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46(2 / 2)

恃寵入婚 萬莉塔 14290 字 8個月前

不遠處,黑色勞斯萊斯終於疾馳而來,在院前穩穩泊下。

施嫿聳了聳肩,乖巧地上了車,倒也沒再堅持。

賀硯庭說這煙成癮,她便也沒質疑,隻覺得奇怪,既然成癮,為什麼他還要抽,難不成是已經有癮了?

吃飽饜足,滿肚子的膏蟹。

她倚在真皮靠背上,漸漸犯困。

混合著潮濕茶香的煙草味逐漸淡卻,夜愈深了。

具有成癮性的東西,令再克製端肅的人也瀕臨潰敗。

迷迷糊糊眯著的人並不知曉,上癮的並不是煙。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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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長勞斯萊斯已然沉穩駛去,一雙透著濃濃水意的柳葉眼卻挪也挪不開。

今夜,梁瑟奚也同友人在這間私房菜館用餐。

剛空運來的蟹,最傳統地道的京式全蟹宴,她回國之前就總惦記著這一口。

這會兒飽了口福,心情卻沉了下去,一時半刻好不起來了。

她親眼撞見自己的心儀多年的男人深夜密會一位年輕女子。

而這位年輕女子不是旁人,就是她認識的施嫿。

那個周燕臨口中,賀硯庭的……前任侄媳。

這其中的輩分倫理關係簡直剪不斷理還亂,但梁瑟奚已經不感興趣了。

她隻知道,她親眼看到賀硯庭將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施嫿身上。

彼時,他眼底的溫柔款款,分明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算起來,從哈佛結緣,她與賀硯庭相識也有近十年了。

十年來,在賀硯庭的視角裡,或許與她不算熟悉,但於她而言,他卻是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存在。

從十八、九歲的少年歲月,到如今二十八歲高不可攀的上位者,幾乎是一個男人成長最顯著的階段,他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梁瑟奚默默觀望了這樣久,卻從未見過他對一個人……無論男女,如此溫情關切,體貼備至。

她不是沒想象過他身邊或許終有一日會出現女人,但這畫風與她想象的未免相去甚遠。

那樣一個仿佛眾生皆為螻蟻的男人,原不該是這樣。

梁瑟

奚的心情著實複雜。

她身側的友人商洛寧聳了聳肩,倒是露出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喏,我一早同你講了,施嫿這個女人不簡單的。”

商洛寧是商華地產的千金,更是梁瑟奚的發小,兩人交情很好,不算塑料。

自打上回梁瑟奚從施嫿口中驟然得知賀硯庭隱婚一事,連夜跑到商洛寧跟前,不僅拉著她徹夜喝酒,還暴露出明顯失魂落魄的情緒。

商洛寧那時起就覺得不對勁,她果斷同梁瑟奚說,這個施嫿,必然是對賀硯庭有意思。

還勸她不必太把施嫿的話當真,她倆是情敵,誰會蠢到對情敵的話儘信。

彼時梁瑟奚是不太信的,因為她著實沒覺察出施嫿有這樣的苗頭。

她不是賀珩的前女友麼,算起來是賀硯庭的堂侄媳,輩分也對不上啊。

何況她今年才大學剛畢業,二十出頭而已。

賀硯庭年近三十,怎麼都不至於對侄子的小女朋友動心思。

所以這些日以來,她對施嫿的話信了七成有餘。

她從施嫿身上覺不出任何敵意,於是理解為她是真的了解賀家內部的某些隱秘,不希望她浪費時間,故而才告知了她。

當時就被商洛寧嘲了幾句。

如今看來……怕是被言中了。

商洛寧抽了抽唇角,笑得諷刺:“什麼隱婚啊,怕是賀家這位養女近來攀上了新家主的大腿,生怕彆的女人覬覦,她故意那樣說,就是想斷了你的念想。她同賀珩的瓜我才剛吃完不久,沒想到又有新瓜,還這麼大。”

梁瑟奚整個人情緒低迷,半晌都沒有接話。

商洛寧拍了拍她的肩,寬慰:“瑟奚,你也彆太傷心,她區區一個養女,賀硯庭也就把她當個玩意兒罷了,她拿什麼和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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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後,西郊。

