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小時的調.教，集合點終於安靜下來，隻剩下十幾位教官簡短的訓話聲。 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團結互助，爭創佳績。 這是娃娃臉王教官教給大家的第一個口號，也算是軍紀。 能考上京都大學的，就沒有腦子不好使的，重複了幾遍之後大家很快就能背誦了，還在王教官的激勵下，越喊越洪亮。 小芽可不像是周圍這些小孩子一般這麼單純，要是以後口號都這麼喊，絕對會喊到你嗓子乾啞疼痛難忍，喊到你懷疑人生。 從王敬軍教官的視線望過去，小芽嘴巴張的不小，卻是乾打雷不下雨，沒有多大聲音的。因著這份偷懶，小芽的心情無端雀躍了幾分，甚至都忘記了剛才跟於文文的小小不快。 喊著這句口號，大家列隊陸續進入了紅房子，幽蘭穀的食堂。 炊事班的戰士們早就已經做好了飯菜，就等著他們了。 一盆燉土豆，一盆炒豆芽，一盆白菜粉條肉，一盆蒸好的大饅頭，再加上一盆菠菜豆腐雞蛋湯，已經擱在了每一個飯桌上。 小芽不挑食，什麼都可以吃，郝珍珠早就吐空了肚子，現在也餓得咕咕叫，所以很快拿起筷子，吃得噴香。 同他們分在一張桌子上的於文文卻皺起了眉頭。 “報告教官，我吃不慣饅頭，能不能給我換成米飯？” 她的話讓許多來自華國江南的同學猛點頭，一個個抬起頭來，用希冀的目光望向他。 畢竟在此之前，他們都是以米飯做為主食的。 第一次吃到饅頭這種東西的時候，還覺得特彆新奇，泛著麥香味的饅頭軟軟的，吃起來還有些甜，但第二天就不這麼想了。 吃飯沒米飯，這頓飯就不叫飯了有沒有？ “食堂今天沒準備，想吃等準備了可以儘情吃，從現在開始計時，半個小時進餐結束，不許浪費，不許喧嘩！”娃娃臉簡短回答了她的問題，隨即大聲告誡道。 很多人聽到了他的話，即使心裡難受，也無奈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隻剩下於文文，一臉憤慨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於文文很委屈。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教官為什麼不理會？隻是要求吃點兒米飯而已，又不是要求你必須給吃大魚大肉，有那麼難嗎？ 說什麼今天沒準備，就算是現在開始蒸，又能用多長時間啊？ 她又沒說不等！ “這位同學，現在我命令你趕緊坐下，抓緊時間吃飯！”娃娃臉看著於文文倔強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由蹙眉道。 “我不！沒米飯我吃不下去！”被這樣訓斥，於文文公主病又犯了，梗著脖子叫囂。 “再問你一遍，吃不吃？” “不吃，不吃，就不吃！” 小芽越聽越黑線，你們這對話模式，怎麼聽起來特彆像是後世那些偶像言情劇裡，小情侶之間的吵架呢？ “你愛不愛我？” “不愛！” “我命令你必須愛我！” “不愛不愛就不愛！” “噗嗤！”老阿姨張小芽被自己的惡趣味yy給逗笑了。 可是聽在於文文的耳朵裡，卻成了赤.裸.裸的嘲笑。 正跟娃娃臉教官在那裡大眼瞪小眼的她猛地轉過頭來，惡狠狠地朝著小芽剜了幾眼。 “抱歉抱歉哈，剛才忽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沒忍住！”小芽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似乎有點兒不妥當，她可是個好孩子，知錯了當然要立馬道歉。 “張小芽你這樣有意思嗎？看我沒飯吃你是不是特彆高興啊？” 於文文的怒氣更甚。 嘲笑就嘲笑唄，你大大方方承認了，我還佩服你敢作敢當，是條漢子，扯那些亂七八糟的借口做什麼？ 虛偽！ “沒有啊，你不吃飯對我有什麼好處，省下來的又不是我的糧食！” 夏天東西放不住，留著下頓吃肯定不行了，他們這會兒剩下的，估計十有八九也是被拿去喂豬的份~ 想到自己吃的，和豬即將要吃的是同一個人用同一個鍋做出來的東西，小芽瞬間覺得手裡的純手工饅頭也少了一分香甜，嘴角也因為要克製這份不適，而有些抽搐。 沒想到看在於文文眼裡，又變成了譏誚。 餓著肚子跟教官對峙，鼻端傳來的陣陣香氣早就讓她頭腦不清晰了，這會兒又一再受小芽刺激，她的腦子裡名為理智的那根弦‘砰’的一聲，終於斷了。 隻見她動作飛快地伸出手來，端起離自己最近的那盆隻剩下一半的白菜燉粉條，朝著小芽的方向就狠狠潑了過去。 幸虧小芽早就看出她的神色有點兒不對，對她多了些防備，在她伸出手的當口就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身子。 所以那半盆菜潑過來的時候，小芽隻是因為閃避得不夠徹底，鞋子上被濺到了一點兒菜湯。 可是自己躲過襲擊是一回事，於文文用心險惡，想要潑她一身菜漬又是另一回事，當下小芽就大步邁出，在娃娃臉教官製止她之前，一把抓住了於文文的頭發，往旁邊狠狠一拽。 “啊！張小芽你放開我！教官，快救我啊！”於文文用手護住頭發減小被拉扯的力度，一邊痛呼出聲。 “你做什麼，快放開她！”娃娃臉教官這會兒也抓住了小芽的胳膊，示意她放手。 “是她先拿菜潑我的！”小芽才不鬆手，反而借著跟教練理論的機會，又暗中拿膝蓋照著於文文的腹部頂了上去，順便手一鬆，於文文順著這股力道摔到在地。 “唔，好疼啊，張小芽你太過分了，居然敢當眾行凶！”於文文尖利的指責因為疼痛，變得有些氣勢不足，聽起來反倒像是哀求。 “哪有啊，我明明是正當防衛啊！”小芽把手收回，悠哉悠哉地插進軍訓服的褲兜，其實是在藏匿物證--於文文的一撮頭發。 “你這是在顛倒黑白，大家都看到了！” “誰啊？”小芽睜著眼做求知狀。 現場的幾百號人沒有一個上前的，甚至開口為於文文說話的都沒一個。 離得近的，剛剛全程看到了她對張小芽的挑釁，覺得她活該。離得遠的，剛剛也看到了她和教官就米飯的問題對峙了許久，雖然對兩個人為什麼會鬨成這樣感到匪夷所思，但對於於文文的人品，他們都是有疑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