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想笑忍住了,伸手摸他頭發,半束烏發的發帶樣式精致,若隱若現在發中,末端墜了兩顆玉珠,“那也沒用,看看,這發帶都藏了小心思。”
他順從:“我明日散發來。”這最穩妥,免得係根麻繩都要被說精致。
薑眠終於撐不住笑了。
鬨歸鬨,實話還是要說,她掀開棉被抱住宴雲箋的腰:“我家哥哥生的好看,怎樣打扮都是好看的,就算在泥地裡摔個滾,再爬起來也是好看的。”
宴雲箋一麵低笑,一麵把人塞回棉被中蓋好,掖好被角。
“承蒙抬愛了,但願我走路穩當些。來乾點正事,”這會藥沒那麼燙了,宴雲箋端著藥碗舀起一勺吹一吹,小心遞到薑眠唇邊。
這姑娘,竟然還是眉心一蹙,把頭扭過去。
宴雲箋哭笑不得:“阿眠,你不能就揪我一人欺負,義父和薑夫人在時,你就乖的不像話,怎麼輪到我,一口也不肯喝?”
薑眠說:“這藥苦的很,你都不知道有多苦。”
宴雲箋目光寵溺,無奈地自己喝了一勺,嗯,確實苦的要命。
他端著這碗苦藥,心疼更深一分。
薑眠看他溫柔的模樣,那點小任性散了,但還是忍不住想鬨一鬨他:“你看這藥這麼苦,喝了整個人都是苦的。你要是讓我喝藥,你就要說好聽的話來哄我。這樣我耳朵裡甜了,嘴裡就不那麼苦了。”
總是有許多歪理,宴雲箋忍俊不禁,舀起一勺遞到她唇邊,嘴裡說道:“阿眠……”
好聽的話,要怎麼說?我心悅你,或者是你生的真美?
雖然心中道過千遍萬遍,可說出來,也太輕浮了。
他猶豫著,薑眠清淩淩的圓眼睛就好奇的看,像是等待他能說出什麼來。
“阿眠……求你了。”
薑眠差點沒笑出聲,這就是他想了半天,想出一句卑微虛弱的話?抱著被子把自己縮成一小團,刁蠻地點撥他:“笨。你得說‘心肝請喝藥’。”
宴雲箋朗聲笑出來,他怕藥灑了,先擱在床邊,望著薑眠,笑意散都散不去。
薑眠被他這樣一直笑的有點惱,扯開被子,像炸毛的小貓:“笑什麼笑?”
宴雲箋笑歸笑,連忙把被子重新拉好在她脖頸邊壓實:“哥哥錯了,不
該笑你。彆亂動被子,小心再著涼。”
薑眠由著他把自己包成粽子,好整以暇哼唧一聲,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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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雲箋認命端碗:“心肝請喝藥。”
好好的端正君子,都被自己欺負成這樣了,薑眠捂著臉笑了半天,終於自己捧過碗乖乖一飲而儘。
她本也不是喝藥任性的人,隻是看見宴雲箋,就忍不住想讓他哄哄自己:“阿箋哥哥,我總是鬨你欺負你,你會不會以後不耐煩,就不喜歡我了?”
宴雲箋挑眉,“你說呢?”
薑眠抬頭,眼神中帶點委屈的控訴:“這還要我說啊。”
宴雲箋失笑,輕輕一吻落在她眼尾:“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她這樣可愛,點亮他灰暗世界每一處陰暗角落,他都不知道怎樣愛她才好。
薑眠問:“那我能出去走走嗎?
成天悶在屋子裡,人都萎靡了,她眼睛亮亮的望著宴雲箋。
宴雲箋本就心軟,看見她這目光,捏她臉頰:“說你隻欺負我一個,你還真就隻欺負我。”
薑眠嘿嘿笑。
“行吧,穿厚一點,哥哥陪你出去走走。”
***
既然要出去,那就要準備萬全。
宴雲箋信不過薑眠,親自上手給薑眠找衣服。
薑眠想讓他出去等,他不肯,她揪著他:“你怎麼這樣啊,這是丫鬟乾的活計,你也不怕彆人笑話。”
宴雲箋一麵給她翻,一麵隨意道:“可你又沒有丫鬟,薑夫人想給你指兩個,你怎麼樣都不肯。”
薑眠羞赧的不行:“沒有我就自己來嘛。”
宴雲箋說:“還是奴婢來吧。”
行吧,她又好氣又好笑,抱著手臂看宴雲箋拿出的厚實夾襖——這是其蘭那邊產的棉絨料子,是她所有衣服中最厚的一件。
等穿戴整齊,薑眠出門,看見外麵等她的宴雲箋手臂上還掛著一鬥篷。
彆說,他這人,為奴為婢,格外本分。認真細致地給她穿好鬥篷,將那有一圈柔軟風毛的兜帽拉上,連她的發絲都沒碰痛一點。
薑眠動動身子:“我邁不開腿了。”
宴雲箋問:“那我背你?”
