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不自覺咽口水,點頭。
“進去說。”
他看一眼
宴雲箋:“你也來。”
剛才十公主來找薑眠玩,兩個人能鬨③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屋裡亂糟糟的,東西桌上地下全都是,簡直不忍直視。
顧越一進來也不說話,就盯著滿屋狼藉看,薑眠摸不準情況,試探一聲:“阿越哥哥……”
“誰讓你這樣喚我。”顧越淡淡問。
宴雲箋往薑眠方向微微側頭。
薑眠一怔,改口:“顧大人。”
“你給我的信,我沒拆,”他從懷中拿出厚厚一遝信箋,放在桌上,“我說過我在外辦案,你少寄這些。”
薑眠看著。這些信明明不是她寫的,她竟不知為何麵頰羞紅,大覺難堪。
顧越道:“你我已有婚約,這些心思大可不必。拿去燒了。”
宴雲箋眉心蹙起,隻聽薑眠什麼也沒分辯,默默撿起桌上的信扔到香爐裡,空氣中充斥幾縷煙氣。
薑眠做完,回頭看他:“還有什麼事。”
顧越與她對視一眼,轉頭瞥宴雲箋:“跪下。”
宴雲箋沉默一瞬,從容撫衫矮身,跪在他剛才所站的地方。
“眼上的東西,摘下來。”
他抬手解開。
薑眠動了動唇,卻終究將話緘默在口中。顧越的身量很高,宴雲箋比他還要再高出一點點——眼下他卻隻到她胸口處,她看著有點不是滋味。
他的屈辱讓她不安,可若求情,卻實在沒有立場。
薑眠摸不透顧越心思,正想著說些什麼,顧越卻忽地拿起桌上剩的半盞茶水,揚手向宴雲箋臉上潑去。
一切都在猝不及防間,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可宴雲箋竟偏頭躲開那水,從容沉穩,連一滴都沒沾濕了他。
薑眠嚇了一跳,對著顧越:“你乾嘛!”
“你竟能躲?”顧越直到到現在,第一次拿正眼瞧宴雲箋。自己的水平自己清楚,對方這副身手,倒是難得。
然而,他音色又沉下幾分:“你竟敢躲。”
“毒液潑進你眼中時,你都沒躲,眼下倒是肯躲了。難道皮囊會比雙眼還重要?”他說著,又看一眼薑眠。
宴雲箋道:“是奴冒犯了,請大人責罰。”
“嗯,”顧越點頭,“我這杯茶,你得受著。”
一麵說,他又慢條斯理倒出一杯熱茶。
薑眠心下發涼。
顧越是千年難遇的斷案奇才,他那雙眼如鷹隼一般,隻需一眼,便可勘破無數迷障。
眼下這檔口,倒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薑眠趁顧越倒茶的功夫,徑直走到他二人中間,伸手攔下對方端茶的手:“我知道大人心裡明白,你有話好說,直說,不要這樣。”
顧越盯了她很久,放下茶杯:“好。”
“他臉上這些小把戲,是你的手筆?”
“是。”
“你認得倒快。”
薑眠抬眸:“隻是沒什麼可狡辯的。”
顧越掀唇一笑。
“未入京城,我便聽到許多流言,但到此刻才有結論。”他語氣平淡地陳述,“你對這亡國奴好得很,這件事解決起來,比我想象中棘手。”
宴雲箋開口:“顧大人……”
顧越厭惡道:“我沒有問你。叫你進來自有用處,閉上嘴候著。”
薑眠皺眉:“大人是講道理的人,應已知所有事情來龍去脈,那麼也清楚這件事宴雲箋無辜。他救過我,我不應該因為染了欲血之疾就責怪他,怨恨他。”
顧越接過她的話:“但你不該費儘心思周全他,善待他。”
那點因曆史而來的好感有點淡了,薑眠說:“他如今已是我身邊的人,我要如何對待自然由我說了算。”
“你說了算,”顧越勾唇慢慢重複一遍,道,“你我婚約在身,你現下是薑家女,日後是顧門婦,你能做多大的主?”
這話已經算很不客氣了。
宴雲箋長眉緊擰。
薑眠畢竟不是真正的古代深閨女兒,倒不會被這一句話嚇著:“原來你今日是來做我的主的。”
顧越道:“也不算是,你到底無辜。我不想因為這麼個事,做了回小人。”
“你我多年婚約,人儘皆知,我不會背棄你。但護你尊嚴,你也要全顧氏顏麵。進門後,你應得的尊重不會減損絲毫,我隻當他是你的一件嫁妝。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薑眠想聽聽有多荒唐:“什麼條件?”
“顧家要給皇上一個態度。”
顧越取下彆在腰間的匕首遞來:“你天真單純,我可以慢慢教你,現在他臉上黥字,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原來他叫宴雲箋進來是為了這個,薑眠盯著那把鋒利冰冷的匕首:“大人要求應該不止這個吧。”
顧越看著她:“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東西,我會替你保管。”
他將宴雲箋稱呼為“東西”。
言談間已不把他當人看,更彆說之後他能不能有當人的待遇。
毫不猶豫地,薑眠拒絕:“不行。”
“你說什麼?”
薑眠抬眸,雙瞳澄澈,雪膚烏發,美的氤氳朦朧的臉龐分明一層獨特的明快韌勁。
她說:“我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