是啊。”

竇夫人道:“人心都是肉長的,若偏向一個,打壓另一個,兄弟之間豈有不離心的?才高之人心氣肯定也高,二郎三郎連郎君你都不服氣。”

李淵這口氣歎不下去了。

他扶額,咬牙切齒道:“這兩個崽子確實是誰也不服,連對著太子殿下都不夠尊重,陛下常常笑話他們。”

竇夫人苦笑:“才華橫溢者都是如此。郎君你不也隻要說起射箭,就誰也不服?連長孫將軍勝過你一次,不還被你拉著贏了回來。”

李淵略有些得意:“這倒是,他二人像我。”

竇夫人道:“商賈本來就是小事。從未聽過哪個勳貴以商賈持家,都是吃租子。二郎三郎也是年紀小,才拿給他們胡鬨。他們做香皂的時候,都沒想過自己賺錢,全用的阿姊們的嫁妝,還問我和萬娘子要了嫁妝壓箱底的錢,說賺錢了就給我們這群女眷拿著玩。”

李淵深吸一口氣:“嫁妝?!”

竇夫人苦笑:“是啊。他們還說,若是真的能賺很多錢,就把沒出嫁的姊妹也拉進去。他們能建功立業,將來家產肯定是陛下賞賜。不說食邑,就是多給他們幾個好莊子收租,不也比商賈這末流小道強?這做生意之事,本就是女兒家攢些零花錢而已。”

竇夫人拍了拍李淵的手臂,歎著氣道:“大家曾經獨力支撐唐國公府,郎君那時還小,朝堂上的人脈隻能靠錢財拉攏,所以大家才重視錢財。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大郎有郎君這個父親在,哪還需要用錢財討好人?他等著彆人討好他就行。我們唐國公府啊,是靠郎君你才變得如此顯赫啊。”

李淵捏了捏眉間,道:“母親或許真的是窮怕了。當時我還沒有多少俸祿,逢年過節準備禮物時,母親就暗自發愁,嫁妝都不知道典當出去多少,還常常進宮向文獻皇後借錢,遭了不少白眼。但現在確實是不同了,我還沒死呢!李建成又不是孤兒!”

竇夫人失笑:“本來郎君你這麼說,我該勸你慎言。但理確實是這個理。郎君你還春秋鼎盛,青雲仕途才走沒幾步,將來前程還大著。等郎君你致仕時,說不定連最年幼的小五都當祖父了。唉,大郎應該想著自己賺個爵位,他當唐國公還早著呢。”

李淵道:“夫人的話極有道理,怎麼不和母親說?”

竇夫人歎氣道:“你看我敢說嗎?我稍稍一教訓大郎,大家立刻說我偏心!所以我才頭疼啊。”

李淵訕訕道:“母親確實過於偏愛大郎。大郎是她親手養大,她偏愛些也正常。”

竇夫人再次歎氣:“是啊。隻是大郎將來要肩負唐國公府的重擔,太嬌縱怎麼能行?郎君的祖父和父親都是在戰場上拚殺過的,郎君將來的目標肯定也是拜大將軍。打仗可苦了。”

李淵安慰竇夫人道:“夫人不必擔心,大郎雖然被母親偏愛了些,但他弓馬嫻熟,打獵的本事相當不錯。”

竇夫人心道,打獵和打仗能一樣嗎?但她還是點頭道:“郎君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郎君,先安寢吧,這些煩心事,明日再說。唉,要不郎君去萬娘子那裡?我頭還疼。”

李淵道:“不,我就睡這裡,我又不吵你,你睡你的。”

說著他就鑽進了被子裡。

竇夫人哭笑不得,喚人來吹滅蠟燭。

……

“太子殿下,表兄殿下,你趕緊讓皇後殿下加入吧,再不加入,我和弟弟就沒法繼續做更好的香皂了。”李世民拉著楊昭的衣角耍賴,“讓我和弟弟給人打白工,我們才不乾。若不是我們自己的作坊,誰沒事琢磨這些?我們忙於讀書習武呢。”

楊昭哭笑不得:“什麼表兄殿下?叫表兄就表兄,彆不倫不類。你們就該讀書習武,琢磨這些工匠商賈之事乾什麼?”

