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蘇水湄拿了藥油出來, 狠狠一巴掌拍在蘇水江的後背上。小少年那嬌嫩的後背上立刻被印了一個嬌小的巴掌印,五指分明的那種。

蘇水江悶哼一聲忍了下來,纖瘦的身體更彎了彎。

蘇水湄讓蘇水江趴在桌子上, 擼起袖子替他將淤青推散。

蘇水江一邊被疼得齜牙咧嘴, 一邊道:“剛才有個男人躲在外麵偷看我……看‘你’換衣服。”

“男人?什麼男人?”蘇水湄疑惑歪頭。

方才蘇水湄躲在櫃子裡,根本就看不到門口。隻能看到蘇水江站在那裡搔首弄姿地脫衣服,嘖嘖嘖,彆說, 如果她是個男人,還真是會多看幾眼。

蘇水江肌膚白, 常日裡被日頭曬了也不黑, 吃多少也不胖,不知讓蘇水湄多羨慕。

“那個用花生米打了客棧老板,讓老板潑了你一身水的男人。”

“什麼?”剛才那件事居然還是有預謀的!

蘇水湄立刻氣憤了, 她手下一重, 原本忍得很好的蘇水江最後終於還是沒有忍住, 疼得一“嗷嗷”。

蘇水湄趕緊放鬆手勁, 然後問, “長得什麼模樣?”

蘇水江道:“你們中間長得最漂亮的那個男人。”

哦, 那條瘋狗啊。

蘇水湄知道, 陸不言這樣做一定是對她產生了懷疑, 才故意用這個方法來試探她。如果她今天真的脫了衣服,怕是會被男人從外麵衝進來當場抓住。

蘇水湄一想到那個畫麵,登時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後忍不住想, 如果按照話本子來說,她這樣女扮男裝被發現後, 一定會跟那個發現她的人來上一段美好的姻緣關係。

可放到蘇水湄這裡,她覺得自己除了小腦袋落地,根本就沒有彆的選擇。

就算有彆的選擇,比如給陸不言當老婆或者當小妾之類的QAQ……這種事情想想還不如腦袋落地。

蘇水湄用力甩了甩頭,把腦袋裡陸不言拿張冷冰冰的寡婦臉扔開,然後替蘇水江把衣服蓋好。

蘇水江略顯羞澀道:“姐,你以後彆隨便掀我衣服了。”

蘇水湄歪頭,不明所以道:“怎麼了?”

“我已經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

蘇水湄立刻表示,“你放心,我們從三歲以後就不在一個浴桶裡泡澡了,非常的男女授受不親。”

蘇水江:……

“姐,我先走了。”蘇水江怕蘇水湄再追問他關於長公主的事,立刻轉移話題準備離開。他走到窗邊,雙手撐在窗沿處,用力一撐。

沒撐過。

再用力一撐,閃到了剛剛撞傷的後背。

蘇水湄:……

蘇水湄把門打開,“你走門吧。”

蘇水江低頭,悶不吭聲地走到門邊,抬腳跨了出去。

因為被包下了,所以客棧裡安靜的出奇。蘇水江警惕地左右四顧,尋找出客棧的路。

突然,他腳步一頓,然後猛地揮手朝後射出一枚東西。

“哢嚓”一聲,那飛刀被結結實實地紮在紅木柱上,連帶著把蘇水湄的衣袖也一起紮了進去。

蘇水江雖體質不好,但他極善飛刀,而這項技能是在他們小時餓肚子的時候打野雞兒,兔兒,樹上的果子練出來的。

“姐,你就不能躲好一點?”蘇水江的聲音有點無奈。

蘇水湄見被發現了,也不遮掩,大大方方,乾乾脆脆地聳了聳肩,“你知道我會跟著你的。”

“姐,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快點回去。”蘇水江還是不肯透露半句自己正在辦的事,他說完轉身,繼續走自己的路。

