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24(2 / 2)

恃寵入婚 萬莉塔 19423 字 8個月前

路上,鐘澤摟著宋時惜的腰,有意無意地打探:“寶貝,你打聽那個三棟大廈投屏的事了麼,咱京城究竟是哪位大佬在追求你閨蜜啊?”

宋時惜謹記著施嫿叮囑她目前是隱婚狀態,不能公開。

即便是自己的對象,她也不會透露半句,隻敷衍說:“我問了,她不肯說,玩兒神秘呢。”

鐘澤的語氣將信將疑:“你們關係那麼鐵,她這都瞞你?”

宋時惜也不大擅長編瞎話,硬著頭皮說:“哎呀,你也知道她和賀珩的事情,可能是現在謹慎了,想等新感情穩定了再公開吧。”

“這樣啊。”鐘澤不置可否,輕笑了一聲。

進了寫字樓,宋時惜準備掃臉進去了,跟他擺手:“走了啊,你也趕緊回公司吧。”

鐘澤站在電子閘外,忽然道:“我今晚還得應酬,你下了班自己吃,早點睡不用等我。”

“哦,好吧。”宋時惜語氣有點低迷,但也早有心理準備。

沒辦法,都是打工人。

鐘澤又是做投行的,他現在這麼辛苦,也是為了攢錢一起買房。

京北的房啊,不知道要奮鬥多少年。

鐘澤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表情寵溺,“乖,對了寶貝,你有空就多約施嫿出來玩吧,逛逛街,喝喝下午茶都好,你們現在畢業了,不比從前,感情得靠見麵維係著。”

宋時惜聽得有點懵:“怎麼突然說這些?”

鐘澤扯了扯唇角:“你這單純的小傻瓜,她可能是你大學四年積攢的最有用的人脈資源了,我聽人說,施嫿她現在背後有大人物,那三幢樓的投屏,可不是花錢就能辦到的。”

“……”宋時惜對他很無語,推開他刷臉進閘去了。

等電梯的時候,她心情忽然有點煩躁。

怎麼感覺鐘澤變了呢?

最近張口閉口都是資源利益的,明明他從前不這樣。

-

禮拜五,適逢調休,施嫿同賀硯庭約好了下午去瀾姨那邊坐坐,晚上一塊兒吃頓便飯。

這就算是婚後正式見麵了。

施嫿提早兩日就開始準備了,除了給瀾姨買的冰飄綠花正圈翡翠鐲,她還挑了一些補品,連當日要穿什麼都一早思量過了。

坦白說,心裡是挺不安的。

瀾姨昔日的身份固然低微,但現在她是賀家新家主的乳母,地位有多麼尊崇自不用說,恐怕連賀家的女眷見了她都要巴結著,是人人都敬重的長輩。

這一點,從那日相親宴上,多位高門大戶的千金都對她極儘阿諛諂媚就看得出。

其實施嫿自小就很喜歡瀾姨。

賀硯庭去M國讀書前,曾在老宅生活過一陣子。

那時候瀾姨也在,而老宅除了她與賀珩,當時還有些同輩小孩時不時也會暫住一段。

瀾姨廚藝很好,經常給他們這群孩子做好吃的。記憶中,瀾姨對她也很疼愛,並沒有因為她是寄人籬下的孩子而非真正的公子小姐而另眼相待。

相反,或許因為她是從香山澳來的,瀾姨對她還格外關照些,經常煲些祛濕氣的湯,說他們那邊濕氣太重,得祛祛濕。

可施嫿也明白一個道理。

當身份轉變,立場不同,心態或許也就隨之逆轉。

瀾姨將賀硯庭視如己出,她心目中的賀硯庭,是金尊玉貴的少爺,更是如今身居高位、人人仰其鼻息的新家主。

自己終究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尋常家庭都會嫌她福薄。

那日瀾姨籌備的相親宴上,來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女孩子。

想必那樣家世背景的女孩,才是瀾姨真正心儀的人選。

最要緊的是……她的年紀。

還不滿22周歲,到底是年輕了些。

因著這些諸多考量,施嫿一早決定要儘可能打扮得成熟穩重。

約好是三點出發,她中午十一點就開始收拾。

選了一件梅子青底色的旗袍,真絲織錦緞,袖長剛好遮住小臂,是溫柔雅致又穩重大氣的款式。

她對自己的臉型也很懊惱,鵝蛋臉就罷了,還是特彆圓潤毫無棱角的那種。

本來年紀就不大,因為這張臉更顯稚氣。

為此她昨晚還專門學了一個新中式側編發,就是為了顯得自己成熟知性。

她以為賀硯庭不會提前到,換好衣服又再三整理妝容,直到正點方才下樓去。

卻不料,等下了樓遠遠望見,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已經泊在院中,等候她許久了。()

