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京城北邊一家因為不賺錢而關了好久門的鋪子今日又開張了,
奇怪的是裡麵一不賣貨,二不做生意,隻有一個人,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和一麵貼滿了紙的牆。
德勝拉著板車經過,看見裡麵坐的人,將板車停到了鋪子側麵。
“大奎哥?將軍府這鋪子怎麼又開門了?不是一直虧著嗎?”
德勝說著又看了看四周,也不見能賣的貨物,一手將頭上的帽子卸下來,有些遲疑道,
“你這是乾嘛呢?”
大奎正仔細研究麵前的一遝表格,見終於有人進來了,還是自己熟悉的人,趕忙招呼道,
“德勝!快進來坐!
這不是換東家了嘛,我記得你之也跟著頭兒學過認字吧!來來來,把這表填了。”
德勝一頭霧水地被他拽進來,沒顧上看牆上貼的什麼,手上就被塞了一張表格,認了半天才皺眉道,
“又有戰事了?這次要寫這麼詳細?是要征先鋒軍?
我可以!雖然腳有些跛,但是也不影響什麼!讓我去吧!”
大奎聽著一愣,將胸口難言的情緒壓下去,朝他擠出個笑來,
“說什麼呢?是招工!”
德勝看看手裡的表格又看看他,這才確定是自己理解錯了,尷尬一笑將紙放在桌上,
“招工啊?那我不行。。。我這腿跛著也乾不了什麼。”
大奎心裡難受的跟什麼似的,剛剛以為是華夏招先鋒軍,跛著腿都不慫,現在一說招工就什麼也乾不了了?你說他們鎮北軍退下來的怎麼都是這樣呢?
歎了口氣坐在德勝對麵,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了起來,
“這家店的新東家是將軍府的夏姑娘,招工的也是她,還有肖尚書家的小姐。
人家就信咱們鎮北軍,而且也不在意這些。”
大奎伸手指了指德勝的跛腿,
“隻要不耽誤乾活兒就行,招的工種也多。對了!你還記得孫彪不?”
“記得呀,之前跟我在一個隊嘛。”
大奎聽他這麼說才想起來這位退的比孫彪還早些,
“孫彪後來傷了耳朵,聽不見了,臉也讓突厥狗給削掉了一半。。。”
德勝聽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百姓多迷信,對於他們這種跛了腿,斷了手的尚能寬容些,但若是傷了臉,一向都很避諱,
“孫彪現在在哪呢?過得怎麼樣?若是不行,讓他來找我,我給他想想辦法。。。”
但是能想什麼辦法?德勝現在也不知,隻知道曾經跟自己睡一個鋪的兄弟現下過得不好,無論如何也想拉他一把。
大奎安撫的朝他擺了擺手,繼續道,
“之前他回去被族裡人占了田地,一家子過得確實不怎麼好。
但是現在你也不用操心了,孫彪帶著他媳婦和兒子在夏姑娘莊子上給種菜呢。
銀錢一季一結,而且簽的都是活契,跟將軍府一樣!
每年還有四身衣服,管糧!若是不想乾了提前一個月打招呼就行,那個月的月錢也照發!”
德勝聽著也為自己兄弟找到了一份不錯的活計而感到高興。
都是窮苦人家,尤其是他們這種當兵傷殘退下來的,能有土地當然最好。
可是像他這樣的,有土地也侍弄不了,有個謀生的活計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