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穀雨解開和和的小包袱,下麵已經尿的濕乎乎的了,拎起來得有半斤重。婆媳兩個幫襯著給小和和換了快新尿布。
大概是屁股底下舒服了,和和一直小手抓著林穀雨的衣襟,小腦袋在她胸前蹭來蹭
去的,求喂食。
她不習慣在外人麵前喂和和,當著柳婆子的麵兒也不行。
柳婆子早就發現她這點怪毛病了,也不在意,“小雨,你該餓了吧,今兒想吃啥?”
林穀雨點點頭,“娘,今早上你就給我用甜酒浮子衝碗蛋花湯吧,彆的我不太想吃,就想喝點稀的。”
甜酒浮子,又叫甜醅,是米酒的一種,不過跟後世不太一樣,後世賣的米酒多是用江米和大米做的,西陽鎮這邊的甜酒浮子多是用小米或者麥仁兒做,味道比大米做的要更酸一點。生和和前,她剛做了一瓷盆,算著日子應該發酵好了。
柳婆子說行啊,“昨天我趴在盆邊兒聞了一下,酒味夠濃了,估摸著做的不錯。”她這個老三媳婦兒自從肯乾活,做飯的手藝可是真不賴。
大燦和二燦幾個孩子正趴在門框邊兒偷偷看和和,聞言立刻叫嚷著:“奶奶,我也要吃!”“我也要喝甜酒!”
甜酒浮子做起來很簡單,蒸好的米飯放涼後,往裡麵放點甜酒曲,盆子中間挖個洞,蓋上蓋子等著發酵好就行。天氣冷酒曲發酵的慢,得用被褥蓋著保溫,或者放到溫水裡溫著。不過屏南這邊不產大米,供銷社裡賣的少,價格也貴,一般人家不舍得做甜酒浮子吃。
孩子們零嘴少,隻要是稀罕的見的少的,都愛爭著吃。
甜酒浮子度數不高,拿水衝開給孩子喝也是沒問題的。
柳婆子看幾個孩子吵的厲害,害怕和和再哭起來,忙帶著那幾個出去,“行行行,都給你們喝,快彆吵了,一會兒和和鑰匙哭起來,鬨騰著呢。”
這下,終於清靜了,和和小朋友終於如願以償的吃上了早餐。
柳東睿到家的時候,林穀雨剛剛吃完她的早飯,和和喝完奶又睡了過去,大燦和二燦兩個逗著她玩了一會兒,很快就無聊的合上了眼皮子。
柳東睿把手裡的包袱往炕邊兒一扔,躺在那感歎一聲:“終於回來了!”
“你這會兒不是才去一周多?怎麼感觸那麼大?”
“這不是想著家裡有兩個小姑娘等著我照顧麼?心裡想的慌,度日如年。”
她咯咯直笑,指著和和,“喏,那個小姑娘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做好準備。”
柳東睿詫異地問:“怎麼了?她不聽話?”
“她還不會聽話呢,就是······嗯,特彆的鬨人,白天很乖,夜裡不睡,一直玩,她不睡還不讓我睡,看見沒?我的黑眼圈都快成半永久的了。”
柳東睿看她眼下發青,比他走的時候顏色更重,拍著胸脯向她保證,“你晚上隻管睡,好好把月子坐好,其它事兒家裡有我呢,保準不讓你操一點心。”
當天晚上半夜三更
柳東睿看了一眼酣睡如小豬一樣的老婆,拿棉帕子輕輕幫她擦了一下胸口,又幫她把衣襟拉下來。
可真能睡啊!和和吸奶嘬的那麼用力,小手不停揮著,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把他弄醒,這得是熬了幾天才能困成這個樣子?
“啊哈!”柳東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看了看興奮地擺動著小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的熬夜小棉襖,心裡暗暗歎了口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任命的繼續陪她玩手指捉迷藏。
手指動作的稍微慢點,熬夜小可愛就要嚶嚶嚶的喊個不停,柳東睿怕把林穀雨吵醒,隻好坐起來,醒醒神兒和她小聲聊天。
“和和,你媽媽這麼困,是不是你鬨的?”
“嚶。”
“這麼做對身體不好,白天可以玩,晚上應該上床睡覺。”
“嚶。”
“哈欠!你看,你爸爸我都困了,咱們來睡覺好不好?爸爸抱著你。”
小腦袋應景兒的擺了下,柳東睿一看笑了,“你這真是在回答我問題呢?不是跟我玩呢?”
和和小拳頭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指,小小的笑了一下,露出粉紅的小牙床。
柳東睿一顆心瞬間被軟化,困到靈魂走失,還要感歎一句:“我閨女可真可愛!”
***
第二天早上
柳東睿昨晚一直哄著小和和,估計快到明兒了才睡下,這會兒父女倆個頭對著頭睡的正香。
林穀雨好夢一場,就如乾涸已久的土地碰見了一場及時雨,身心舒暢,彆提多痛快了!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這麼一幅美好的畫麵,心裡甜蜜蜜的。
雖然出不了門,但也不能總躺在床上,躺久了後背疼,這幾天身體感覺好了不少,她就在屋子裡麵轉圈圈,權當是做產後運動了。
林穀雨捏了一下腰上多出
來的兩圈遊泳圈,哎!身上這些肉什麼時候才能掉下去?
柳穀雨下了炕,伸開雙臂伸了個懶腰,打算今天先打一小段太極,太極還是她大學武術課學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一套打下來,權當做活動互動筋骨。
還沒等她把姿勢擺好,外麵高音喇叭就響了起來:
“各位社員注意了,各位社員注意了,今年的公糧征購馬上要開始了,每個生產隊抓緊把要交的糧食揚淨曬乾,大隊長負責監督把關,務必在三天之內把公糧給交上·······”
林穀雨心裡咯噔一下,來了!
柳東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支起上半身,聲音沙啞,問:“喇叭裡吆喝什麼呢?”
林穀雨沒了活動的心情,默默走過來挨著他坐下,“公社讓交公糧了。”
柳東睿:“噢,這事兒啊。”又躺下打算睡個回籠覺。
林穀雨推了推他的背:“哎呀,你怎麼一點不著急呢?剛才你不聽見了麼?”
柳東睿睡意漸濃,含糊著回:“著什麼急?不就是讓社員們繳稅麼?應該的呀,依法繳納公糧是每一個社員的義務。”
“哎!我這不是看著形勢越來越不好,心裡亂著急麼?”
柳東睿咕噥:“你不是老說自己是條鹹魚麼?為什麼一點不淡定呀?”聲音輕的不仔細聽都聽不見。
下一刻就聽見他呼嚕呼嚕的鼾聲。
林穀雨佯怒小聲道:“睡去吧你!”她就算是鹹魚,那也是個有善心的鹹魚,好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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