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晚格外清醒。
愈是清醒,這般磋磨就愈是難捱。
她此前從未想過自己與這個男人的關係會發展成這樣,假夫妻變真情侶便罷了,連在男女之事上,都發展到這一層地步,是她隻身一人飛往香山澳之前從未料到的。
賀硯庭沉鬱低啞的質問令她失了聲,一時間根本不知如何作答。
學過?
她哪有學過什麼。
不過是怕被嫌棄,才隨口胡謅而已。
眼皮不可自控地闔上,身心都陷入短暫的沉墮,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賀硯庭掌心裡肆意逗哄的孩子,對於大人的掌控根本無力掙脫,也不想掙脫,她的聲音嬌得令她羞.恥,媚得叫人軟了骨頭,在他掌心裡變得越來越不像她自己。
最終她有氣無力地伏在他胸口,渾身香汗淋漓,軟著嗓子哀哀求饒。
終於敗在他的磋磨拿捏下,說出了實情。
“沒、沒跟誰學過,我隻是隨口渾說的……”
“當真,看也沒看過?”
女孩耳垂燙得能滴血,嗓音軟糯染著哭腔:“沒有,真沒有……”
賀硯庭低啞磁性的嗓音聽著卻不似有方才的慍怒,隻餘下似笑非笑的誘哄,薄唇覆在她頰邊,一字一頓:“如此,改日我們一同悉、心、學、習,可好?”
施嫿命都快折在他手裡,哪裡說得出半個不字,隻軟軟應了,大腦根本不敢想象他口中兩人一同“學習”的情形。
大約是她的乖順和告饒叫他滿意,又捱了十來分鐘,她終於從雲端墜落,緊緊閉著眼,嘴唇也咬得很緊。
像是有了上回的經驗,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但即便如此,也無法全數
壓抑,眼淚又羞又惱地淌了出來,順著她泛著胭脂潮.紅的腮邊,一直滑落至他的綢質睡袍,沒入其中。
而他深灰色睡袍的下擺分明濡濕了一大片,不像是全然被眼淚浸濕的。
賀硯庭怔忪一瞬,不禁啞然,嗓音喑啞地戲謔了一句:“還真是水做的。”
女孩子倏然睜大眼睛,對上他戲謔曖.昧的目光,大概是覺得難堪,可這事又無法挽回,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委屈地簌簌啜泣了好一陣。
賀硯庭大約是自知失言,耐性發揮到極致,抱著她緩緩安撫,哄了許久。
直至她生理性的困倦裹挾而來,恍惚中想睜眼,卻發現渾身乏得連撐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困倦席卷她的身心,軟軟地任由男人安置。
朦朧意識中,她覺知賀硯庭將她放在了枕頭上,替她掖好被角,雖然身體因為生理性的因素極度疲憊,但聽覺仍是清晰的。
隱隱約約還聽見賀硯庭褪掉了身上的睡袍,窸窣動靜裡,興許是換上了另一件,至於他為什麼要換衣服,大腦的疲頓讓她反應不過來。
屋內光線黑沉,她的困意也愈來愈濃,最後的記憶便停留在耳畔傳來些微的水聲,淅淅瀝瀝。
這一夜有人歡愉後安枕,睡得酣暢淋漓,呼嚕嬌.顫。
亦有人冷水淋浴作陪,衝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在露台抽了幾根煙,那股能吞噬理智的燥意才略微被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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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金色的陽光透過全景落地玻璃灑落在雪白的軟被上。
施嫿撐開惺忪的眼,倚著床頭緩緩坐起,綢緞般的烏發潑墨似的披散著,身體倒沒有不適,就是小腿酸軟得明顯,昨夜的記憶驀然席卷,她竭力讓自己鎮定,略去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畫麵。
定神一瞥,才發現大床另一側是空的,套房深處隱隱有動靜,但是很輕,應是男人起來後開會辦公的聲音。
施嫿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竟然都中午了。
難怪賀硯庭早就不在床上。
尚且來不及為昨晚的混亂複盤,她忙不迭拿起手機,打算在微信上告訴時惜一聲,自己睡過頭要晚些過去。
誰知剛切進微信界麵,入目的便是幾條有長有短的語音條,她下意識點開,宋時惜欣喜雀躍的聲音瞬間傳了出來——
“嫿嫿,賀大佬派人來接我了!”
