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了狀態就一直很沉浸,幾乎沒有片刻走神,唯獨中間休息的時候,她去洗手間的路上,不知為何幾番打開微信界麵,怔怔地望著那個被她置頂的雪山頭像。
看了好幾回,明明沒有一條消息進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麼。
到了晚上,竟然拖堂了。
因為其他四位同事今天都沒有其他工作,隻有施嫿必須去準備今晚的直播備稿。
翁頌宜導演是個乾練的性格,半句廢話也沒有,隻對施嫿說:“你先去忙,我課後會把課件傳到群裡,你過後看一下就行。”
畢竟不能耽誤自己的本職工作,她唯有點點頭,急忙回自己辦公室的樓層了。
心裡其實是有些焦灼的,因為翁導演課堂上每句話都講得很關鍵,而且就這麼短短幾堂課而已,哪怕她隻是錯過一小時,也可能會錯過至關重要的內容。
但是本職工作始
() 終是最重要的,畢竟她必須準時上播,直播新聞是最不能經受任何差池的。中秋晚會這一機會來得太突然,這個月的排班已經落定,無法調整,隻能順其自然了。
一直忙到淩晨一點五分下播,施嫿離開演播廳,正準備打開群查看課件,不遠處卻迎來黎成宥溫文有禮的麵孔。
“施老師,這是拖堂四十分鐘的筆記和錄音,我問過翁導的意思,經過她同意我才錄音的,隻叮囑我們切勿外傳就好。”
黎成宥的嗓音非常動聽,是字正腔圓的男播音腔,比現在當紅的各種聲優都要磁性迷人,而且還頗有他自身的音色特質。
施嫿本就因為錯過一部分課程而遺憾,突然接受這樣的幫助,不由得異常感恩:“黎老師,您這樣……我真挺過意不去的,謝謝謝謝,給您添麻煩了。”
黎成宥笑意溫和,舉止也很謙遜:“不用謝,大家都是同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施嫿是真的有些意外,畢竟五爭二的名額,競爭是非常激烈的。
大家互為競爭關係,她雖然是新人,但也是炙手可熱的種子選手,黎成宥應該將她視為對手才對,這樣無私幫忙,她由衷覺得難得。
不過,或許是黎成宥太過於優秀了,他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自然不介意其他競爭者背後的用功。
黎成宥專門帶著錄音和筆記來找她,施嫿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當然要請喝咖啡吃點心了。
京台一層的咖啡館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因為都深夜了,他們就沒喝咖啡,點了兩杯芋泥椰奶熱飲,施嫿又給黎成宥點了一份司康。
兩人坐在咖啡館的座位上簡單聊了一下今天上課的內容,喝完熱飲,差不多要起身離開了,黎成宥忽然道:“喝了椰奶反倒有點餓了,施老師要一起吃宵夜嗎?”
施嫿愣了下。
台裡同事經常忙到半夜,尤其是他們午夜組,經常放工後宵夜聚餐,倒是也很尋常。
她也沒多想,隻是她今天莫名想早些回家,正在考慮如何婉拒的時候,手機震了下,有微信消息進來。
她下意識劃開屏幕,垂眸一看。
居然來自那個置頂的雪山頭像。
有兩條未讀消息,其中一條居然是半個多小時之前,她沒看到。
[H:京台後門,等你收工。]
第二條是剛發來的,也就是她聽到震動那條。
[H:還在忙?]
施嫿心裡一緊,莫名局促起來。
賀硯庭居然在後門等她下班。
她忙收起手機,麵上維持著端莊客氣的笑容:“不好意思黎老師,我今天家裡有點事,得早點回去,改日我請您吃宵夜,錄音筆的事真是太謝謝您了。”
黎成宥一聽,也沒有介意,隻笑著起身:“那好,改日再聚,我們走吧。”
走到咖啡館門口,施嫿想著是時候告辭了:“黎老師,您去取車吧,我家裡人在後門等我,我得去後門。”
她因為
賀硯庭突如其來的微信消息,心神有些散亂,隻是不希望同事見到賀硯庭的車,畢竟他的車大多是定製款,動輒幾千萬過億,實在是太高調了。()
因此隻想著能趕緊告辭,卻萬萬沒料到,黎成宥也要去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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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好一起,我的車也停在後門停車場了。”
施嫿整個人怔住。
她一個新人,部門都給她申請了專門的車位,正常情況都會停在地庫的專屬車位上。
像黎成宥這樣出名的咖位,怎麼會把車停在後門的臨時停車場?
