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儀就知道,即使全天下的男人嘴巴抹上蜜,陸吟遲這隻傲嬌的雄孔雀也會吝嗇於誇讚彆人。
估計他認為全天下他最好他最帥,除他之外所有人都是鍋蓋。
商儀也曾有過井底之蛙那樣的自信,應該是在上小學二年級前,她還不知道地球、太陽是何物,所以單純認為全世界都圍著她轉圈圈。
就連她考試沒得第一名,她都能自我沉醉於天將降大任那套積極向上、正能量的理論。
楊阿姨做飯很有技巧,又或者小麗走了一周,商儀的胃太久得不到撫慰,總之她像曆儘千帆迷途歸巢的小鳥,懷著意猶未儘盛了第二碗粥,簡直滿意到不能再滿意。
所以一直到下午三點多她準備去機場接機,心情都不錯。
不過在接機之前有個小插曲,製造插曲的主角不是彆人,就是被陸吟遲匆匆辭退的小麗。
因為接了陸吟遲要直接回陸家吃晚飯,商儀出門前自然要比以往講究,首先得畫一個氣質明豔但又不能太濃太顯眼的素顏妝,其次要穿的既端莊體麵又美麗大方。
所以當她踩著不高不低的高跟鞋,手裡攥著鑰匙扣剛走到停車庫,就看見一張我見猶憐的憔悴麵容。
看樣子最近睡眠不太好,眼袋不容忽視,黑眼圈若隱若現。
這麼一比較,商儀差點聖母心泛濫,不過作為合理合法的陸太太,她不能對不起這個稱呼,更不能對不起天下已婚女同胞,勢必要同仇敵愾,共同抵製那些覬覦彆人老公,年輕漂亮,心術不正的小婊砸。
抬頭看了看午後三點鐘的太陽,提議小麗去附近咖啡廳坐坐。
到咖啡廳內,吹著若有似無的中央空調冷風,商儀漫不經心攪動白色瓷勺,小麗則聲淚俱下闡述自己這幾天的迷惑與懵圈。
真誠地看著她,“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陸總怎麼不聲不響就把我辭退了,最近不還說要給我加薪水……是不是因為薪水問題?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以再商量……”
商儀一言不發打開手機鬥地主,等到小麗說的口乾舌燥,眼巴巴望過來,她微愣,回過神,陷入短暫的迷惘。
“你剛剛說什麼?”
對方抿了抿嘴唇,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不信,臉上甚至掛著心虛:“我真的好喜歡姐姐,也好想留在這繼續伺候你。”
商儀聽完簡直難以置信,瞳孔微微放大,沒有什麼比以前在你麵前虛心假意,現在又低聲下氣更讓人愉悅的了。
略微不解風情地拆穿她,“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你之前是多麼嫌棄和鄙夷我這個陸太太的?”
小姑娘頓時哽住,羞愧的說不出話。
商儀微微仰頭,側過去眼睛,又好氣又好笑,“而且你也不是喜歡我啊,你喜歡的是我老公。”
“老公”兩個字從嘴裡吐出來時,商儀去端咖啡的手一頓,一股彆扭之感順著脊椎骨往上攀爬。
為掩飾尷尬,她摸進黑色包,從裡麵掏出黑色墨鏡戴上。
好在對方根本沒想到商儀說話這麼直接,仍舊沉浸在剛才的尷尬氣氛中,甚至沒聽清她又說了什麼。
時間差不多了,再待會兒接機肯定遲到,商儀站起身要走,想了想歎口氣。
語重心長對她說:“你彆被陸吟遲表麵迷惑住,其實他這人空有一副好皮囊。”
思索幾秒,商儀認真補充:
“當然還有些小錢。”
“當然身材也確實不錯。”
“……脾氣嘛,倒也具有寡言少語不討喜的資本。”
到這,低頭看見一雙更加泫然欲泣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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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優點缺點,而商儀最致命的缺點就是不會安慰人,展文敏偶爾情傷需要開解,商儀一般不輕易開口,因為隻要她開口,這丫頭會哭的更慘。
不過展文敏被她安慰哭商儀會有愧疚,咖啡廳那位,也確實輪不著她負責。
嚴格說來倆人還算情敵,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商儀不僅沒折騰她,還給她買了一百多元一杯的手工現磨咖啡。
一百多元呢,足夠商儀在機場二樓吃一碗熱乎的冒牌的老北京炸醬麵。
商儀上車剛打著火就把墨鏡摘了,她發現自己帶著墨鏡竟然不會開車。也難怪陸吟遲一向不敢苟同她的駕駛技術,就算是坐在後駕駛座,不上高速的情況下也牢牢係上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