李世民眨巴著眼睛道:“我和弟弟還小,還不能出仕,除了玩一點商賈遊戲,還能做什麼?商賈遊戲總比投壺有趣。兄長才不應該琢磨商賈之事,他都當官了!”

楊昭皺眉道:“這倒是。我聽聞他每日來探望你和三郎,還以為他和你們很友悌。”

李世民翻白眼:“可彆每日來探望我們了。我和三郎急需休息,他卻非要每日帶著狐朋狗友來折磨我們,煩不煩啊。我和三郎向著祖母哭了一場,他才沒有繼續打擾我們。否則我和三郎肯定現在還病著。”

楊昭疑惑:“探望你還不好了?”

李世民道:“太子殿下肯定也有生病的時候吧?生病時是不是不想說話隻想睡覺?若有人每日都拉著你說話……嗯……”

李世民聳肩,攤手,搖搖頭,歎氣。

楊昭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

特彆是感染了風寒,咳得嗓子都啞了,誰耐煩說話?

“辛苦了。”楊昭同情道。

李世民道:“其實兄長應該也是好意,隻是兄長也還未到弱冠,按照祖母的話來說,兄長也還是個孩子,他不懂怎麼照顧孩子。所以我和弟弟還是很感激他來看望我們的。能每日來探望我們,足以表明他對我們的關心。隻是這香皂鋪子,我和弟弟是想把生意做起來後交給姊妹們。”

李世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還有我未來的丈母,嘿嘿。”

楊昭無語:“你年紀這麼小,就開始討好丈母了?”

李世民挺起胸脯道:“對丈母好,怎麼能叫討好?”

“行行行,你的歪理很有道理。”楊昭道,“我這就去求母後,你要同去嗎?”

李世民立刻努力抱住太子殿下那完全抱不住的大胖腰:“要去要去!我好久沒見到表叔了。我現在射箭比以前還厲害,我要和表叔炫耀!”

楊昭嘀咕:“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怕父皇……行,一起去。彆掛在我腰上,自己走!”

楊昭帶著李世民去麵聖。楊廣正好在蕭皇後處抱怨朝堂。

李世民沒有向楊廣吐苦水,隻炫耀自己的射箭本事又有了長進。

楊廣笑著讓李世民展示了一下射箭技術,然後壞心眼地讓李世民騎在馬背上射箭。

李世民還沒學騎射,所有箭全部落在了靶子外麵,把楊廣逗得哈哈大笑。

李世民腮幫子鼓鼓道:“表叔,等我學會了騎射,再給表叔彙報!”

楊廣笑著道:“好。”

楊廣逗弄晚輩逗弄得十分開心,大手一揮又是許多賞賜,並且又要給李淵和李建成賞賜。

楊昭猶豫了一下,在楊廣準備又給李淵和李建成賞賜的時候,起身道:“唐國公教導有方,理應得賞。但李家大郎已經因二郎三郎得過一次賞,若再因二郎三郎得賞,恐朝中會有非議。”

楊廣想了想,道:“也罷,就不賞了。”

他很疑惑,這點小賞賜,太子怎麼會阻攔?

正因為事情出乎常理,所以楊廣就很乾脆地聽了太子的進諫。

楊廣派人把李世民送回家,借口許久沒有和太子交流父子感情,離開了皇後宮中,與楊昭一同往東宮走。

楊昭累得腳打顫,但不敢露出喘氣的模樣,隻能強忍著。

“我聽聞李建成常說他和大雄大德兄弟友悌,但看你今日的表現,似乎不是如此?”楊廣背著手問道,“他可是仗著自己是嫡長,欺負大雄和大德?”

楊昭借著歎氣深深喘了口氣,道:“站在他的角度,倒也不是欺負。勳貴家族,嫡長子繼承爵位,好的東西自然是嫡長子先挑,大雄大德年幼,怎能與長兄比?”

楊廣冷哼:“是他怎麼與大雄大德比吧?這麼大歲數,也沒見他文采武功上有什麼名聲。”

楊昭知道父皇一定會生氣。

李二郎和李三郎和父皇當初非常相似,都是頭頂上有一個庸才兄長。好不容易奪嫡成功,外界卻隻因父皇不是嫡長而傳播許多離譜的謠言。

父皇現在行事急躁,好大喜功,也是想儘快證明自己才適合當皇帝。

不過楊昭雖然是嫡長,聽了李世民言語中隱藏著的心酸,也有些生氣。

除了同情李世民和李玄霸之外,更重要的是這香皂工坊是父皇賞賜、他親自跑下來的。唐國公府說收就收了?這是拿他和父皇不當回事?

