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幾乎是藝術品,滿滿的都來自於藝術家對於浪漫的闡述。
而令施嫿大為震驚的是,這款蛋糕……她居然擁有過。
就在三年前她十九歲生日那天。
她收到過這款蛋糕。
她還記得自己收到時的心情,連夾心的味道都還有些許印象。
是玫瑰荔枝味的,她很喜歡。
她心裡忽然就有一種強烈的酥麻,像是有什麼隱秘的情愫再也蟄伏不住,終於要傾巢溢出。
店主老板剛剛送走了那對母女,店裡暫時閒下來,自然就留意到坐在茶歇區的施嫿。
混血中年女老板緩步上前,禮貌柔聲問:“您好,請問有什麼需求嗎?”
施嫿聞聲抬眸,這才愕然發現原來手冊介紹裡的主角此刻就在店裡。
她就Beryl,自己剛才還看過她的照片。
“您是Beryl嗎?”她下意識發問。
“是的,我就是店主,也是蛋糕師,請問您是要訂購生日蛋糕嗎?”
Beryl雖然多國混血,外表不是很像中國人,但是普通話卻說得意外流利,或許是多年來周遊各地創業的經曆帶來的結果。
施嫿隱隱有些急切,她將手冊裡那款櫻粉球形蛋糕翻出來,展示在店主眼皮子底下,正欲開口發問的時候。
卻被Beryl搶先了一步。
Beryl還以為她是想要訂購這款蛋糕,一臉抱歉懊惱地解釋:“不好意思小姐,這款蛋糕是私人訂製的,有署名權,是不可以二次售賣的,真的很抱歉,您可以看看櫥窗裡的其他款式。”
施嫿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跟您說,這款蛋糕是我朋友曾經送給我的,我想跟您確認一下這款蛋糕是您哪一年設計的?”
Beryl對這款蛋糕似乎印象頗深,聽了她的話大為意外,很快就回憶起來:“沒記錯的話是三年前左右……聖誕節前後,這是給您的?您確定嗎?”
大概是太過於突然,Beryl的表情看起來很難以置信。
施嫿從包裡翻出手機,很快就從朋友圈裡翻到了當時的照片。
她很少發朋友圈,一年通常不超過三五條,所以一翻就翻到了。
Beryl過目之後,整個人明顯情緒高漲了不少:“我記得是一位年輕的男士給女孩子訂的,過生日用,而且還是異地配送,聽我的助手提起過,據說是私人飛機空運……原來這位幸福的女孩子就是您,您今天是來香山澳遊玩麼?”
Beryl頓時對施嫿生出了強烈的好奇心,她亦在鬆綠色沙發坐下,和施嫿交談起來。
聊了幾分鐘,施嫿不僅對這款蛋糕了解更加深入。
更重要的是,她得知了一個很意外的事情。
原來這款蛋糕……並不是賀珩送給她的。
那麼會是誰?
回想十九歲那年的生日,當天發生了一個不算愉快小插曲。
那年她剛與賀珩確立交往關係不久,兩人關係也算穩定,從來沒有矛盾。
隻是在她生日那天,吹了蠟燭切開賀珩送的蛋糕,才發現裡麵是芒果夾心,她根本碰不得。
賀珩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也連聲道歉,哄了她很久。
施嫿表麵上沒有說什麼,畢竟蛋糕最常見的夾心就是芒果,或許他隻是學業工作忙碌,一時忘記提醒店家了。
但心裡仍是有隱隱失落。
她並沒有彆的特殊嗜好需要人小心照顧,僅僅是芒果過敏而已。
這在老宅是人儘皆知的事情,因為知道她芒果過敏,連姨平時準備水果絕對不會混入芒果,餐桌上也很少會出現芒果做的食物。
但是以她的性格,自然不會計較,隻是需要一點時間默默消化。
所以那個生日並不算過得很開心,隻能說平淡無味。
但是到了晚上,她從外麵回自己臥室,卻赫然發現自己房間的小幾上擺放著這樣一隻精致的球體蛋糕。
月光傾灑在上麵的那一幕,
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喜歡到了極點,不僅僅因為是賀珩的歉意和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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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因為蛋糕的造型讓她想起了自己幼時沒有被滿足的夢。
她記不清這家店的位置和環境了。
甚至都不記得有這麼一個品牌。
但是記得自己曾經有一隻非常喜歡的蛋糕。
足足3800MOP,對她來說比夢還遙不可及。
隻有公主能擁有這樣的蛋糕吧。
施嫿六歲以前固然過過殷實富裕的日子,但那時她還小,記憶很淡,等懂事的時候,就已經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
在她的概念裡,自己的家庭算不上貧窮,但也絕對是拮據的。
畢竟爺爺奶奶出身漁民世家,一輩子節儉慣了,又是中年得子,她小的時候,爺爺奶奶也比同齡孩子的祖輩要年長不少。
老人深知自己賺錢的能力是有限的,而且為孫女未來的日子憂愁,過得會格外緊摳一些。
她念書的學校還是爸媽過世以前辦理入學的私立,學費不同於香山澳普通的公辦教育,學費並不便宜。
但爺爺奶奶為了確保她受到良好的教育,並沒有讓她轉學到其他學校,何況爸爸留下的積蓄也還夠用,牛雜檔賺的錢足夠生活。
家裡並不困難,隻是爺爺奶奶想多留些錢給她。
那張爺爺奶奶過世後留給她的儲蓄卡,到現在都沒有碰過一分,那是爺爺奶奶一輩子的積蓄。
她雖然還小,卻也知道不能亂花錢。
何況香山澳的物價素來很高,3800MOP的天價她隻會看看,永遠不會奢望自己也能擁有。
爺爺奶奶還在時,過生日是最開心的日子。
因為爺爺會給她煮牛雜湯底的長壽麵,奶奶也會買各種好吃的。
施嫿早就忘了自己美夢中的仙女蛋糕。
但是在十九歲生日那晚,還是開心得失了眠。
小小的心願於十幾年後忽然得到了圓滿。
