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兩隻纖細的手腕被他單手桎住,懸在頭頂(),微微顫栗著。
男人黑沉的眸底忽明忽暗▎()▎[(),晦暗難測。
她被吻得心慌意亂,身子軟軟地像是被浸在一汪水裡,琥珀色的瞳仁迎著薄薄水霧,分明是緊張的,可是卻也不掙紮,宛如一隻乖巧的幼鹿,溫順沉靜。
摩珀斯七星級酒店的布草仿佛被某種特殊的熏香浸染過,彌散著奪人神誌的香味,靡靡裹挾,施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沉沉。
本以為這個吻會這樣持續下去,可是男人有力的手掌卻忽而托住她的臀胯,將人從床褥裡生生撈了出來。
施嫿微微地張著小嘴,沉浸在情.迷中太久,眼神都失了焦點,無助地潰散著,愈發顯得她稚嫩可憐。
水潤的唇瓣被吮得嫣紅,因為呼吸有些不暢,她本能地用嘴吐息,故而一張一合翕動著。一雙澄澈的眼瞳裡一絲成年人縱情的遊刃都無,有的隻是身體都無法自控的失措。
盯著那兩瓣一張一合的紅潤,他明知她是無意,可又隻道活生生是蓄意挑.逗。
光線太暗,施嫿看不清他暗欲洶湧的眼眸。
腦中一閃而過方才來不及提及的要緊事。
雙手下意識環住他脖頸,溫糯的嗓音緩緩道:“方才我聽到你講電話,財政司司長邀你出席大灣區經貿會議,你是不是因為我才不想去的……”
今晚回酒店的路上,賀硯庭也接了兩通公務來電,聽上去都是比較急重的事項。
其實她有下意識去觀察,今日一整天下來,他幾乎都沒怎麼聽電話。
施嫿猜測到他是有意回避工作,不想打攪兩人難得在外約會的氛圍,或者是不想讓她覺得自己不受重視。
賀硯庭待她一向是細致周全,從前便是如此,更不用說與他戀愛後。
但是她心裡多少有些局促,總覺得工作是應該放在第一位的。
換了她恐怕就做不到為了約會完全阻斷工作相關的消息。
自從港珠澳大橋建成,近年來大灣區的經濟發展愈發緊要。
她做新聞出身,自然了解這次會議的重要性,司長誠意邀請,他若是人在外地倒也罷了,可對方分明已經收到風聲得知他人在香山澳,甚至恐怕知悉他下榻酒店,再不赴約未免失禮。
也許是她想法太簡單,可一想到他可能為了自己錯失重大的項目,她就惶恐得緊。
何況她明日也已經答應了去陪時惜,一則是時惜頭一回失戀,她怕她心裡堵得慌,怎麼也要親自去陪陪她。
大學四年,每次遇到困境,都是時惜陪在自己身邊。
二則,她和時惜也挺長時間沒碰麵了,下周時惜要去滬城出差,還不知道幾時有空。她同賀硯庭的關係變化這樣大,也許是她性格的原因,從昨晚到今晚,總覺得是天翻地覆的轉變,她心情跌宕起伏,至今還沒有完全消化。
確實,也很需要同好友聊一聊。
不等賀硯庭搭腔
() ,她又繼續坦言:“我的好朋友失戀了,她正好在港城出差,一個人,我有些放心不下,明天我打算去港城陪陪她,應該晚上就能回來。你恰好可以去參加經貿會議,這次會議意義重大,不要為了我耽誤公事,我自己坐港珠澳穿梭巴士去就好,現在很方便,五十分鐘就能到,或者我去氹仔碼頭坐船,看明天的交通情況。”
賀硯庭看起來反應很平靜,聲音也沉穩:“是宋小姐?”
“是的。”
“她到港城公乾?”
“嗯,為了一樁采訪,她要采訪璟泰證券的執行總裁沈閻,現在還沒約上,聽她的意思很頭疼,時惜最近感情事業雙雙低穀……”
“沈閻?”男人聲線微挑,似乎對這個名字饒有記憶。
“怎麼了,你認識?”施嫿下意識問。
“嗯,沈霽淮的胞弟。”
“是的,你和沈霽淮很熟嗎?”
“還行,他是周燕臨的姐夫。”
“啊。”施嫿隻是隨口一問,卻不曾想得到的答案令她如此驚訝。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覺得出奇。
沈家也算是京圈頂豪世家,一雙手排得上號的百年望族,與賀家也屬同一圈層。
圈子就這麼大,他們相互認識也很正常。
隻是沒想到沈霽淮是周燕臨的姐夫。
施嫿那根事業腦神經繃緊,本能的念頭是要不要為了時惜去聯係一下周燕臨,可轉念一想,畢竟不熟,周燕臨就算幫忙牽線搭橋,也是看在賀硯庭的麵子上。
她並不想借他的勢,更不想給他添麻煩。
於是念頭轉瞬作罷。
關乎明日安排的話題暫告一段落,回到正題,她細密的眼睫低垂著,瑩瑩顫抖,綿軟柔膩的小手繼續試探……
賀硯庭的呼吸加重,兩人之間本就灼熱的氣溫愈漸升高。
施嫿眸光撲朔,心緒也左右搖擺,隻能主動環住他的脖頸,心裡有些慌,卻仍是一心繼續自己的盤算,“賀、賀硯庭,我……你不要嫌棄……”
說完這番話,她眼神亂飄,如果不是房間光線足夠暗,她恐怕都說不出口。
她心思純粹,沒有旁的複雜想法。
因為從未感受過異性毫無保留不求報償的愛,隻覺得情人之間也應該禮尚往來。
不然她總覺得愧怍。
因為一心回報,所以哪怕羞恥,也鼓起勇氣宣之於口。
她到底不是男人,也沒當過男人,無論如何也不懂賀硯庭這一刻的苦楚。
她想得那樣簡單,以為自己可以安撫。
殊不知她所謂的幫助,於他而言,無異於火上澆油。
他不能任由她碰自己一下,因為隻要一下,他那根克製的弦就會徹底斷裂。
就像是在已經熊熊燃燒的火焰上澆灑透明的液體。
她以為是水。
殊不知是酒。
她會沒命。
彆說明天去港
城見她失戀的好友宋時惜,便是後天,她都未必能從這張床上爬起來。
/
壓抑的黑暗裡,賀硯庭指腹摩挲著女孩綿軟滑膩的腰,忽輕忽重,像是在竭力克製某種情愫,時而溫柔撫弄,時而重得像是能掐斷她的腰。
少女清糯的嗓音一字一句,那般繾綣地溢入他耳中。
聽著分明那樣乖順,於他而言,卻宛若勾魂的狐狸——
她真是快要了他的命。
賀硯庭深眸晦澀,血氣上湧,隻覺太陽穴突突發脹,而脹痛難耐的又何止是太陽穴。
黑暗中,他啞然失笑。
施嫿正迷茫眨著眼,下一瞬卻被男人修長如玉的指骨抵住,她瞬間就咬唇輕顫,軟軟倒入他懷中,像是丟了魂兒,唯一殘留的理智,是咬緊下唇,將可能發出的奇怪聲音儘數淹沒在喉中。
“乖乖,在哪兒、跟誰學的?”
那處被輕攏慢撚,他的嗓音是啞的,不疾不徐,透著居高臨下的矜重,卻隱隱彌漫著慍怒,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在朝不知死活的少女降罪。
施嫿五感都是高度清晰的,甚至比昨夜還要更加醒覺,她沒有絲毫醉意,也不困倦,更沒有昨晚剛剛經曆盛大的煙花告白後混沌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