蘇水湄知道蘇水江的脾氣,油鹽不進,對付他,除了死磨還是死磨。她正準備再跟上去,突然感覺自己衣袖一緊。蘇水湄低頭,看著那柄毫無花紋圖案的鈍飛刀,握住,使勁一拔,沒拔動。

從力氣跟身手方麵來說,他們姐弟兩個還真是完整的繼承了他們親爹的衣缽,弱的可以。

蘇水湄努力了很久,終於是把那柄飛刀拔了出來,而蘇水江也不知所蹤。

唉,失策了,跟丟了。

蘇水湄把玩著手裡的小飛刀,把它收到寬袖暗袋內。

她本想跟蹤蘇水江,尋找到長公主的下落,或者是探尋到一點蘇水江的意圖,可惜了,被他逃走了。

也不知道蘇水江到底要乾什麼。

蘇水湄從指間亮出自己的繡花針,其實,她剛才想索性把蘇水江弄暈算了。可她再一想,她這悶葫蘆一樣的弟弟就算是被上了十八個大刑,都不會吐露半句,還不如她偷偷跟上去查看。

沒想到,把人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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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薑娘買好了胭脂水粉,過來給五位貴夫人上妝。

薑娘依舊戴著帷帽,透過細薄的白紗,隱約能看到其清麗的容貌。

“哥哥,你這臉……”薑娘透過帷帽,看著鄭敢心這張老粗皮臉,一臉的為難。

胡離慢悠悠走過來提議,“不能化腐朽為神奇嗎?”

薑娘實話實話,“那起碼也要是腐朽才行,比如這位公子和這位公子。”薑娘指了指楊彥柏,然後又指了指胡離。

莫名腐朽的兩位公子:……

雖然鄭敢心的難度著實是大了一點,但另外四位,尤其是陸不言和蘇水湄,稍加修飾,便可成美人。

一冷豔傾國,一嬌軟清媚,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也不知那玉麵郎到底會更喜歡哪一款。

率先被推出來的人是蘇水湄。

如果沒有昨日的事,蘇水湄或許還會努力掙紮一下,可經過昨天的事,蘇水湄確定,陸不言和胡離對她的懷疑已經基本消失。

看這兩個人今日看她的眼神和那張厭世臉就知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到了什麼天大的打擊呢。

“來,我給你上妝。”薑娘將蘇水湄帶到梳妝台前端坐好,然後取出自己昨日買的胭脂水粉。

不得不說,薑娘的眼光和手藝是極好的。

她替蘇水湄挑了一件藕荷色襖裙,這嬌嫩的顏色十分襯她的氣質。還有這一手化腐朽為神奇的化妝術。

粉黛娥眉,杏腮櫻唇,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是十足一位美人。雖未到頂尖,但足以讓人移不開眼。

蘇水湄有些羞澀,她站在那裡輕輕捏著裙裾,捏完以後才發現自己這個動作太過女兒態,趕緊站直身體。

“小江兒,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娶你。”楊彥柏忍不住讚歎。

一旁,陸不言尚未換裝,他一襲勁瘦黑衣,身高腿長地站在那裡,盯著蘇水湄看了一會後突然回神,偏頭,對楊彥柏道:“一個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蘇水湄:???

這邊陸不言說完,那邊正托腮盯著蘇水湄出神的胡離也趕緊把目光移開,然後點頭道:“嗯,一個男人確實沒什麼好看的。”

蘇水湄:???她怎麼覺得今天這兩個人好像都轉了性?

雖然說蘇水湄知道自己現在是男兒身,但是被人當著麵說不好看,心中難免氣悶。

小娘子下意識噘了噘嘴,然後又發現這個動作太過女兒氣,趕緊低頭掩飾。

蘇水湄摸到自己寬袖內藏著的一方東西,她將其取出來,是一方帕子。

蘇水湄走到胡離麵前,將這帕子遞給他道:“對了,這是上次你問我要的……”

“不用了。”蘇水湄話還沒說完,就被胡離果斷拒絕了。

蘇水湄:???

