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劉光初一驚。
長安道:“方才您見過陛下了,您覺著他凶嗎?”
劉光初搖頭道:“陛下甚是平易近人。”
“然而您的外祖父和舅舅們可不會這麼想,他們隻會跟您說君臣有彆,伴君如伴虎。若不出意料,得知您要做陛下的伴讀,他們定然會想個借口替您婉拒陛下。而這樣的折子一旦遞到陛下手中,無外乎兩種後果。第一,陛下認為是您自己反悔了,不想做他的伴讀,那您在陛下心中就成了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之人,陛下最討厭的便是這種人。第二,陛下認為是您的外祖父不想讓您來做他的伴讀,那輔國公在陛下眼中就成了有恃無恐藐視君上之人。陛下脾氣雖好,卻也不是對誰都好的。個中厲害,您自己掂量掂量。”長安條分縷析道。
劉光初聞言蹙眉,猶豫不決。
長安見狀,道:“若劉公子著實為難,那您還是出宮去,畢竟輔國公府的人才是您的親人,能為您排憂解難。奴才這就替您去向陛下彙報一聲。”
劉光初見長安要走,忙道:“安公公且慢,我、我還是寫信。”既然他出宮去才會有那麼多麻煩,那他不出宮不就行了嗎?
長安笑道:“劉公子到底是個孝順的人。那,奴才給您磨墨。”
劉光初寫完信交給長安,長安便準備告退了。
劉光初跟著她來到殿前,忽見殿前多了四名侍衛,他不解地問長安:“安公公,他們是……”
長安道:“不瞞劉公子,前段時間有不速之客夜闖長樂宮,至今還未抓到人。既然您住在宮中,陛下自然要保證您的安全,這幾名侍衛便是負責保護您的。”
劉光初恍然。
“劉公子,午膳晚膳您想吃什麼跟奴才們吩咐一聲便是,反正這長樂宮除了陛下之外,也就您是主子了,不必拘束。”長安笑容和煦道。
劉光初被她這話撓得心中直癢癢,不自覺地就出了回神,回過神來時卻發現長安已經走了。他想起還未問他自己下午做什麼,便想追出去,誰知腳剛踏出殿門,殿前侍衛手一攔,恭敬卻又刻板道:“陛下說劉公子長途勞頓,請劉公子在殿中好生休息。”
“我有話要問安公公。”劉光初道。
“劉公子有什麼話,屬下可以代為轉達。”侍衛道。
劉光初聞言,眼中的熱情漸漸褪去,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那隻手,他好似明白了什麼。
長安回到甘露殿前,正好郭晴林從殿中出來。
“師父。”她笑著迎上去。
“都辦妥了?”郭晴林瞄一眼她手裡的信件。
長安諂媚道:“托您的福,還算順利。”
郭晴林哼笑,道:“我有什麼福?傻人才有傻福。”
長安心中一驚,不知郭晴林是否看穿了什麼才有此一語。
“叫你看的書,可曾看完了?”郭晴林開始檢查徒弟功課。
長安:“……”不是她不想看,她真沒時間啊!五月的上半個月,慕容泓與她置氣,天天叫她抄經,她沒時間看書。五月的下半個月,兩個人倒是和好了,但相處模式卻成了這樣:長安,陪朕去蹴鞠。長安,陪朕去騎馬。長安,陪朕去……她還是沒時間看書。
“師父,您不知道,奴才沒有學醫的基礎,那些藥理記起來可困難著呢。反正奴才就想學個皮毛而已,要不您弄本毒經啥的給奴才死記硬背一下算了。”長安嬉皮笑臉道。
郭晴林又好氣又好笑,雙眸微微眯起,道:“好沒臉的奴才,明明自己不肯用功,倒怪不曾學過醫?難不成雜家是學過醫的,方能如此?”
長安奉承道:“師父您天縱英才,奴才祖墳上冒青煙才得了您的提攜,哪敢與您相比呢?”
“那晚上來滴翠閣。”郭晴林經過她身邊,腳步微頓,低聲丟下一句。
“是,師父您慢走。”長安目送郭晴林離開,這才去到內殿。
慕容泓伸手接過劉光初寫的那封信,對長安道:“你倒想得周全。”
“全賴陛下教導有方。”長安謙虛道。
慕容泓笑看她一眼,複又低頭看著那封信,低語道:“朕真想挖了他那雙賊眼珠子。”
長安忙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劉光初不過一介凡人,乍然得見陛下這般的神仙中人,一時忘形也是可以理解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你有嗎?”慕容泓微微側過臉,明麗雙眸似喜似嗔地睇住她,一瞬間風情無限。
長安心底呻-吟:要命!能不能彆逮著機會就攻略姐啊!
“奴才自然也有。隻不過奴才像地上的泥,您像天上的雲,奴才每天能看著您在天上飄來飄去就挺高興了,餘者不敢有所求。”她語帶雙關地笑道。
慕容泓聞言收回目光,沉默有頃,他忽然站起身來走到長安麵前。
長安見他神情有些猶豫,不知他意欲何為,但第六感告訴她此時走為上計。
她剛想找個借口離開,慕容泓卻似突然鼓足了勇氣一般伸手握住她右手手腕。
長安:“……”
慕容泓拉著她那隻手伸向他自己的臉頰。
長安瞠目:不不不,慕容泓你快醒醒,傲嬌又龜毛的你怎麼可能在清醒的狀態下拉著彆人的手去摸你自己的臉?
她深覺這樣的行為出格了,手下使了點力氣想掙紮。他緊握不放。
唯恐過分激烈的抗拒會弄巧成拙,她隻得低聲抗議道:“陛下,這……這樣是不對的。”
“哪裡不對?你說你不敢,朕給你勇氣。”慕容泓道。
長安:“……”對於這樣的回答,她內心真的是拒絕的。你丫又不是梁靜茹,亂給什麼勇氣嘛!
眼看躲不過,她心道:罷了罷了,不就摸下臉嗎?這樣的小便宜姐就算占了也不會負責的,慕容泓你一意孤行,盈虧自負。
說來也怪,她也不是第一次摸他的臉,以前作起死來都捧著他的臉親過他,當時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然而此刻被他握著手腕一點一點探向他的臉頰時,她居然渾身都不得勁起來,以至於心口發慌掌心發燙。
所有的不安與掙紮都在她手掌貼上他臉頰的那一刻突然沉寂下來。殿中靜得落針可聞,唯有兩人的心跳聲在這片沉靜中鼓噪不安。
慕容泓低垂的長睫輕顫,像極了一隻受驚的蝴蝶,顯然他自己也並不習慣這樣親密的接觸。
長安心中暗歎:何必呢?
短暫的適應過後,慕容泓沉穩地掀開羽睫抬起雙眸,看著長安道:“你不是地上的泥,因為朕不可能讓一塊泥來觸碰自己。朕也不是天上的雲,因為雲終你一生都無法觸及。但朕,隻要你願意,你永遠都能觸碰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沒能準時更新,抱歉。
話說親們居然因為越龍死在井裡而擔心水質,烏梅花了那麼長篇幅描寫他被撈上來的情景,親們都忘了麼?/(ㄒoㄒ)/~~
PS:不要再猜測男三啦,男三是個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且與長安臭味相投的混、血、帥、哥!
喜歡劇透的烏梅強勢路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