楊昭不愛和人告狀。且他知道自家父皇小心眼,若自己告狀,父皇很容易往重了處罰。

不過唐國公府若是搶了二郎三郎的香皂作坊,這事遲早會傳到父皇耳中,到時父皇更加震怒,說不定會牽連唐國公府一家。

唐國公李淵是位賢臣,可不能被後宅之事牽連了。所以楊昭思索之後,還是自己和父皇說了。

“其實這事和唐國公和唐國公夫人沒什麼關係,隻是姨婆她老人家偏疼自己帶大的大孫子,所以見大雄和大德琢磨出香皂方子,得了父皇的喜愛,就……唉。”楊昭歎氣,“老人的偏疼有時候不講道理。”

楊廣白了兒子一眼,道:“你是想說你祖父母偏疼你不講道理,還是想說你父皇我偏疼你家大郎不講道理?”

楊昭立刻抱怨道:“父皇,兒子可沒想那麼多,你也彆想太多。”

楊廣回頭讓跟隨的宮人把馬車帶過來,指著旁邊道:“走不動了?一旁休息去。你逞強還能瞞住朕?”

楊昭訕訕道:“我在減肥了,在減了。”

楊廣橫了大胖兒子一眼,根本不相信。

楊昭趕緊轉移話題:“我觀姨婆就是看著大雄大德一得賞,李建成就能得賞,就把大雄大德當成為李建成討賞的工具了。李建成在大雄大德出生前當了九年獨子,估計也還沒有習慣如何當兄長。大雄大德確實受了一些委屈。不過有唐國公和唐國公夫人護著,他二人還是無事的。”

楊廣冷笑:“李淵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他哪敢對他母親嗆聲?”

楊廣把大胖兒子送上馬車後,就回宮發布詔令訓斥李淵,讓李淵回家反省,反省夠了再官複原職,並把李建成的蔭官也免了。

詔令大意是,朕賞賜給你兒子的東西,你也敢亂分配,你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裡?!

接到詔書的時候,李淵難得硬氣了一回,雖然沒有和老母親吵架,但把李建成狠狠訓斥了一頓。

“你祖母年老昏庸不懂,你還不懂?你是未來的唐國公!現在已經是五品的官員!一點黃白之物就能讓你迷了眼睛?你居然還宣揚出去了?!”

李淵氣得胸口發疼。

他一大早起來,柴紹就來拜訪,委婉告訴他,香皂生意的本錢是李昭的嫁妝,唐國公府怎麼能一句“外嫁女”就把李昭趕走?李昭不敢忤逆長輩,他卻看不下去了。

柴紹剛被他送走,長孫府的高夫人居然親自來賠罪,說不知道這生意是唐國公府的,還以為是李二郎李三郎鬨著玩,所以她為長孫無忌也入了一份,現在問怎麼退出。

竇夫人接待的高夫人,李淵在屏風後聽著,臉皮都要燒起來了。

很快,大女婿和二女婿也一同登門拜訪,說家中娘子已經決定退出香皂生意,請丈人彆生氣。

李淵:“???”我對大娘子二娘子生氣什麼?!

大女婿和二女婿委婉道,你看香皂生意又賺錢又賺皇帝好感,所以想把生意補貼給李建成的事已經傳遍京城了。同時傳遍的還有,你家李建成斥責外嫁女插手唐國公府的生意,二郎三郎年幼不懂,外嫁女還不懂嗎?還不是因為貪婪?

李淵:“……”不行了,要暈過去了!李建成你在外麵胡說什麼!

京中風言風語傳得極快,三位女婿和未來的親家都上門了,顯然京中宦官貴族估計都知道了。

李淵拿起馬鞭就對著李建成一頓抽:“你不勸著你祖母就罷了,你還把這件事說出去?喝了兩口馬尿,你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嗎!”