施嫿踩著小細跟忙不迭趕過去,自動車門緩緩敞開,她不假思索便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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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後才想起問好。

她略略扭過身,清糯的嗓音低低喚了句:“九叔。”

女孩細密纖長的眼睫緩緩抬起,眸光落在左手邊的男人身上。

隻見他長腿微搭著,坐姿透著幾分慵懶隨意,背脊卻始終挺闊,整個人都端方儒雅。

施嫿暗自咋舌,隻覺得他這個人,恐怕即便是在熟睡的時刻,也會是這幅纖塵不染斯文莊重的模樣吧?

男人淡淡睨了她眼,薄唇吐字音色極淡:“怎麼還不改口?”

目光有意無意地打量她兩眼。

她穿的是新中式旗袍,法式玉蘭花刺繡,頸間的玉蘭花盤扣也很彆致,袖子半長,隻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手臂。

身形雖瘦,但這身真絲織錦緞全然暴露了那份玲瓏有致。

到底是長大了,該豐腴的地方,半點不含糊。

眸光毫無征兆地炙熱了幾分,但極快地斂去,悄無聲息恢複了霜雪般的禁欲冷感。

施嫿聞聲怔了怔,因為局促而無意識地咬了下唇。

也是,待會兒就要見瀾姨了,總不能當著瀾姨的麵還喚他九叔。

隻是……總覺得僭越。

施嫿這邊惴惴著,賀硯庭卻是好整以暇似的,他的目光分明是冷感的,沒有什麼溫度,可她卻莫名覺著有股沉甸甸的壓迫感。

隻覺得他審度的目光有些懾人。

看他這意思,這個口,今兒是非改不可了。

良久,她甕聲甕氣咬出兩個字:“硯庭。”

“嗯。”他眉目微斂,懶散地應了聲,“再多練練。”

“……”施嫿險些把牙根咬碎,偏又迫於這位的淫威不敢駁斥,隻好乖乖順從。

“硯庭。”

“硯庭。”

“賀硯庭。”

最後一聲透著幾分嬌橫的不耐,施嫿叫完便立時噤了聲,自己都有些吃驚於自個兒的大膽無畏。

然而男人這張清雋的麵龐依舊四平八穩,似乎也沒有不滿,良久才淡淡嗤了聲:“這不叫得挺順,成日九叔九叔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真娶了自己的侄女。”

“……”施嫿明顯感覺自己被批評了,心裡還有點不服氣,她小聲囁喏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拖著不改口,是真不知道叫什麼合適。兩個字感覺好奇怪,以後能不能就叫你全名?”

賀硯庭勾了勾唇,音色無瀾:“隨你喜歡。”

“好吧,那我就這樣叫咯,賀硯庭。”施嫿也摸不準自己哪來的勇氣,竟敢直呼其名。

但她內心著實感覺叫三個字全名比兩個字舒服很多,她好歹自在些。

硯庭,總感覺透著一股子旖旎曖昧。

“嗯。”

男人淡淡地應了她一

() 聲,分明毫無溫度,她卻莫名有點耳熱。

勞斯萊斯平緩疾馳。

路上,施嫿暫時沒想到旁的話題,思忖片刻,大膽扭頭問他:“賀硯庭,我突然有點好奇,你身邊其他人都怎麼稱呼你呀?”

她問完就自覺這話題著實有點無聊。

對方沒搭腔,她便覺得他是懶得搭理,也便罷了。

她側目打量他一瞬,隻見他正用車載平板查閱著某些疑似郵件樣的東西,修長冷白的手指時不時在屏幕上輕輕劃動一下。

她默默瞥了一眼,不確定上頭是法文還是德文,總之她一個字也瞧不懂。

不知過了幾秒,男人毫無征兆地接腔:“賀董,賀先生,老板,九爺,家主,老九,無非就這些。”

施嫿一時愕然,歪著腦袋問:“所以,沒有人叫你名字?”

“嗯,很少。”

施嫿也不知怎麼竟輕笑了一聲:“那我直呼其名,你會不會覺得不夠尊重?”

