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24(1 / 2)

恃寵入婚 萬莉塔 19423 字 8個月前

施嫿細密的長睫輕顫數下,直勾勾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好半晌,手機屏幕的熒光映照在她純澈的瞳仁裡。

透出幾分懵惑。

她無聲地吞咽了一下,而後拿起手機:

[這實在太多了]

[雁棲那邊剛開府可能是會花銷大一些]

[但也不至於這麼多]

手指靈活敲字的同時,她腦瓜子也在飛速敲打著小算盤。

新居彆墅開荒費、物業管理費、庭院打理、園丁司機仆歐廚師等人的薪資,外加各類日常生活用品的開銷……

或許的確是一筆不菲的開支,但也用不了五百萬吧。

她想了想,試探著征求對方意見:

[您可以按月給我,或者由您的秘書代為保管?]

如果不是不確定自己的賬戶有沒有五百萬巨額轉賬的權限,她幾乎有立刻把這筆錢給他轉回去的念頭。

約莫兩分鐘過去,對麵回覆過來:

[H:你的意思是,我太太花錢還要找秘書報批?]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無聲散發著涼意,叫施嫿的大腦幾乎宕機,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況。

好、好像,確實也不合適?

她絞儘腦汁考量了半晌,謹慎回複:

[我不是那個意思]

[就是錢實在太多了,我拿著不踏實]

施嫿提心吊膽的,生怕讓對方覺得自己不夠穩妥,不太符合他心目中賀太太應有的人設。

畢竟她在打理生活方麵的經驗著實欠缺,第一次作為女主人開門過日子。

好在賀硯庭的回複依然平靜寡淡,不透絲毫情緒,倒似乎也沒有對她不滿。

[H:不多,你第一次掌家,習慣就好]

……

這次交流截止於此,她沒有再回。

晚上下播後,閒下來得了空,施嫿才再度打開微信的聊天界麵,目光停留在最後這條消息,怔愣出神許久。

他的陳述平穩、冷靜、不容置喙。

令施嫿忍不住開始反思。

是不是兩個人的階層差異太大、生活水平不一致,所以他們對金錢的認知才會如此不同?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是應該提前做做功課了。

賀硯庭現在相當於是她的甲方,而且還是非常慷慨大方的那種。

下周末就要搬過去一起生活了,到時同在一個屋簷下,她凡事自然要以甲方為主,儘可能配合他的生活需求,而不是讓甲方爸爸遷就自己。

想到自己多年生活在老宅,吃穿住行都在家裡,大學期間雖然一度住宿,但到底也不算完全獨立生活,更不了解打理一幢彆墅到底需要多少開支。

何況賀硯庭的需求,除了日常開支,恐怕還包括他的定製服裝、各種奢靡的用度,乃至人情往來等等。

五百萬肯定不會是白給她的,就算是賀硯庭給他妻子

開府的啟動資金吧。

這樣一盤算,施嫿總算踏實了。

-

周一中午,施嫿開車到《北方周刊》新聞社附近。

停好了車,她先進入茶樓等待宋時惜。

約這頓午茶的起因是宋時惜早已發現她近來有點鬼鬼祟祟,加之聯想到畢業當晚的巨幕投屏,於是一口咬定——你在外麵有狗了!

施嫿狡辯無能。

整個領證的過程都太過倉促突然,她早就想同宋時惜分享了。

大學四年,兩個女孩子就是在彼此傾訴、分享秘密中度過的,同賀硯庭領證的事,她也不想瞞著。

於是找了個機會旁敲側擊賀硯庭的態度,見他沒什麼意見,便趁昨天下午宋時惜給她打電話的時候直接坦白了。

宋時惜聽到她領了證,尖叫聲差點透過耳機穿透她的耳膜。

“啊啊啊啊領證?和誰?和那個幫你打劫了聯排沿街商鋪的賀大佬?”

施嫿當時雙手堵緊了耳朵,哭笑不得:“宋記者,就差那麼一點我就聾了。”

“彆打岔,快點說清楚怎麼回事!是真的領證了,民政局的那種證?”

“是,說來話長,宋記者你先彆激動……”

最終她花了半個多鐘頭,才總算把前因後果說清楚。

宋時惜為了吃她這個大瓜,不惜站在辦公室外的露台足足暴曬了半小時,期間時不時激動跺腳,引得路過的同事紛紛側目。

“你瘋了?上回還說隻是長輩!所以是你喝酒壯膽跑去跟賀大佬求婚的?你真牛啊!”

