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我們也得回家！”楚老太太語氣很是堅決。 “這次回去，是讓你大舅去相親的，省得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連個對象還沒有！”怕小芽擔心，老太太偷偷告訴她。 小芽了然。 話說二舅的女朋友她也見過幾次了，他們感情穩定，談婚論嫁也是遲早的事，大舅再不找對象確實是有些不合適了。 農村人對長幼有序的認真程度，近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除非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否則一個家裡的孩子的結婚順序，都是按照年齡大小來排列的。老大沒結婚，老二是萬萬不能結婚的，如果不幸被後麵的越過去了，老大再找對象都得受影響呢！ “要不要我去幫忙掌掌眼呀？”小芽頗有興趣地提議。 老媽這幾年不讓她去集上擺攤，回到家之後的日子除了吃就是睡，還是挺枯燥的，倒還不如去跟著湊個熱鬨。 對於大舅的眼光，她也有點不放心，還是在旁邊盯著的好。 “行呀，我們小芽彆看年紀不大，看人的眼光可準！有你幫著把關，姥娘可就放心咯！”楚老太太是巴不得有人在一旁幫著出出主意，楚雲揚卻有點兒羞窘。 他可是小芽的大舅，是長輩，找個對象還要外甥女幫忙把關，麵子還要不要了？小芽這個促狹鬼，這件事估計能讓她笑一輩子。 不過羞窘歸羞窘，對於小芽的眼光他還是挺信任的。想到因為自己瞎了眼，而被莫秋紅一家欺騙個徹底的先例，楚雲揚更是覺得，好像真的有必要請外甥女幫著去把關才行。 張小林眼珠轉了轉，機智地選擇默默跟上。 於是楚雲揚的相親之旅由計劃中的母子倆人，變成了鏘鏘四人行。 …… 現在的天氣，在外麵見麵還是挺冷的，相親的地點就設在了楚家小院。 也是這次的相親之旅，才讓小芽切身體會到，兩個舅舅在這裡究竟有多受歡迎。隻兩個小時的功夫，就有五六個媒人得到音訊，各自帶著一個姑娘過來跟他見麵了。 一群人彙聚一堂，暗中互相評判著，那陣勢，看著倒像是一個小型的非誠勿擾現場了。 這次姥娘找的媒人倒是還算靠譜，雖然幾個姑娘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倒是一致的精神抖擻。 在小芽仔細觀察下，她們的眼神清亮，對姥娘也都很恭敬地打招呼，以後真的成了，倒是不用擔心她們對姥娘不夠尊重了。 但相親的主角還是大舅，如果他沒看中，人家姑娘條件再好，小芽和姥娘看著再同他合適也白搭。 而此時的楚雲揚第一次同時被這麼多姑娘看著，拋卻好久的拘謹模樣重又回來。 勉強自己做了那麼多的改變，他還是不習慣像是這般成為彆人的焦點。 幾個女孩子到底長得什麼樣，他是一個都沒看清，因為他的視線根本就不敢往那邊瞟，隻敢盯著腳下。 小芽和哥哥張小林倒是不怕被人盯著看，視線在人群中不住穿梭，一點兒都不會覺得不自在。 可是他倆的年齡終究太小，在這樣的場合之下，也隻能充當合格的背景板，引導話題活絡氣氛什麼的，年齡太小。 幸虧這次過來的媒婆裡有個青婆子，跟楚老太太很是熟悉，又是從小看著楚雲揚長大的，對他們一家子的喜惡也算是了解得一清二楚，果斷地充當起了這次相親大會的主持。 她跟其他媒人聊天，有意無意地引著幾個姑娘說了自己的大致情況。她們都是做什麼工作的，家裡都有些什麼人，等等等等。 在幾個姑娘發言的時候，楚雲揚拋下羞澀，全程都在認真傾聽，同時也用心在觀察。 幾番回合下來，小芽發現大舅對其中的兩個姑娘關注得較多一點，分彆是在濟市棉紡廠上班的樊麗娜和因為照顧重病的母親，選擇留在家裡沒有工作的韓美華。 兩個人的長相都算是秀氣，韓美華的五官比樊麗娜精致一點，但樊麗娜可能是因為參加了工作的關係，臉上化了淡妝，身上的衣著也比韓美華稍微靚麗一些。 此消彼長，如果打分的話，兩個人應該算是不相上下。 知子莫若母，小芽的發現楚老太太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兒子能對莫秋紅以外的小姑娘有興趣，也讓她一直以來的擔憂全都不見了。 至於兒子最終會選擇哪個，楚老太太還是很關心的，因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姑娘以後就會是她的兒媳婦了。 她仔細地觀察起兩個姑娘，眼神裡的專注勁兒，傻子都能明白其中的意味。 在場的幾個媒人哪個不是人精，楚老太太不加掩飾的神情又那麼明顯，其他姑娘再待在這裡，就有些浪費時間了。 那幾個姑娘很快就被帶走了，沒一會兒楚家隻剩下韓美華和樊麗娜了。 人變得少了，反倒沒有人多時熱鬨了，因為比較陌生，很多話題才剛剛起了個頭，就會因為沒人響應而被迫終結，現場的氣氛一度有些緊繃。 樊麗娜的性格顯然比韓美華外向，也主動得多，同楚雲揚的幾次簡短交談都是由她發起的。韓美華雖然不會主動尋找話題，但每個話題也都會娓娓道出自己的看法，並不一味沉默。 聊著聊著，時間居然過去了許久，幾個人也漸漸熟悉起來。 楚老太太是個好客的，看到吃飯時間快到了，熱絡地邀請她們留下來吃飯，青婆子毫不客氣地一口答應，韓美華和樊麗娜推辭了幾句，也都留下來了。 …… “小芽，過來幫我擇菜。” 廚房裡有青婆婆給姥娘幫忙，小芽本來打算再近距離觀察一波的，卻被楚老太太給叫去乾活。 遺憾地看著大舅楚雲揚紅著臉跟這兩個姑娘笨拙地交談，小芽也隻能悻悻地去了廚房。 “彆逗你大舅太狠了，要是逗過頭了，他一個都不選，小心你二舅知道了削你~”楚老太太又怎麼不知道，小芽之所以會那麼沒眼力見地待在楚雲揚那邊當電燈泡，最大的原因其實是看她大舅那傻乎乎的樣子好玩，所以才故意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