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65(1 / 2)

恃寵入婚 萬莉塔 7997 字 8個月前

臨時會議室滿坐寂然。

賀九這番話口吻寡淡,字裡行間並未流露幾分戾氣,但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足以令在場所有人膽戰心驚。

兩相對峙,氣氛肅然得近乎可怖,竟是無一人敢吭聲。

賀崇德黑發濡濕,發梢甚至還在滴水,身上的麂皮絨唐裝夾克更是狼藉滿滿。他目眥欲裂,死死盯著施嫿,恨到了極致,像是恨不能將她撕了。

可旋即目光轉向將她牢牢護在身後的年輕男人,最終也隻有生生咽下這口惡氣。

派係割據,人人各懷鬼胎的臨時家族會議不歡而散。

老爺子的遺囑到底未能公開。

鬨了這麼一出,無人敢再妄動,隻能暗自觀望罷了。

隨後的幾日,賀璽內部宛如置於水火之中。

賀秉琛及賀崇德聯合幾位老股東,在股東大會上列出賀硯庭的幾項過失,當眾彈劾,意圖迫他暫時交出董事長之位。

而賀家關起門來也並不安分。

施嫿在賀家原本處於相當邊緣化的存在,沒多少人關注她,更沒人把她放在眼裡。

可近日發生了驚天逆轉,不僅病危的老爺子將遺囑托付給施嫿監理執行,家族內絕大多數人尚且是剛剛得知,施嫿竟然嫁給了賀九。

聯想起半年前訂婚宴上那場鬨劇,眾人不禁暗下嘩然,莫非施嫿就是從那日之後就攀上了賀九?

施嫿知道賀家近來亂了套,但她沒有精力去理會。

除了每晚固定幾小時的工作時間,她自始至終都守在爺爺床邊,心裡唯一的念頭隻盼著爺爺能挺過這一關,讓她再多陪陪他。

而因著她在家族會議上當眾潑了老五那一盞茶,賀家上下也不敢再小看她,耳根暫且清淨了幾日,沒人私底下敦促她公開老爺子的遺囑。

可總有人按耐不住太久。

這日施嫿輪休,可以整夜陪床,中途去醫院餐廳吃了點簡餐。

她最近胃口一直都不好,尤其是看著爺爺隻能靠營養液為生,瘦得幾乎隻剩下一把骨頭,她難受不忍,一看到油膩葷腥的菜就犯惡心。

最終隻搭配醬菜吃了半碗粥,正欲起身回病房,卻被橫空出來的賀璟洺一家擋住了去路。

施嫿沒有多少耐性,隻冷冷覷了他們一眼。

賀珩看起來是生怕自己母親說話不好聽得罪了施嫿,他壓低了聲線,用商量的口吻道:“嫿嫿,我們沒有惡意,也不是為了向你打探關於爺爺遺囑的事情,隻是眼下特殊時期,有幾句話不得不叮囑你。”

賀璟洺也沉著臉色,口吻凝重:“是啊,施嫿,你同阿珩是老爺子養大的,老爺子隻疼你們兩個小輩,在老爺子心裡,你就和阿珩是一樣的。大伯也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老爺子病危這段日子,你跑前跑後看顧,大家都看在眼裡。可越是這樣的關頭,你更應該謹慎,千萬彆叫狼子野心之輩利用了去。”

這三個人過來找她之前八成是打過商量的,平日

裡話最密的白思嫻反倒一直沒吭聲。

施嫿隻想儘快回病房,並不屑於同他們猜謎一般周旋,她下頜微抬,語氣平靜:“三位有什麼話還請直說,不要兜圈子浪費時間。”

白思嫻這才沉不住氣了,她出了聲,但姿態放得很低,頗有些央求之意:“你這樣聰明伶俐的人,怎麼會聽不懂你大伯的意思,老九他狼子野心,當初突然同你結了婚,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如果我們估量不錯,他必定會侵吞老爺子名下的股權,現在老四老五也要爭權,正是他掌權不穩的關頭,你不公開遺囑可以,千萬彆讓老九利用了去才是。”

施嫿默然聽完,不疾不徐地起身:“都說完了?那我回病房了。”

她抬步便走,白思嫻卻追上前攔住了她,表情有些焦灼:“施嫿,你這是什麼意思?按道理,你是老爺子收養的,你大伯是老爺子的獨子,算起來咱們四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難道你真的存心偏幫賀九,老爺子這麼些年算是白疼你了。”

賀珩的臉色透著青白,語氣艱澀:“嫿嫿,你如今是半點都不信我們了麼?”

施嫿沒再搭腔,而是冷漠地繞開他們,徑直離開了餐廳。

……

事關遺囑一事,施嫿與賀硯庭並未在私下談過。

賀硯庭從未過問。

隻唯獨某個深夜,他冷峻深雋的眉眼間透出幾分疲憊,在醫院的露台上點燃一根煙,沉默地吸著。

施嫿不知何時推門出去,他聽見動靜,旋即將煙熄滅。

“回屋吧,外頭寒。”

施嫿搖了搖頭,執拗地走到他麵前,主動牽住了他的手。

她將他的手拿起來,貼向自己的臉頰邊,像是他在捧著她的臉。

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煙味無聲彌漫,依舊是熟悉的氣味,令施嫿的心神很安定。

寂寥夜色中,他忽而淡淡開口:“外頭都在傳,說我娶你,是為了老爺子的股權。”

施嫿眉眼低垂,顯得乖順安靜,她極輕地笑了一聲,緩緩搖頭。

半晌,她忽而揚起下頜,烏沉沉的瞳仁凝著他,一瞬不瞬:“你才不是。”

“噢?你不信。”男人清冽的嗓音透著幾分戲謔。

她沒有絲毫猶豫,點了點頭:“我隻信你。”

雖然她偶爾會茫然不知賀硯庭為何同意與她結婚,當真是一時上頭,受她蠱惑?

可那夜灌下幾口龍舌蘭的是她,他卻滴酒未沾。

但她篤信,不會是為了外界傳聞的那般。

人人都道他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她卻隻看到他從篳路藍縷走到今日,他是光風霽月的慈悲者,不屑於行卑劣之事。

他與賀爺爺雖然看似不甚親厚,但她看在眼裡,隻覺得他也敬重爺爺,對他懷有伯侄之情。

寒風瑟骨,月光熹微。

他們夫妻二人之間向來不需多言。

一句“我隻信你”,已然令賀硯庭眸色晦暗,暗潮波動。

他這一生(),何曾被人信過。

堅定的信賴、無私的援助、赤誠的愛㈢()_[((),他都隻在施嫿身上感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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