李建成原本也是後悔得很。他如尋常一樣和朋友喝酒,朋友提起香皂什麼時候販賣,他就得意地說了香皂生意已經是他的,並隨口多說了幾句。

現在被鞭子抽了,李建成心中那點後悔就變成了委屈:“這又不是我說的!是祖母說的不該外嫁女插手唐國公府的生意!怎麼能怪在我身上!”

李淵氣得發抖:“你還頂嘴?我抽死你!”

獨孤老夫人拄著拐杖趕來,捶胸頓足地哭道:“是我說的!你打大郎乾什麼!你有本事就打我啊!”

李建成趕緊躲到祖母身後。

李淵無奈道:“母親!本來這隻是一件小事,但他喝醉酒後亂說話,這事傳出去後就從小事變成了大事。母親你也知道朝堂爭鬥有多激烈,我得了陛下重用,紅著眼睛盯著我的人多的是……”

李淵話還未說完,楊廣派人來傳免官反省的詔令了。

李淵歎了口氣,送走了傳詔的官員,揚著詔令道:“看吧,我就說陛下肯定會生氣。”

李建成懼怕不已,情急之下推了獨孤老夫人一把:“又不是我的錯!是祖母非要把鋪子給我!我還拒絕了!我才不做那些商賈之事!明明是祖母的錯!”

獨孤老夫人一個踉蹌,被張婆扶住了身體。

她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著那個滿臉驚恐,不斷說自己沒錯的大孫兒。

李淵冷眼看著李建成,握著詔令的手幾乎要把詔令捏碎,板著臉一言不發。

獨孤老夫人本就蒼老,現在她好像更蒼老了。

李淵被征辟入朝,回到家中與獨孤老夫人團聚後,獨孤老夫人的精神好了許多,身體也好了一些,都能拄著拐杖走路了。

現在,她感到身體裡的精神氣好像被誰抽了出來。

獨孤老夫人苦笑:“是,是我的錯。淵兒,是我的錯,我連累了你和大郎。我親自去皇宮請罪,是我糊塗。”

……

“祖母雖然知道我把香皂工坊建造在皇帝賞賜的土地上,知道太子有幫忙,但她不如我了解皇帝,隻以為按照尋常的道理,賞賜給小孩的東西,自然就是賞賜給父母的,所以唐國公府可以任意取用。”

“用阿姊的嫁妝做本錢的事是我故意瞞著,連母親都不知道。”

李玄霸垂目。

他沒有和二哥說話,也沒有和任何人說話,不過是在四處無人的時候自言自語罷了。

這些話他也不會也不能和二哥說,因為二哥對祖母還是有親情的,對母親更是親近無比。

而他這個後世來的孤魂,連最疼愛自己的母親也不是全然相信的。

自己所能相信的,大概隻有史書中蓋棺定論的唐太宗李世民。

那個就算因魏徵推舉的人都謀反氣得推了魏徵的功德碑,冷靜下來後又默默把功德碑給重新豎起來的好脾氣二哥。

他更不能說……“祖母大概熬不到明年開春了。”

李玄霸歎了口氣,捂著嘴又咳了幾聲,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

得趕緊養好病,不然給祖母守靈的時候估計會把身體熬壞。

“啊啊啊啊阿玄!耶耶和兄長都被陛下免職反省了!怎麼會這麼嚴重!”

李世民踹門而入。

李玄霸咳著嗽罵道:“你沒長手嗎!推門不會嗎?怎麼老踹門咳咳咳……”

“哦。”

李世民出門,關門。

然後,推門,大喊。

“啊啊啊啊阿玄!耶耶和兄長都被陛下免職反省了!怎麼會這麼嚴重!”

李玄霸:“???”

他無語極了。我未來的唐太宗文皇帝二哥,現在隻是一個逗逼。

唉,沒辦法,隻能自己多操心了。

“其實也不算嚴重。”李玄霸慢悠悠道,“反省幾日就會官複原職。”

“哦,那沒事了。”李世民撲到床榻上,高興地滾來滾去,“哈哈哈兄長挨揍了,我自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兄長挨揍,哈哈哈,暢快!”

“你估計記不全從出生以來的事。”李玄霸隨口抬杠,“咳咳咳,彆扯我被子!”

“哦。”李世民幫弟弟掖緊被角,然後繼續滾來滾去,“哈哈哈哈真暢快。”

李玄霸嘴角上彎。

是啊,真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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