她以為僅僅是巧合而已。
卻不曾想,這或許根本就不是巧合。
空運……
這個品牌的京北分店至今都還在籌備中,自然隻能空運。
而賀珩怎麼可能連夜從香山澳預訂一款明顯需要耗時耗力設計,並且經過複雜手作而成的蛋糕給她。
原來,這個蛋糕,從一開始就與賀珩沒有絲毫關係。
是她下意識誤會了。
心裡強烈的猜想隱隱浮出水麵。
她正想從Beryl口中探知真相的時候。
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容信步而來,他姿態矜落,眉目深情,極深的麵部輪廓在暖色的燈火下如此令人悸動。
施嫿心跳漏了一拍。
恍恍惚惚,心念意動。
“再不走,交警就來抄牌了。”
“啊。”施嫿訝然一聲,恍若夢醒,忙不迭站起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
() 聊忘了……”
她跟Beryl聊得太過投入,居然忘記賀硯庭去取車,現在車子應該就臨時泊在路邊了。
男人生得這樣完美,Beryl隻消一眼就認出他來,她站直起身,有一種“今天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巧”的驚歎表情。
“呢位先生咁眼熟,你嚟過我店吖?就係你要我按照你要求設計一款定製蛋糕俾女仔過生日嘅。”(這位先生這麼眼熟,你來過我店裡吧?就是你讓我按照你的要求設計一款定製蛋糕給女孩子過生日的。)
麵對店主的熱絡敘舊,賀硯庭表現得異常淡漠。
Beryl繼續確認道:“先生,冇記錯嘅話,你曾經嚟我店取走蛋糕用私人飛機空運去京北冇錯吧?”(先生,沒記錯的話,你曾經在我店裡取走蛋糕用私人飛機空運去京北沒錯吧?)
施嫿神色震動,明顯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她太過於吃驚,一時半刻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男人清雋雅貴的臉繃得很緊,不由分說攬住少女的纖腰,敷衍而又沒有說服力地丟下一句:“冇咁嘅事,你認錯咗。”(沒這回事,你認錯了。)
淺瑰色的勞斯萊斯浮影果然泊在路邊,匆匆上了車,施嫿大腦混混沌沌的,半晌都沒能消化店主那番話。
雖然前因後果她已經聽得清楚明白,但……委實太過難以置信。
那隻令她歡欣整夜,難得失眠的蛋糕。
竟然是賀硯庭送她的。
她卻誤以為是賀珩失誤歉疚後的賠罪。
夜色漸濃,從本島過氹仔的大橋不意外擁堵。
施嫿終於是沉不住氣,側過臉,一瞬不瞬凝著他,心臟微顫:“賀硯庭,你是不是送過我生日蛋糕,櫻粉色的,是一個球的形狀,上麵還有蝴蝶。”
她聲音很低很細,透著女孩子羞赧的小心翼翼。
但是又很執拗,似乎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她刨根問底,男人卻目視前方,仿佛專注於開車,心無旁騖,隻淡淡回應:“都話咗佢認錯。”(都說了她認錯。)
他不承認。
施嫿表情懊惱,心裡卻有股隱秘的甜蜜暗暗滋生。
她心癢難耐,盯著男人高深莫測的側臉,糯糯的嗓音裡染著戀愛中女孩的嬌嗔,她語氣篤定:“我才不信,肯定就是你。”
這世上除了他,還會有誰用私人飛機空運一隻蛋糕。
瘋了嗎。
車堵得令人心煩意亂。
賀硯庭隻覺得下腹忽而一陣躁。
躁得不明不白,有股火像是要噴薄而出。
“是不是一定要繼續這個話題?”
喑啞磁性的嗓音逐漸染上危險的因子,施嫿卻是個不怕死的,她大膽地眨了眨眸,無辜囁喏:“為什麼不能說呀。”
她話音未落,甚至來不及看清眼前的光景,一道黑沉沉的身影驀然間傾覆而下——
強勢。
征伐。
欲氣炙烈。()
嘴唇被毫無預兆地封住,他吻得很凶,略顯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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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唇.齒糾葛,她羞憤得隻能發出無助的嗚嗚掙紮。
還是全然徒勞無功的那種。
車窗外夜霧濃稠,車內光線晦暗。
沒人能看清勞斯萊斯浮影內這對男女究竟在乾些什麼。
就連當事人自己甚至都看不清分毫。
唯有唇.齒勾纏發出的滋滋水聲令人羞.恥。
昨夜尚且溫柔克製的男人這一刻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拆吃入腹。
他氣息灼熱,吻得深入,女孩的唇很快在暴戾的征伐下變得紅潤微腫。
明明覺得那樣羞.恥,身心卻難以自控地沉淪,施嫿屏住呼吸,她緊緊闔著眼皮,腰部被男人箍得快要碎了,甚至不敢想繼續下去可能會在車裡發生些什麼。
“嗚嗚嗚,賀硯庭,動了,車子動了,你好好開車……”
男人持續深吻,隻騰出一隻手驅車。
施嫿有氣無力地掙紮,可惜車子隻挪動了幾米,很快又塞住了。
她又繼續被親。
意亂情.迷間,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丟了魂魄,明明沒有發生什麼,卻好像昨晚一樣……被人剝離了神誌。
整個人濕軟成一團。
休憩時,他給她留出了幾秒鐘換氣的時間。
溫熱的薄唇抵在她耳垂,染著濃欲的嗓音沙啞迷離,一字一頓,似是威脅,卻又更似無奈:“能不能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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