施嫿想起那晚自己怒灌幾大口龍舌蘭的情形,不免尷尬:“好像,是這麼回事。”

宋時惜中午本該是十一點整下班,但忙到了十一點一十才終於脫身,她著急上火,擠下電梯就一路小跑直衝茶樓,速度之猛,襯衫前的係帶都吹得亂飛,推開包廂門,“啪嚓”把包往邊上的座一丟,張嘴一頓輸出:

“所以其實畢業典禮那天你就已經是已婚人士了!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瞞得朕好苦哇!”

看著她戲精上身的模樣,施嫿慶幸自己昨天早有準備,提早預訂了一個包廂。

“皇上息怒,臣妾這不是請您喝茶給您賠禮道歉了麼。”她忍著笑配合。

宋時惜頓時破功大樂:“對了,等下鐘澤可能要過來,他昨晚應酬到深夜,喝多了,領導給他放了半天假,他這會兒剛睡醒,正好吃些點心下午就要去上班了,嫿寶你不介意吧?”

“不會。”施嫿愣了一下,也沒多想,鐘澤和宋時惜交往也有兩年了,她見過挺多次,也算熟悉,“上次聽你說鐘澤升職了,他很忙吧?你們倆同居後還習慣嗎?”

“哎呀先彆說他,說回你老公!”

“……”

一頓飯下來,宋時惜終於從相親宴到搬家同居,把整個瓜從頭至尾吃了個津津有味。

“所以,你們其實是假結婚,各取所需互利共贏?”

嫿咽下一口蛋撻,點了點頭:“你的理解大致無誤。”

宋時惜皺了皺眉,舀了一勺紅豆沙糖水含在嘴裡,轉了轉眼珠,很快便機警地搖搖頭:“不大對勁啊,你看,咱們盤一下啊,你同賀大佬假結婚是為了脫離賀珩他媽的掌控,那他呢,他圖什麼?”

施嫿小口咬著蛋撻上的脆皮,囁喏:“唔,他本就著急結婚,隻是礙於沒有合適的對象,我雖然不是條件最好的,但好歹知根知底,又正好跑去找他毛遂自薦,他就點頭了唄。”

宋時惜掛著一點迷惑的表情,她思索了良久,仍是有點狐疑:“他們上流社會的富豪結婚都這麼草率的嗎?”

施嫿苦笑,她自打領證以來,確實也有點雲裡霧裡。

“可能是我運氣好,撿漏了。”

宋時惜哂笑兩聲:“那你是真的接連撞大運,先是被綠後得了一排東長安街的天價商鋪作為彌補,緊接著又和前男友的大佬叔叔結了婚,這運氣是不是應該趕緊買個彩票啥的?”

施嫿抿了抿唇,一時無言。

被時惜這樣一講,她也覺得自己未免幸運太過了。

好像就是自從看到賀硯庭回國的消息後,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

宋時惜趁她發呆,忽然伸手掐了把她臉蛋,揶揄著:“搞不好人家就是看上你了,我家嫿寶這小臉多招人啊,水靈靈的吹彈可破,保不齊你和賀珩處著的時候他就有這心思,大佬居然喜歡堂侄的女人,有點子刺激。”

施嫿皺了下眉,一臉嫌棄:“胡說,我看你是狗血漫畫看多了。”

宋時惜攤了攤手,她確實也隻是胡謅,沒有證據。

可施嫿的經曆確實很狗血刺激啊,這和爽文有什麼區彆!

“管他那麼多呢,反正結都結了,我建議你儘快把這位大佬拿下,假戲真做,成為貨真價實的大佬夫人。”

“……”施嫿無語噎住,單是腦補她口中的畫麵,她就覺得自己是在找死,“謝邀,我還沒活膩。”

“有什麼問題?”宋時惜挑眉。

“……當然有問題!我們隻是表麵夫妻,又不是真的,沒有感情基礎,我做好本分就是了。”

何況賀硯庭那樣清冷的人,就像是遁入空門的佛子,哪裡是她這種凡人能拿下的。

“噢,那你不努努力摘下這朵高嶺之花,萬一以後被彆的女人摘了,你怎麼辦,離婚麼?沒有感情抓緊就培養啊,馬上就要同一屋簷下過日子了,你們倆俊男靚女同床共枕,還怕睡不出感情?”

施嫿耳尖都紅了,忍不住啐她:“呸,什麼同床共枕,你快彆瞎說了。”

不過……

時惜的話,倒是點出了她今後或許會麵臨的難題。

這段婚姻的期限會是多久?