黎成宥像是隨口閒聊般,一邊走一邊說:“今早我在後門的麥記吃早餐,吃完就懶得挪車,直接停那了。”
“原來是這樣……”施嫿訕訕地搭腔。
心裡實則緊張極了。
她不知道賀硯庭的司機會把車子停在哪,也不知他今天坐的是哪台車。
萬一被同事撞見……
到了後門,施嫿靈機一動,低頭看著手機念叨:“我家人還沒到呢,就在前麵路口了,黎老師您先走吧。”
黎成宥似有些遲疑,大概是覺得太晚了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施嫿忙道:“我家人馬上就到了,您不用等我。”
黎成宥便也沒再堅持:“那你自己注意安全,畢竟晚了。”
“好的。”
京北微涼的夜風下,容貌均出眾的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立在電視台後門處客套寒暄著。
他們絲毫不察,不遠處的加長勞斯萊斯後座,防彈玻璃窗內。
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睨向他們。
後座的男人頸項挺拔,氣場凜冽,即便以慵懶的坐姿倚著靠背,依舊散發著高不可攀的懾人尊貴感。
他冷寂的眸子淡淡地目送黎成宥,直至他同施嫿告彆走向停車場。
這個容貌清俊身形優越,身著深灰豎條紋襯衣,體麵考究的年輕男主持人,算是入了某位大人物的眼。
印象深刻。
勞斯萊斯內凜然無聲,空氣靜得落針可聞。
前排的司機翟淞明明在放空發呆,可不知怎麼,突然冷得打了個寒顫。
他偷偷望了眼後視鏡,隻見老板漆如深潭的眸底淬著懾人心魄的寒意,翟淞忽然就滲得慌,大氣不敢喘。
不是在等太太收工麼……
這是突然出什麼事兒了?
好不容易送走同事,施嫿暗暗鬆了口氣,目光開始四下找尋,她有些輕微的夜盲,視力在黑夜裡會有所下降,看了半晌,才發現那台熟悉的加長勞斯萊斯就靜靜地蟄伏在不遠處。
在暗夜裡,莫名像一隻隱忍不發的猛獸。
找到他的車,明明是該高興的,可她不知為何心尖一顫,心臟撲通撲通的猛跳,忙不迭加快腳步小跑上前。
自動車門徐徐敞開,她習慣性地落了座。
目光措不及防與男人清冷幽寂的眸子對上,她下意識打了個冷顫,溫糯
() 的嗓音細聲開口:“不好意思,我剛剛才看到消息,你怎麼突然來了,等了很久麼?”
男人長腿微搭,姿態矜落,眉目間未曾流露絲毫情緒,叫人不辨喜怒。
施嫿莫名感覺車內的氣氛怪怪的,但說不出是哪裡不對。
前排的司機翟淞,倒是明顯嗅出了異常。
怎麼車裡,好似飄蕩著幾絲不易覺察的醋味?
酸不溜丟的。
男人半晌都沒搭腔。
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自然聞不出醋味,隻當是自己沒及時看到消息,這位大佬等得久了些,或許是有些不耐。
素來隻有人們等他,他何曾等過人。
勞斯萊斯平穩疾馳,她調整好語氣,表情溫順地囁喏:“今晚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沒看到,下播後跟同事聊了幾句耽擱了半小時,讓你久等了……”
靜夜沉沉,月影靄靄。
男人斯文雅貴的五官被迷離的陰翳覆蓋,影影綽綽下,他的眉眼難看真切,喜怒更難琢磨。
施嫿隱隱覺得車內氣壓有些低迷,略透著平時難見的沉悶壓抑。
正狐疑間,男人似哂非哂的音色寂寂落下,響徹耳際。
“太太與男同事的關係,似乎不錯。”
他聲線很冷,雖沒有戾氣,但莫名叫人心生膽寒。
施嫿微怔,錯愕扭頭睨向他,正欲開口解釋,眼前卻忽而覆下一道黑沉的陰影,朝著她傾軋而來——
男人溫熱的薄唇,毫無征兆地印上了她唇角。
隱忍克製,卻彌漫著濃烈的獨占欲。
他滾燙的鼻息噴灑在她頰邊,與她呼吸交.融,兩道喘息,倏然間纏得密不可分。
施嫿被吻得發懵,整個大腦混沌放空。
隻聽他低啞的嗓音染著壓抑的欲,濃烈而灼人。
“我有些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