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19(2 / 2)

恃寵入婚 萬莉塔 11015 字 8個月前

分明才剛過周日,他理應還在紐約。

自動車門緩緩開啟,男人五官深邃的麵孔再無遮擋,她更加怔然,既驚訝,心底又有某種微妙的欣喜悄然滋生。

車內的男人西裝外套應是脫了,隻著襯衫和西服馬甲,襯衫是鬆灰色,綢麵妥帖一絲不苟,馬甲是更深的徽青灰。

紳士溫雅,像是從某種重要場合剛剛抽身。

“上車。”

大約是她一直愣在原地出神,男人慢條斯理的嗓音傳來,低沉磁性,帶著很強的穿透力。

短促的兩個字,透著上位者不容

置喙的氣息,但施嫿卻不知為何聽出了細微的柔和,像是大人麵對小孩子時的無奈語氣。()

想來應隻是她的錯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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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上了車,身體剛落座,日漸熟悉的清冽木質香瞬間侵襲入鼻。

雪鬆雜糅檀香,清雅鬆弛,如臨曠野,施嫿的心神愈發鎮定,略一側目,正想開口同他講話,目光卻被靜靜躺在寬敞座椅中間的花束吸引。

“這是……”

車廂內昏黃的光線下,一抹清冷深藍分外惹眼。

她烏沉剔透的眼眸閃著光,本能地伸手將花束捧起。

動作很是輕柔小心,像是捧著某種珍稀的物品。

暗藍色的包裝紙質感絲滑溫厚,內層是奶白襯紙,夜色下隱隱泛著珠光,最吸眼球的自然是花束,含苞欲放的鬱金香,墨爾本午夜藍,深暗柔雅,花苞濃鬱的藍覆著一層絲絨油畫的質感。

施嫿今天收到了許多花束,各式各樣的明豔動人。

唯獨這一束像深海的藍,如此低調高雅,又仿佛透著送花之人神秘高貴、成熟深沉的氣質。

她喜歡藍色,不覺憂鬱,隻覺冷靜有序,給她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

“祝賀你畢業。”

男人清冽沉鬱的嗓音字字墜入她心尖,令她心脈顫栗,莫名赧然,竟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

明明……

身為她法律上已經領證登記的丈夫,在她畢業時分送她一束鬱金香,祝賀她,這一切不過是很周到妥帖的禮節而已。

他本就是彬彬有禮的紳士。

為表匹配,她必須也是優雅淑女才行。

“謝謝,很漂亮。”

施嫿竭力佯裝鎮定,不露聲色地靜靜倚著靠背,麵帶知性微笑,看似淡定圓滑。

實則才不過裝了半分鐘,便實在忍不住微微歪頭偷瞄他的側臉。

見他矜貴如昔,眉目間也不見疲敝之色,心情應該尚算愉悅。

她暗想自己這樣總是察言觀色還不夠,隻想製造更多的話題,深度了解他的日常生活和工作。

即便隻是臨時湊對的表麵夫妻,也得加深了解才好培養默契不是。

她為了主動開啟話題,隻好大膽猜測:“您比計劃日程提前回京,想必出差在外的事宜都一切妥當,提早結束了吧?”

賀硯庭那雙漆黑沉寂的眸子看不出分毫情緒,他似有似無地睨了她一眼,並未反駁:“嗯,托太太的福,諸事順利。”

施嫿乖順地點點頭,淡定了兩秒,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大腦“嗡”的一下,臉頰“騰”的漲紅。

她眨著無辜的眼,一瞬不瞬錯愕地盯著他,短短幾秒的功夫,臉頰瓷白的肌膚已經燙得要命,耳垂更是像要燒著一般。

她,她是幻聽了嗎?

賀硯庭清雋的臉龐卻一如既往的平靜,似乎是看到了她敏感的反應,未免誤解,才淡聲解釋:“練習一下稱呼,以備他日之需。”

施嫿聞言,重重

() 吞咽了一下,暗自掐緊手心,明明如驚雀般,卻仍然要假裝冷靜穩重。

她清糯的嗓音半晌才擠出一句:“好的。”

她絲毫並未懷疑賀硯庭的用心,隻是為自己過激的反應而心虛不已。

畢竟,他看起來的確是坐籌帷幄的性子。

改變稱呼,稍加練習提前適應不過是出於嚴謹。

男人微撩眼皮,打量著她,態度溫和而寡淡:“你若不習慣,遲些再改也無妨。”

施嫿溫馴地點了點頭,對他的體貼頗為感激,而後繼續了方才的話題:“工作順利就好,那您今晚早些休息,多睡一點,倒倒時差。”

“嗯。”

他的應答雖然有些寡淡,可這樣反倒令她的局促感淡了一點,畢竟這是她比較熟悉的相處模式。

賀硯庭越是話少,她才敢於多說。

相隔幾日未見,彼此交換話題並非難事,一來二去,施嫿愈發放鬆。

她本想親口求證今夜的驚喜究竟是否他的安排。

但他始終太過鎮定,讓施嫿無從開口。

她甚至忍不住懷疑,或許他隻是授意下屬為她送上畢業祝福,又因他在外出差繁忙,下屬無法請示細節,所以自作主張為之?

畢竟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如此高調的脾性。

就在她幾番猶豫究竟該不該問時。

賀硯庭平和的聲線慢條斯理傳來:“上回問你幾時舉行畢業禮,你沒答我。”

施嫿側目凝著他,靜了幾秒,是在思考他這話的涵義。

是在解釋沒有出席她的畢業禮嗎?

她有些惶惑,忙細聲說:“上回我自己也忙忘了,工作後對學校的事情都不太上心,還是我助理提醒的。何況上回吃飯時,您和我的關係……”

聲音戛然而止,多少有些窘意。

上回用餐時,賀硯庭還不知道她與賀珩的嫌隙。

彼時兩人的身份是堂叔與侄媳。

此刻卻……

莫名令她有一種打碎禁忌的罪惡感。

耳垂不知不覺再度染上了一抹紅暈,她細聲含混:“都是過去的事了。”

賀硯庭略微沉吟,眸光染著難以捉摸的情緒,音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無瀾:“過去就罷了,如今既結了婚,凡事直接同我講即可,不必忸怩,明白嗎?”

施嫿有些惶惶不安。

這個男人,好像能看透她似的。

他怎會知道她曾經猶豫過是否和他提畢業禮的事。

“嗯,知道了。”

她不敢細想,隻虛虛地應聲,一時陷入胡思亂想。

忽得聽見他低沉嗓音:“到了。”

施嫿恍惚抬頭,張望車窗外,才發現車子不知何時已經駛入了老宅。

忙捧著花束下了車,待車門緩緩闔上,她立在原地,恭謹道彆:“謝謝您的鬱金香,晚安。”

正欲轉身之際,車窗忽然降下,冷白的腕骨毫無征兆遞出一隻絨麵禮盒,細長方形,普魯士深藍,襯得他五指愈加修長潔淨。

“Lady,你的畢業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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