“啊啊啊,你這老公也太寵了,嫿寶你這是什麼天生貴婦命啊,我要坐直升機了,十五分鐘後就能到香山澳。”
“我還是第一次坐直升機,何況是私人的,風景好棒啊啊啊,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我發誓回京北之後要齋戒沐浴一心修行啊不是賺錢!我要瘋狂搞錢!男人什麼的真是又浪費時間又消耗精神!”
“你老公除外!!!”
“受不了受不了磕死我了,你老公怎麼這麼會啊,豪門丈夫天花板好吧,當初是誰口口聲聲跟我說是合約夫妻的呀,打臉了叭你就說臉疼不疼叭!”
施嫿聽完這幾
條語音(),腦子都有點宕機了。
等緩了十幾秒▉()_[((),戳開宋時惜在直升機上拍攝的視頻,才總算弄明白是怎麼個情況。
她昨晚不過提了一句今天要去港城陪一陪時惜,賀硯庭居然就派專機去把時惜接過來了。
慶幸的是,可能是賀硯庭安排的意外驚喜,讓時惜聲音狀態聽起來很愉快,比昨晚的時候好了太多。
但是這個狀況非常突然,她現在甚至來不及多想,急忙下床準備洗漱。
時惜馬上就到了,這意味著她需要抓緊時間收拾出門。
換作平常,她和時惜見麵,根本不需要化妝打扮,洗個臉擦個防曬就能出去。
但是今天情況有些特殊,因為剛才她從手機屏幕反光裡看見了自己頸肩的紅痕……
那紅痕暗昧旖旎,時惜一向眼睛尖,她一定看得出來。
趿著軟拖正準備往盥洗室方向走,套房另一側的書房有沉鬱的聲線不急不緩講著粵語,聽起來似是在與昨晚那位財政司司長通話。
她自覺他的公務通話不該被打攪,腳步便也沒有停頓,賀硯庭卻赫然從另一側的書房信步而出。
“係咁先,遲啲見。”他睨著麵前麵色紅潤的女人,低沉煙嗓對著手機另一端的人輕描淡寫一句,旋即收了線。(先這樣,晚點見。)
對上她的視線,男人清冷端肅的麵容絲毫捕捉不到昨夜的失控,柔和的日光灑落在他身上,愈發襯托他清峻雅貴的輪廓。
隻是那雙深邃又蠱惑的黑眸,令她臉紅心跳,小腿下意識哆嗦,軟得幾乎站立不穩。
施嫿呼吸微滯,隻能竭力佯裝鎮定,細聲囁喏:“你怎麼把時惜給接來了,我要趕緊去洗漱收拾,你讓讓……”
男人頎長挺闊的身形佇在她眼前,看上去倒是紳士儒雅,隻是她經過他身側時,一道意味深長的喑啞聲色不急不緩降下。
“我替你們訂了永利皇宮的午餐和下午茶,約宋小姐在外麵見合適些。”
施嫿剛睡醒不久,腦子還有些鈍,一時竟沒聽出他的話中有話,下意識頓下腳步接腔:“好,你要留在這裡辦公嗎,不是要去銀河?”
賀硯庭目光輕哂,清冷的目光不疾不徐落在不遠處的法式奶咖床尾凳上。
施嫿下意識循著他的目光望去,猝不及防瞧見那床尾凳上灰粉相互映襯的畫麵。
深灰與霧粉。
一件是他昨晚穿過的睡袍,另一件則是她的……
記憶倏然湧入腦海。
昨夜,她也記不清是在怎樣的情景下,那片霧粉色的蕾絲布料被他撕得四分五裂。
偏偏男人慵懶鬆弛的嗓音還不緊不慢:“屋裡亂,不便讓宋小姐過來,需要的話,讓酒店給你們另開一間。”
施嫿瞬間就臉頰漲紅,又羞又惱地咬著唇,半晌才擠出一句:“你那件睡袍……扔了吧,彆讓人洗了。”
賀硯庭聞言,極輕地哂了一聲,修長如玉質扇骨的手指捏了捏她嬌嫩的臉蛋,似笑非笑:“噢,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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