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22(1 / 2)

恃寵入婚 萬莉塔 11435 字 8個月前

他的聲線清雅沉鬱,卻偏生透著一股子揶揄。

施嫿不算是一個很開得起玩笑的女孩子,平日謹小慎微慣了,略帶一點不苟言笑的習慣在裡頭,身邊的朋友也都知道她的脾性,很少會拿她調侃。

何況這人還是賀硯庭……

耳後瓷白的肌膚微不可察地暈開一抹胭色,清糯的嗓音愈發細若蚊喃:“我起來得匆忙,屋裡確實有些亂……()”

她細聲說完,屋外的整條長廊似乎都陷入了靜謐,清風微拂,裹挾著遠處似有似無的蟬鳴。

男人半晌沒有回話,以至於她沒忍住抬眸望向了他。

他出差的短短數日京北持續無雨,悄無聲息地順利入了夏,這會子晌午的日頭熾烈了許多。

濃稠的赤金色光暈透過護欄不露聲色地灑在他身上,使他凜寒冷感的貴氣染上了幾分惑人的性感。

隻聽他低沉的嗓音透著點慵懶,似乎並未留意她那點少女的小小心思:;無妨,剛跟老爺子聊完,關乎婚後的一些事宜,在這聊多有不便。?()_[(()”

施嫿倏然抬眸,剔透的眸子凝著他,發怔了足有三四秒。

婚後的事宜……

聽起來是很要緊的事,走廊裡難免有仆歐來回走動,確實不方便杵在這房門口談。

何況她也著實很想知道爺爺剛才找他都聊了些什麼。

心一橫,纖細蔥白的指頭撫上門邊,旋即施力將門敞開,女孩硬著頭軟聲道:“那您先進來坐,容我稍微收拾一下。”

賀硯庭從善如流,慢條斯理地跟在她後麵進了屋。

他身形頎長挺闊,平日在外頭還不明顯,等進了她的臥室才覺著突兀。

施嫿這間臥室從十歲那年剛來京北就住著了,後來隨著她日漸長大,生活和學習各方麵的需求有所增長,賀爺爺便拿主意將隔壁那間也打通了,一並裝修翻新,算起來也有近五十平的麵積。

明明不算是狹小的,可因為他的到來,竟顯得她的小屋環境局促了。

而更窘迫的是……因為她屋裡很少有客人,小客廳這邊圖寬敞整潔就隻放了一張霧粉色的絨麵沙發,不僅是單人位的,還是雲朵形。

“您請坐吧,我去給您倒杯茶。”

沒有旁的選擇,她隻能硬著頭邀他坐下,自己隨後趕緊走到邊上去給他倒水了。

等她端回一杯熱氣騰騰的茉莉花茶,擱在麵前的小幾上,目光猝不及防和他對上,無端心悸發麻。

賀硯庭平日日理萬機,大約是沒有機會出入她這樣年輕女孩的閨房,他雖然沒有四處張望,但也略略打量了兩眼。

須臾間,他嗓音淡淡道:“你這房間,還挺彆致。”

施嫿的臉頰“騰”得發漲,她整間臥室都是以粉、白、灰為主調,灰粉色的部分很多,床、櫃子、沙發……軟裝大多都是粉的。

畢竟是好些年前的審美了,那時她還在讀高中,確實也是個小姑娘,有這樣的臥室很正常,隻是今日忽

() 然裝進了賀硯庭這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未免顯得太格格不入了。

賀硯庭端坐在她的霧粉色絨麵沙發上,兩條長腿的膝頭幾乎懟上茶幾,顯得促狹而無處安放。

她心裡沒由來的慌亂,可能是突然和他孤男寡女同處一間臥室的緣故,她本能地不敢去直視他的眼,隻能微垂視線,卻又一不經意間落在他的喉結上。

那處過分鋒利飽滿,昭示著某種不可.描.述的男性魅力。

明明對方什麼都沒做。

她卻覺得連呼吸都是充滿曖.昧旖旎的。

隻想找個地方先去冷靜一下。

“那個,您先坐一下,我有點犯困,得先去洗把臉,不好意思……”

女孩腳步匆匆繞離他麵前的區域,慌不迭往自己的床邊走,到了床前忙伸長手臂,火急火燎地將自己隨手掛在床邊衣帽架上的私密衣物收拾起來,俯下身囫圇塞進被子最底下,又將被子嚴嚴實實蓋緊。

也顧不得後方的男人有沒有看見她這一舉動。

她鋪好被子才急忙往盥洗室方向走,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半路,卻聽男人閒懶的嗓音悠悠傳來——

“方便參觀下你的書房嗎?”