賀硯庭目前沒有喜歡的人,可能是因為他這些年一直忙於事業,無暇兼顧個人情感生活,可一輩子還長,也許他命中是有姻緣的。

“如果他有了喜歡的人……那就隻能離婚

了。”施嫿一副看開的樣子,“不過我不擔心,他那樣的人,就算是離婚,也不會讓我太難堪,我也不會吃虧的。”

施嫿曾經也很信賴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因為她的父母很恩愛,完全因為愛情而結合,給了她良好的範本。

但經曆了賀珩一事,她現在覺得,或許是時代不同了,與其相信男女感情,不如相信雙方的契約精神。

婚姻本就是一紙契約,是法律關係。

賀硯庭給她的感覺是光風霽月的君子,他連婚前協議都無所謂,可見他對她也沒有懷疑。

信任、契約精神,就是兩人關係的基石。

施嫿覺得他與賀硯庭是相似的人。

就算將來契約結束,她也能從這段關係得到成長。

“你這樣想倒也不錯,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嘗試著去喜歡他,把他當做男人而不是長輩。”宋時惜喝了口茶,循循善誘。

施嫿心頭微震。

他是男人而非長輩……

是,他們如今已是夫妻。

可是,不是長輩的男人,就可以喜歡嗎?

她有些惶惑:“可是,他相當於我的甲方,一個合格的乙方,不該在合作中動情。”

宋時惜聳聳肩:“那就看你具體怎麼操作咯,成年男女的拉扯,看你心底裡到底希望他是你的誰。寶你好好想想,他需要婚姻,所以選擇了你,而不是彆人,這難道不代表你的特殊麼?難道他堂堂一個上市集團董事長,真的就沒有彆的選擇了?”

“……”

這番話,讓施嫿心裡泛起酥.麻,好像有軟軟的羽毛在瘙她的癢。

這滋味好難頂。

這個時候鐘澤推門進來了,打破了她的遐思。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們女孩子聊天了?”鐘澤有一雙桃花眼,笑起來春風拂麵。

施嫿有大半年沒見他了,忽然被他一晃,霎時間還覺得有些眼生。

他今天穿著一身布萊墾棕創駁領雙排扣西服,領帶、腕表、皮鞋都是精心搭配過的,很典型的投行精英男打扮。

可能是太久沒見的緣故,雖然時惜已經事先說過,但包廂突然多了一位異性,施嫿還有點微妙的不自在。

但畢竟是時惜的男友,施嫿也見過許多回了,她立刻調整狀態,客套微笑:“怎麼會,我們聊得差不多了,你再下單吧,剩的菜都涼了。”

“好。”鐘澤一邊點單,一邊同施嫿閒聊,“聽小惜說你簽了京台的長約,恭喜啊。”

施嫿微微頷首:“謝謝。”

施嫿早前就叮囑過,宋時惜也很有分寸,鐘澤一來,她們就緘口不提賀硯庭了,就當無事發生。

之後便是三個人分彆聊起自己的工作。

這幾個月以來,工作上的變化還挺大的。

施嫿進了午夜欄目,總是要上夜班。宋時惜剛入職北方周刊不久,初為社畜忙得焦頭爛額。

至於鐘澤

,他剛升職,據說是很忙碌疲憊,但施嫿在他身上看到了意氣風發的跡象,猜測他近期應該是平步青雲的狀態。

鐘澤在京財讀的MSF(金融學碩士),宋時惜是大一暑假打兼職的時候跟他認識的,兩人至今也談了兩年。

包廂裡三人聊得融洽,鐘澤也很快吃完,還主動叫來服務員買了單。

施嫿想阻止他:“今天說好我請時惜的,你就彆搶了。”

畢竟大部分都是她和宋時惜吃的,鐘澤過來隻加了兩道點心和一碗粥。

鐘澤卻已經讓人刷了信用卡,他勾唇笑笑:“怎麼好讓女士破費,大家都是這麼久的朋友了,施嫿你太客氣。”

宋時惜也說:“嫿嫿你就讓他付吧,他最近升職了,工資漲了不少呢!”

施嫿不露聲色多瞧了兩眼,便不再多話。

其實不用宋時惜說,她也看出來了。

鐘澤和宋時惜都不是本地人,現在時惜不能住宿舍了,開銷肯定增加不少,又剛入職,第一筆工資都還得下個月中旬才能到手。他們兩個一起留在京北,目前房租就已經是大頭開支,再加上日常生活,應該是有壓力的。

可她自打鐘澤一進門,就留意到他今天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看著變化很大。

而且這種變化不僅僅是衣著上的,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但她說不出來。

……

午餐結束,三人道彆後,施嫿獨自開車走了。

鐘澤送宋時惜回寫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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