她明知他在看郵件,故而不過隨意一句,也沒指望他認真回答。

不曾想,他卻掀了下眼皮,覷她一眼,語氣聽不出情緒:“你是我太太,與旁人豈能類比。”

施嫿怔怔地凝著他,耳邊不斷回蕩他這句話,整個人出神許久。

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入戲太慢了,領證以來,大半個月過去了,她還有點虛實不分的迷糊感。

賀硯庭卻已然進入了“已婚人士”的狀態。

開口閉口都稱呼她為太太,又給家用又給特權的。

入戲也太深了。

終究是她太菜了?比不得人家上市公司老董的信念感?

瀾姨的住址不算近,在西郊,是一個帶獨立院子的小彆墅,環境很是清幽雅致。

眼見著距離越來越近,施嫿沒了方才清閒談笑的心情,整個人逐漸緊繃起來。

透白的一張臉寫滿凝重,因為喘息重,臉頰還有些泛起粉紅,眉心更無意識蹙緊著。

說起來怕是沒人信。

她一個人成日在全國觀眾麵前播新聞的,私底下口齒並不算伶俐,主要是不善周旋人際。

十來年寄人籬下的經曆,讓她失去了主動討人喜歡的能力,因為總怕自己主動親近會讓人覺得是刻意的獻媚攀附,尤其是針對長輩。

所以她在賀家,除了爺爺,和彆的長輩都不怎麼來往。

這一點賀硯庭和她還挺相似,他亦是獨來獨往慣了的。

怕是隻有她自己知曉,她此刻正在默默演練一會兒見了瀾姨她老人家要講的吉祥話。

直到車子緩緩停穩,兩人前後腳落了車。

施嫿手心都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汗浸得久了,是涼的。

她剛站穩,便覺知一陣斜風拂過,夏季的傍晚風是急的。

親手妥帖編好的頭發不知是否被吹亂了,她下意識伸手捋著額角的鬢發。

她捋了一下,又捋一下,甚至心焦地考慮著是否要

回頭把車窗當鏡子照一照。

身量挺拔的男人沉默立在她身側,不知靜靜觀察了她多久。

施嫿完全沉浸於整理自己儀容的狀態,絲毫未察覺他的靠近。

忽得耳垂被觸碰了一瞬,男人手指的溫度令她熟悉又陌生。

她驚得抬眸,隻見賀硯庭修長的食指勾著她一縷散落的發絲,正聚精會神替她拾掇到耳後,為了使發絲服帖,還輕摁了兩下。

“好了。”他垂下手,聲線溫和。

她烏沉沉的荔枝眼一瞬不瞬盯著他,儼然還不太習慣他這般親昵的舉動。

雖然他或許隻是出於紳士的好意。

可她的心卻跳得好快。好猛。

震得她胸腔裡麵的筋膜和肋骨都在不住地翕動。

“賀硯庭。”她不知何故低低喚了他一聲。

下午四點剛過,臨近傍晚,日光不複熾烈,顏色卻更濃了,落在他冷白的麵龐上,顯出幾分接近瑪瑙的棕黃色。

許是陽光的作用,他疏離冷淡的氣質褪卻了,更添幾分真實的煙火味。

施嫿這才留意到,原來他今天身上的襯衫不是尋常的灰色,而是淡青的亞麻綠,一種很自然素雅的顏色,襯得他宛如一幅暈染的丹青水墨畫。

怎麼會這樣巧。

他這襯衫,竟和她身上的梅子青底色旗袍相互映襯,不知道還以為是兩人商量好的。

賀硯庭微微垂首,平靜地與她對視。

他沉穩清冽的深眸,似乎無聲窺破了她的惶恐和焦灼。

乾燥溫熱的手掌,不露聲色牽住了她的。

將女孩沁著冷汗的手,穩穩包裹進掌心。

一大一小的手掌尺寸,完美裹住,嚴絲合縫。

“不必緊張。”他聲音沉穩悠揚,猶如大提琴音,“皎皎如月,藏匿雲層中,你今天很美。”

棕黃色的光照下,施嫿的臉泛起了紅暈,雖明知他是好意安撫,卻還是沒忍住細聲埋怨:“好端端做什麼誇人,弄得人怪尷尬的。”

賀硯庭極淡地嗤了聲,大掌輕攏住她的小手,閒庭信步往正門方向邁入:“太太,該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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