鮮少有人知道,京北西郊外有一處隱秘的高爾夫球場。

隱匿於山脈間,這裡草坪翠綠,寧靜清幽,遠離京北市中心的喧鬨聲囂。

因為是會員製,入會門檻極高,不是達到資產就可以,開業已久,來來往往客人依舊不多,皆出身自各界頂豪世家。

賀硯庭剛打完一場,球杆順手丟給了緊跟身後的球童,長腿闊步,返回俱樂部私人會所。

圍觀人群俱是暗暗喟歎,打完整整十八洞,高強度運動量,他下場時卻麵無波瀾,仿佛不費吹灰之力,這體力值,不可謂不令人驚駭。

會所內,簇擁在賀硯庭身側的多是熟麵孔,落座也是嚴格依照身份高低,沒人敢過分上前靠近。

距離他不算遠的一處沙發,坐著的是今日同他打球的拍檔。

從港城遠道而來的宋鶴年,近幾年榮登港城首富的宋家太子爺。

鮮為人知,宋鶴年同賀硯庭私交不錯,這回宋鶴年專程來京,也是同賀璽有重要合作需當麵洽談。

一位是港圈大佬,一位是京圈人人仰之鼻息的大人物,這兩位談事

兒(),周圍沒人敢吱聲的。

直到約摸過了半個多鐘ㄨ()_[((),正題結束,宋鶴年才勾了勾唇:“賀董,有位老友同你引薦下。”

能讓宋鶴年如此鄭重其事的,賀硯庭也撩了下眼皮:“邊位?”

宋鶴年極其俊朗的麵龐掛著慵懶笑意:“係我一位義妹,都算係你個舊同學。”

他抬了下手,有人應聲而來。

賀硯庭轉過臉,眸光不鹹不淡。

來者分明是梁瑟奚,她今日穿著芋色馬甲,疊穿純白polo,下搭灰藍格紋半身裙,臉上的妝容也清麗,比平日的裝扮更稚嫩些,頗有球場上的青春活力。

宋鶴年是受人之托,話帶到了,他也不摻和。

不急不緩起身離去,他的隨行秘書及貼身保鏢也一道湧出。

偌大的俱樂部會所,不知何時安靜下來。

隻餘他們兩人。

梁瑟奚求了自己的父親,輾轉拜托到港城來京的宋鶴年頭上,如此大張旗鼓,儼然算是孤注一擲。

她不想再耗下去了。

施嫿到底有沒有騙她,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今年已經二十七歲,這麼多年藏於心底的愛慕,也是時候該見一見天日。

她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茶色法式大波浪束起馬尾,性感颯爽,平素以果敢大方的姿態示人,總是令人交口稱讚。

此刻,她端起醒酒器,手腕卻微微顫著。

她主動給賀硯庭倒了酒。

賀硯庭沒碰。

她又取出從拍賣會上重金拍下的珍貴雪茄,小心翼翼地奉至男人眼前。

他的喜好她早已銘記於心,這般主動示好,再加上宋鶴年離席前的那番正式引薦,大抵是什麼意思,想必他也已經心知肚明。

賀硯庭一直緘默不語,眸色淡漠,雖不熱情,但並未表示拒絕。

梁瑟奚終究是心懷希冀,心臟撲通撲通,覺得仍有希望。

他沒有碰她送來的雪茄盒,她便親手打開,溫柔小意替他剪好,甚至親手點燃。

她捏住雪茄貼近火機時,終於忍不住將埋藏心底近十年的心事傾吐而出——

“賀董,一早聽聞您年近而立身邊卻始終沒有女伴,我今日鬥膽向您吐露心事,自哈佛同窗以來,我便默默心儀您已久,不知您……能否考慮,嘗試與我……交個朋友。”

雖然是長期在國外生活,性格外向開放的女孩子。

可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麵前,仍是不可自控地露出忐忑羞怯的一麵。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應該不算很難。

可偏偏對象是賀硯庭啊。

話音既落,她已然手心發緊,冷汗涔涔,整個人緊張得快昏過去,但是又心懷期待,希望能獲得他的垂青。

點燃的雪茄輕輕奉至男人跟前,賀硯庭淡淡覷了她一眼,自始至終,麵無表情。

“抱歉,梁小姐,賀某心有所屬。”

他音色寡淡,疏離漠然。

女人的指尖震顫,雪茄驟然落地。

心也隨之四分五裂。

那清冽磁性的嗓音如大提琴般優雅深沉,即便是直白拒絕求愛,也未免過分動聽了。

何況,那聲音裡還透著眷眷深情,世上有哪個女人聽了能不心動。

隻可惜,深情的對象不是她。

賀硯庭離開的背影矜貴而冷漠,顯然對她沒有任何憐惜。

梁瑟奚溢出苦笑,是了,的確是她一直以來熟悉的那副模樣。

她到底是止不住強烈的疑問,起身匆忙幾步追上前去。

“賀董,抱歉,再叨擾您一分鐘。”

梁瑟奚胸口劇烈起伏,喘息急促:“實在冒昧,您心裡的人……是施小姐嗎?”

賀硯庭步履微頓,眸光分明冷得毫無溫度,但是在聽到“施小姐”三個字時,卻有著明顯的動容。

繼而,他腕骨微抬,掃了眼棕皮腕表的表盤。

“嗯,時候不早,要去接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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