雖說是堵她的嘴,但並非不認真。薑眠什麼也不挑了,再說一句,他真動手背她了。
她終於乖下來,由著宴雲箋牽她在自己庭院中慢慢走。
他們二人並肩走在一起,在家裡早已是稀鬆平常的事情。隻不過,沒人看見他們寬大袖袍下拉在一起的手。
“阿箋哥哥,皇上這段時間有沒有為難你?”
宴雲箋心一柔:“怎麼這麼問?你不是知道麼,皇上並沒有做什麼。”
薑眠說:“沒做什麼,可以分為兩種可能,一種是真的賞識你,另一種就不一定琢磨什麼壞事了。”
她瞅瞅他:“他那麼小心眼,我覺得他有問題。”
宴雲箋朗聲大笑:“你還真是什麼
都敢說。”他捏捏她鼻尖,“憑他想什麼壞事,都不要緊,哥哥擋得住,不會讓他欺負咱們家。”
沁涼空氣中,他氣息和暖,背後的堆雪鬆枝襯得他膚白如玉,溫柔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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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眠鼻尖微酸,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貪心。
忍不住環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膛裡。
宴雲箋失笑:“這是乾嘛,讓人看見。”
看見就看見,看見能怎麼樣,薑眠不鬆手:“我就想抱,等你以後變心了,我想抱你都不肯給我抱了。”
宴雲箋覺得這話得說清楚,“我怎麼就變心了?”
薑眠撇撇嘴,低聲說:“很正常啊,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等我老了,你看著我一臉褶子,覺得膩煩,一手摟著一個年輕姑娘,對我說‘你看,我哪有手抱你’。”
宴雲箋不知道自己該氣該笑,心說到底哪出了問題,自己在阿眠心中就是這形象?
他問:“我哪來的妾室?”
這是反問,本意是想說他捅破了天都不可能沾染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誰知薑眠幽幽回答:“當然是你春心一動,給我使眼色,我便貼心至極地為你納來。”
宴雲箋什麼也不想說了。
他手上一撈,緊緊箍住薑眠纖弱腰肢,轉了半個圈將她抵在旁邊樹乾上。
臉上沒什麼表情,側頭俯身吻下來。
薑眠本還懵著,就見他氣息忽近,青鬆雪竹一般混著冬夜清冷,瞬間將她籠罩。
他的力道是霸道、不容抗拒的,卻也是憐惜疼愛的,真奇怪,這兩種感覺竟然可以嚴絲合縫地共存在一個吻裡。
薑眠下意識雙手按在他肩膀處推他,不僅沒撼動絲毫,還惹得他腰間手臂更緊,另一手也扶上她後腦。她手臂甚至來不及放下,被彎折著,連同她身軀被他抱緊。
滾燙的唇齒,陌生的觸覺,薑眠緊張的直發抖,他的氣息就在她臉頰旁,每一次呼吸都帶給她一陣戰栗,腿腳愈發軟,要不是他扶抱,她幾乎要站不穩。
相比薑眠亂的一塌糊塗不成樣子的呼吸,宴雲箋隻是微微失穩,他本來就是含冤帶怒連委屈,人還是冷靜的。
就是受不了欺負,適時反抗。
知道她閉著氣,他心裡漸起舍不得,到底還是放開了。
一得自由,薑眠喘幾口氣,因為方才的丟人讓她非常不甘心,嘴上不屈服:“被我說中,你說不過我就動手——不對,動嘴!”
宴雲箋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就鬼迷心竅放過了她:“是,說不過你是吧。”
說著他就再度低頭,薑眠見勢不好,能屈能伸:“錯了錯了,阿箋哥哥,我錯了。”
宴雲箋就在距她兩寸的距離看著她。
薑眠笑著說:“錯了嘛。”
宴雲箋慢慢直起腰:“怎麼說?”
“嗯……你以後肯定不會納妾的,也不會給我使眼色,更不會沒有手抱我。”
宴雲箋再撐不住嚴肅,眼睛裡落了笑意。
揉揉薑眠的小腦袋,“還有一點,烏昭和族一生隻會愛一個人,這是規矩,也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