“咳,”似乎是發現自己說話太過絕情,胡離趕緊補救,“帕子我有的用,天色不早,我去睡了。”

蘇水湄抬頭看了一眼剛剛冒出頭的太陽。

是挺不早了,太陽都出來了呢。你能不能找個走心一點的理由?

“哎哎,胡離你彆想逃,還沒上妝呢。”鄭敢心眼疾手快地攔住胡離。

胡離沒辦法,找了一個距離蘇水湄最遠的角落窩著。

蘇水湄:……

蘇水湄捏著帕子放回去,一轉頭,正對上陸不言的視線。

男人慌張一擰腦袋,假裝是跟蘇水湄視線的無意識碰撞,而並非一直在盯著她看。

蘇水湄想到昨天蘇水江說的那件事,她走過去,靠近陸不言。

小娘子著了女裝,身上不止帶了濃鬱的脂粉香,還有那點奶味。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陸不言站直身體,剛想離開,就聽小郎君聲音清朗道:“大人,昨晚你是不是偷看我換衣裳了?”

男人神色一僵,語氣極衝,“你以為自己穿了一套女人衣服,就是女人了?我偷看你乾什麼?”

蘇水湄一臉無辜道:“可是大人不是說,龍陽之好也無所謂的嗎?”

陸不言的臉瞬時陰沉下來,他覺得那個時候說那些話的自己就是個傻逼。他深吸一口氣,冷酷無情道:“你想的美。”

蘇水湄:……真是臭不要臉。

小娘子向上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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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有些安靜,從陸不言的角度,能看到蘇水湄纖細凝長的脖子,柔嫩凝脂的腕子,甚至於那搭在一起的手指尖上還帶著一抹漂亮的粉。

本該是清麗柔美之態,可陸不言隻要一想到這是個男人,心裡就忍不住的抵觸。但該死的是,他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被這個假女人吸引!

那邊,鄭敢心拉著胡離去上妝了,蘇水湄看到桌麵上的花生米,覺得昨天那事不能就這麼過去。

她準備報複一下陸不言。比如,隨即抽取一件幸運衣物。

正當蘇水湄想著給陸不言繡個什麼東西的時候,一偏頭,又發現男人在盯著自己看。

“大人,我臉上有花嗎?”

沒有花,卻比花好看。

陸不言的腦袋裡下意識就冒出這句話,他麵色一黑,臉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一個胸比我都平的男人,我看你乾什麼?”陸不言瞪著蘇水湄,伸手推了推她,並冰清玉潔道:“離我遠點,熏。”

蘇水湄捂著自己被拍疼的胸口,使勁喘氣。

幸好,幸好她今日束胸勒得很緊,比弟弟都平。

蘇水湄小心翼翼揉了揉胸口,突然聽到陸不言在那邊嘟囔,“一個男人,長成這樣,嗬。”

蘇水湄:???您說這話前就不能先瞅瞅您自個兒這傾國傾城的臉?

蘇水湄覺得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對自己的美貌有所誤解,就像他弟弟對他的能力過分看高一樣。

“喲,狐狸,不錯嘛。”那邊傳來鄭敢心粗粗的聲音。

蘇水湄抬頭,就看到胡離從屏風後走出來。跟上次他們胡亂上妝不一樣,薑娘給胡離上的妝麵十分討巧。

她替胡離融合了他臉上棱角分明之處,掩住了他過分突出的男性特征後,胡離整個人都變了。

站在他們麵前的,活脫脫就是一個端莊溫婉的閨中小姐,隻是動作間還帶著一點屬於男子的灑脫氣。

“果然是化腐朽為神奇啊。”楊彥柏忍不住感歎。

胡離照了照鏡子,自己也覺得不錯,一轉頭,對上蘇水湄的視線,立刻尷尬移開,道:“我出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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