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喬想起前段時間焦慮到臉上都上火起了疙瘩,就忍不住惱羞成怒。
他私下對李玄霸道:“大德,你可有什麼能讓杜克明難受,又不會給你招來危險的讖緯?我假裝是從其他道士那裡聽來的,去嚇唬杜克明一次。”
李玄霸道:“我想想。”
難得房喬黑化,居然問他要讖緯嚇唬人。
現在的房相也還是個壞心眼的年輕人呢。自己一定要滿足。
李玄霸道:“你要他兄長被殺的讖緯,還是要他兒子被殺的讖緯?”
房喬:“……”
他捂著胸口退後兩步,耳邊嗡嗡嗡響。
自己雖然問李玄霸要能嚇唬到杜克明的讖緯,但他萬萬沒想到,這讖緯居然hi這麼嚇人!
杜克明將來怎麼會如此悲慘!
李玄霸道:“還不夠淒慘嗎?那他早逝的讖緯如何?”
房喬:“……”
他顫顫巍巍躬身連連作揖:“我錯了,李郎,我錯了,我再也不問你讖緯了!”
李玄霸道:“彆害怕,除了早逝這個看運氣,未來不知道能不能改變。但他哥和他兒子的未來都很容易更改。”
李玄霸頓了頓,道:“比如讓杜兄從此修身養性不近女色,隻要沒有兒子,就不會有兒子被殺。”
“咳咳咳咳!”李世民翻窗進來,“阿玄,閉嘴吧,彆把玄齡嚇出好歹來。”
李玄霸早就發覺自家二哥在窗戶下麵偷聽:“哥,我可沒有嚇唬房兄,是他自己問的。”
房喬繼續作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問了!”
自己怎麼就嘴欠呢!
李世民安慰道:“阿玄說能改,就一定能改,彆太擔心。讖緯是為了避禍,若因為讖緯而過分焦慮,反而會招來禍事。”
被一個孩童教訓了,房喬還覺得很有道理,心中十分感慨地虛心聽教。
“不過,阿玄啊,你能不能改一改那隨口透露讖緯的臭毛病?”李世民重重歎了口氣,“就算這不會給你身體造成負擔,但得知你會讖緯,許多人都可能起窺伺之心。再者,人心難測,說不定你好心讓彆人避禍,他沒有避開,反而怨恨你。”
李玄霸道:“放心,我透露讖緯的人,都確定他們不會說出去。”
現在能危害他安全的隻有楊廣。而他透露讖緯的人都與楊廣不睦,甚至在楊廣的“暗殺名單”上。
李玄霸雖是樂子人,但也足夠謹慎。
“至於怨恨……”李玄霸難得露出一個很明顯的微笑,“看到對方怨恨還拿我無可奈何,不是很有趣嗎?他們不僅拿我無可奈何,說不準見了我的麵還得求我,那就更有趣了。”
沒有“讖緯”看樂子,李玄霸實在是撐不住這永遠處在亞健康狀態的身體,和隋唐對於現代人而言不算舒適的生活。
就算他自稱社會底層,也覺得隋唐貴族的生活實在是不夠舒適,連電和網都沒有。
現在他苟一苟,彆說他哥當皇帝,就是李淵當了皇帝,自己會讖緯之能傳播出去,李淵都得保住他。
他可以隨意劇透,隨意創死人,那些人在背後謾罵自己,當著麵還得對自己說謝謝。
不過他不想幫李淵,所以還是等二哥當皇帝後再折騰吧。
李世民和房喬麵麵相覷。
他們知道李玄霸不會不謹慎,隻是仍舊要叮囑幾句。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李玄霸“預言”的原因居然是“有趣”。
他們還以為李玄霸是為了“拯救忠良”“跑步進入唐朝”之類非常高大上的原因呢!
李世民頭疼極了:“阿玄,你改改吧。你如果實在是忍不住,就和我說……和玄齡說也行。我看玄齡接受良好。”
房喬:“……告辭。”
李世民拉住房喬的衣袖:“你都被我抓住了,可不能跑。我不能一個人被阿玄荼毒。難道你不想拯救杜克明了嗎?”
房喬:“……”糾結。
李世民問道:“阿玄,杜克明兒子的事還早,等他兒子長大了再說,我們先彆額外增加心理負擔。他兄長的事是怎麼回事?”
李玄霸道:“天下大亂之後,杜兄的叔父投靠其中一個起兵軍閥,他嫉妒杜兄的兄長,進讒言殺了杜兄的兄長。”
李世民皺眉:“竟是如此無恥之人?那人被我殺了嗎?”
房喬看了李世民一眼。
李玄霸攤手:“沒呢。本來杜淹按罪該死,但杜楚客說杜淹雖然殺了兄長,就算沒有殺兄長這件事也該死,但杜兄不肯救杜淹,就是讓杜家骨肉自相殘殺。杜兄被迫醒悟感動,向二哥請求赦免杜淹。”
李世民和房喬都露出了嫌棄的神情。
李玄霸疑惑:“你們嫌棄什麼?之後你們都可喜歡杜淹了。房兄,杜淹入朝為官是你舉薦的,二哥,你之後還讓杜淹參議朝政大事。”
李世民和房喬臉色一僵。
李世民瘋狂搖頭:“你說什麼?我不是我沒有!你的讖緯向來不準,你讖緯中看到的那個人和我沒關係!我才不會這樣!”
房喬也連連擺手:“不可能不可能,這樣品德低下的人,還和杜克明有深仇,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李玄霸再次攤手:“你覺得我會騙你們嗎?”
李世民和房喬:“……”
李世民轉頭對房喬道:“玄齡,你看,我說的對吧?讖緯這事真的沒必要太過在意。”
房喬嚴肅道:“沒錯,不用在意。”
李世民道:“讖緯算什麼?我們絕對比讖緯中厲害。”
房喬道:“未來有很多可能,讖緯一定是最壞的一條,不應該當作真正的未來。”
李玄霸聽二哥和房玄齡瘋狂自欺欺人找補,露出了開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