施嫿身子一頓,含混回道:“可以的,您請便。”

她匆忙躲進盥洗室,站在複古黃銅鏡前,愣愣盯著鏡中的自己,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甚至還沒洗漱,身上還穿著睡裙和晨袍……

頓時有一種恨不得把腳趾摳出三室一廳的念頭。

外麵還坐著貴客,她也不敢怠慢,忙不迭火速刷牙洗臉,甚至還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簡單打了個底妝。

施嫿工作學習方麵都很麻利,唯獨在收拾自己的時候還挺磨蹭的。

平時睡醒不磨蹭個四十來分鐘她都不會出門。

這恐怕是她這輩子頭一次這樣迅速地給自己化妝。

頭發是來不及拾掇了,就胡亂用梳子耙了兩下。

怕賀硯庭等得太久,她換衣服也隻用了不到一分鐘,隨手抓了件純白的荷葉領茶歇裙就套上了。

穿什麼不打緊,隻要能見人就行。

倉促走出去時,隻見男人正端立在她的書櫃前,兩麵黑胡桃木色的中古書櫃並列貼牆而靠,自帶的書香油墨氣,襯得他背影愈發儒雅清落。

施嫿定了定神,忽然覺得她這房間裡唯一一處與他匹配的,也就是這方小書房了。

雖說是書房,其實也不過就是兩排書櫃,外加同色係的長方實木書桌。

一旦拉下香格裡拉簾,光線變得朦朧而不刺眼,瞬間就是她的一方小天地,寧靜清幽,是她學生時代停留時間最久的地方。

“你的藏書很多。”

男人的聲線寡淡柔和,聽得施嫿心生赧然,忙解釋著:“我隻是什麼閒書都愛看,久而久之就積攢多了,哪裡稱得上什麼藏書……”

她從蓮島來到京北時,普通話尚且說不好,長得瘦小不起眼,又入讀了京北

最頂級的國際學校,難免被邊緣化。

她沒有什麼朋友,那個年代智能手機的娛樂功能也不像現在這樣豐富,漸漸就迷上了看書,除了做功課的時間,幾乎都沉浸在各式各樣的書中世界。

直到上了大學,交際圈才逐漸打開,但愛看書的習慣仍保留至今。

除了這兩麵書櫃之外,樓上的大書房也擱了不少她許久不曾翻閱的舊書。

“書櫃也很雅致。”

他的目光似乎還停留在一排排整齊的書脊上,不知是觀景而發,亦或是純粹沒話找話,為女孩緩解尷尬。

施嫿卻是有些見景生情,她聲音溫糯,像是陷入了回憶:“書櫃是爺爺給定製的,起初隻有一麵,後來書漸漸太多了都堆滿了放不下,就又定製了第二麵。賀爺爺待我極好,倘若沒有他,我如今的境遇隻怕大不一樣。”

念及此處,她想到爺爺剛才聽聞她與賀硯庭結婚時的愕然反應,雖然他並未動怒,可越是不被責怪,她就越是愧怍難當。

“九叔,您方才和爺爺談得還好嗎?”

女孩的嗓音透著小心翼翼,眼神裡亦是恭謹期許,就這樣直勾勾望著他。

賀硯庭眼神從書脊緩緩收回,轉身睨向她。

這一睨才發覺她躲進盥洗室出來已然是改頭換麵。

她換了一身款式樸素的荷葉領茶歇裙,氣質溫婉,頭發乖乖地攏在耳後,露出一張圓潤的鵝蛋臉,白淨皮膚透著粉,雖然上了一層很薄的底妝,一舉一動的姿態也帶著慣來的成熟矜重,但依然難掩稚氣,細看就像剛成年的少女。

男人的目光透著難以捉摸的暗昧,她卻因為記掛爺爺而絲毫未察。

他長腿信步,不疾不徐繞出書房,回到方才的霧粉色單人沙發落座,聲線沉穩:“聊得很融洽,你不必憂心。”

施嫿碎步尾隨他身後,聞言才鬆了口氣,卻仍有些將信將疑:“真的嗎?爺爺怎麼說?他全然接納了我們倆領證的事?”

“嗯。”他左手慵懶垂搭,另一手略支著胳膊,分明是坐在一張與他氣質極不相稱的沙發上,但依然被他坐出了清雅俊逸的姿態。

施嫿心裡有些急,她也隨手拖了一張皮質軟墩坐著,是她平時坐在沙發上看書時用來當腳踏的,胳膊沒地方放,隻好無意識地托著腮,望向他的荔枝眼剔透澄澈,水潤潤的,透著滿眼的不安。

“爺爺他沒有不開心吧?”

賀硯庭略微沉吟,開口語調沉鬱,也很正色,不似敷衍:“應該沒有,實在擔心的話晚點下去用午餐時你可以哄哄他,人上了年紀,同老小孩無異,你多哄哄他便會放心。”

施嫿內心惶惑,不由追問:“那您是怎麼同爺爺講的,說我們是商業聯姻嗎,還是……”

“我說我們誌趣相投,又同樣麵臨催婚,於是閃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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