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看到段嵊就想到信息素的問題,另一隻舉著噴霧的手情不自禁按下了噴頭。
按的太用力,抑製噴霧糊了他一臉。
顧景明:“……”
操,太丟臉了!!!
空氣中立刻散逸著抑製噴霧自帶的檸檬清香,段嵊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他,嘴角一瞬間勾動了一下。
雖然沒有笑聲,但是顧景明很確定這人一定在心裡嘲笑他!!
眼見段嵊走進門後,回頭慢條斯理地將門關上,顧景明瞪大了眼睛:“哥,你、你乾什麼?”
“……”段嵊眼皮微抬,嗓音低沉,“你剛才信息素躁動了。”
雖然很清楚對方知道了,但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顧景明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可惜戳穿真相的人還嫌不夠:“因為我?”
顧景明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進領子裡。
上一會還能回嘴是段嵊自己也沒控製好信息素,這一回對方隻是因為運動了而造成的生理性信息素揮發,他就變成了這樣……
太丟臉了!!
剛才懟著臉噴了一大坨抑製噴霧,顧景明沒有被信息素影響,卻仍然緩緩紅了臉。
段嵊眼看他沒有反駁,環視了一圈,在休息室一旁的醫藥箱裡翻找出了一個細針筒。
現在抑製噴霧、抑製項圈和腺體隱藏貼之類的產品大行其道,這種細微針筒除了注射治療藥劑之外已經緩緩被淘汰。
除了一個用途。
比起很容易被動發情以及被alpha信息素勾動到失控的omega,alpha雖然也會被信息素驅動,但還是比omega來得自控得多。
所以所有的抑製產品在逐漸的更新換代中,慢慢開始隻針對於omega。
而alpha如果要抑製信息素,則在類似後背肩骨處有一個類似於omega的腺體的結構,這個結構是在體內,需要通過針管注射才能做到。並且單獨使用抑製產品十分困難,通常都需要彆人的幫助。
不方便而又多此一舉,現在已經基本沒有alpha這麼做了。
顧景明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天方夜譚:“你拿針筒乾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的抑製項圈形同虛勢,”段嵊拿起針筒側對著他,側臉輪廓像是描著光一般。
“但是抑製是雙向的,我不想耽誤接下來的拍攝。”
段嵊走近,脊背挺直地站在顧景明的麵前。
他垂眸看著顧景明,俯視的角度下仍舊找不到任何死角。
顧景明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針筒,聽見男人有些不自然的聲音:“把你的抑製劑倒進針管裡,幫我注射。”
他顯然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情,向來的從容不迫全都消失了個乾淨。
段嵊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十分陌生。
眼前的omega一雙桃花眼頗為驚訝地看著他,拿著抑製噴霧的手並沒有動。
段嵊也在看著顧景明。
他試圖從顧景明身上尋找自己反常的原因——明明是一個之前完全不認識的omega,他卻幾次三番地在對方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感覺。
甚至因為顧景明的好幾個小動作而情不自禁地想起秦宣。
他被一個第一眼見麵就披著被單跪坐在他床邊的omega影響著,腦海中卻一直想著另一個alpha的名字、另一個alpha的臉。
沉默在他們當中維持了足足十幾秒。
寂靜漸漸在空氣中浮動,摻雜著檸檬清香,顧景明覺得自己似乎聽見了段嵊輕微的心跳聲。
段嵊就這樣保持著遞出針管的姿勢,眼神閃爍,神情中帶著難得一見的三分局促。
“謝謝……”
顧景明接過針筒,將抑製噴霧旋開,緩緩倒入針筒裡。
段嵊隻是一字一句淡淡道:“使用抑製劑本來就是alpha和omega的義務。”
他轉過身,緩緩蹲下。
“要不……還是不這樣吧,”顧景明雖然很想——這肯定是對他而言最好的方法,畢竟他隻對段嵊的信息素易感,“我怕你秋後算賬報複我。”
段嵊:“……”
“啊……”好像一不小心說出了自己對段嵊的真正印象。
段嵊:“彆碰到我就行,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他正好可以用這個人情問問顧景明……秦宣的事情。
顧景明還是有點恍惚:“我真的注射了?”
這人脾氣可算不上好,彆到時候針尖都刺進去了才來反悔。
男人隻是“嗯”了一聲。
片刻。
“彆太感動,”段嵊像是亡羊補牢一般補充道,“畢竟你是我的粉絲。”
顧景明:“……”
此刻他正好在拿著針筒對準段嵊肩骨,因為這句話一個出神,沒控製好力道就刺了進去。
男人悶哼了一聲,“不能輕點?”
“你這種強alpha也怕疼嗎?”顧景明緩緩推動針筒,親眼看著液體逐漸減少到無。
“怕疼和會感受到疼是兩個概念。”
顧景明撇了撇嘴巴:“好了。我現在感覺你的信息素氣息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段嵊:“……”
抑製劑注射完畢,段嵊重新站了起來,仿佛方才那一瞬間活躍的氣氛都是錯覺一般。
他當了秦宣這麼多年,著實沒想到自己會有近距離給段嵊注射抑製劑段一天。
他抬眸看了一眼段嵊,隨即轉身朝門口走去:“那我們回去練習吧,這次算我——。”
門一打開,門外的四個人影結結實實地堵住了顧景明所有的視線。
聽牆角被捉了個正著的四位學員一點都不尷尬。
申彥:“什麼東西要輕一點?”
餘節:“……”
烏翠:“我隻聽見了‘怕疼’兩個字呀。”
倪笑霜:“這次算你什麼?”
顧景明:“……”
段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