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端王根本不是先帝的親生兒子!”長安道。
閆旭川這回是真的動容了,他急問:“你如何得知?”
“自然是陛下查出來的,他派人去過並州調查此事,派出去的人傳回來的密報我還抄錄了一份。”長安說著將手伸入懷中。
閆旭川“嗆”的一聲將佩刀拔出半截。
長安手停在懷中,有些無奈道:“閆衛尉,我手無縛雞之力,難不成你還怕我能對你不利?”
“郭晴林也手無縛雞之力,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人可是不少。把手慢慢拿出來。”閆旭川非常謹慎,一邊將刀抽出來一邊盯著長安的右手道。
“好,那你自己來拿。”長安把手從懷裡抽了出來,指間夾著一根銀針,展開雙臂。
“懷裡是什麼?”閆旭川問。
“我的秘密記錄冊。”長安道。
“秘密記錄冊?這樣的東西你隨身帶?”
“保命的東西若不隨身帶著,此刻我拿什麼和閆衛尉你換命啊?”
閆旭川鬆鬆地拎著刀,並不上當,隻道:“脫衣服。”
他的謹慎超過了長安的預計。
長安彆無它法,她不能遲疑,多一分遲疑,就多一分危險,畢竟,他也可以先殺了她再從她身上取物。
借著夜色掩護,她小心地夾著那根針,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裡頭還有褻衣。
閆旭川見並無什麼冊子掉落,於是道:“繼續。”
長安將自己的褻衣也脫了下來。
閆旭川目光凝住。
眼前那太監肩臂秀美腰肢纖細,潔白的肌膚在月光下瑩潤生輝,那曲線……柔婉得像女人一樣。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閆旭川注目著她胸口綁著的那一圈布帶。
“如你所見,女人。”長安彎起唇角。
閆旭川驚詫隻在一瞬,很快便回過神來,問:“那冊子呢?”
“就在這圈綁帶裡。”
“拿出來。”
“你自己來拿。”長安的聲音轉為柔媚。
閆旭川不為所動,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拿出來。”
長安笑了起來,在他麵前嬌俏地轉個身,以十足放鬆的語氣道:“閆衛尉,我都這樣了,你還怕什麼?難不成,怕我吃了你呀?”
閆旭川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不說話。
事實上,知道長安是女人的那一刻起,他殺她的念頭便動搖了。禦前聽差居然是個女人,這可是致命的把柄,有這個把柄在手,長安對他唯有言聽計從的份。這樣,皇帝那邊的動向,他便也可以隨時掌握了。
“閆衛尉,你到底要不要那冊子,不要的話,我可穿衣服了……”長安話沒說完,閆旭川的刀已擱上了她的脖頸。
“原來閆衛尉還是想殺我,既如此,還請閆衛尉動作利落一些,千萬彆讓奴才受折磨。”長安說著,微微仰起修長的脖子,閉上眼睛。
她站的角度正好側對著月光,這個姿勢一做起來,從閆旭川這邊看去過,但見女孩眉目如畫紅唇嫣然,尖秀的下頜到脖頸到肩膀劃出一條極其漂亮的曲線,那是豆蔻少女等待憐愛的最美姿態。
縱然他剛在燕喜身上發泄過,如此美色當前,還是不由的下身一緊,殺心便更減了幾分。又見長安上半身除了這圈布帶已無它物,戒心放低的同時男人的劣根性便冒出頭來。
他右手執刀擱在長安的勃頸上,左手便向她胸口探去。粗糙的指腹剛剛觸及那柔嫩絲滑的肌膚,長安忽然睜開了眼。
閆旭川見她突然睜眼,注意力難免被分散了一霎時。
一霎時定生死,長安猛然揮手將指間銀針狠狠插入他胳膊,與此同時身子一斜,從他刀鋒下避開的同時側倒在地,落地的瞬間便是向前一個翻滾。
閆旭川那一刀幾乎是貼著她的後背砍在了地上,刀鋒帶起的冷風激得她背上汗毛根根直豎。
在閆旭川再次起刀的同時,她抓起一把泥土朝他的臉扔去。
閆旭川怕迷眼,本能地側頭躲避。而長安就在他側頭躲避的瞬間爬起身便跑。
形勢依然不容樂觀,上次陳佟被長安紮了一針,他沒能追上長安,但閆旭川不一樣,第一,他身高腿長,跑得比長安快,第二,他手中有刀,手夠不著她,刀也能夠著她。
與死神賽跑,長安根本無法多想,經過一個假山洞口時便一頭衝了進去。
她現在需要的隻是時間,隻要等到閆旭川身中的麻藥發作,她就安全了。
假山洞中昏暗異常,僅靠幾縷從石頭縫隙中透進來的月光照明,長安進去沒跑兩步就被一塊凸起的石頭給絆了一跤。她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地躲到那塊凸起的石頭後麵,蜷成小小的一團,屏住呼吸。
幾乎就在她安靜下來的那一瞬,閆旭川從她麵前跑了過去。許是常來的緣故,他本能地避開了那塊石頭,並沒有被那塊石頭絆倒。
長安剛跑過,根本憋不住呼吸,遂捏住鼻子張開嘴,小口小口地呼氣,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閆旭川跑出去十來步也停住了,他已經發現了洞中的安靜,更清楚長安方才就在他前麵幾步遠,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跑出這座假山。她一定是躲了起來。
他與燕喜也曾在白天的時候於這條假山洞中幽會,知道這裡犄角旮旯多,如今光線又昏暗,找人並不容易,偏他並沒有隨身攜帶火折子的習慣。
他也是個聰明的,看一眼從斜上方透進來的月光光柱,將刀放在那光柱下反射出一塊光斑,然後不斷變換著角度讓那塊光斑往四周的黑暗中移動。
長安眼睜睜地看著那塊光斑向自己靠近,心跳如擂鼓。就在那光斑快要照到她身上時,她猛然站起向洞外跑去。
聽著身後響起的追趕聲,她幾乎要絕望了。然而,上天見憐,閆旭川並沒能跑出山洞。
聽到後麵有人體倒地的聲音,長安在山洞口回過身,看著黢黑的山洞內呼哧呼哧地喘粗氣。
她並沒有立刻進入洞中查看閆旭川的狀況,而是回到方才的蔦蘿架旁,撿起自己的衣服快速穿好,從草叢裡摸到了自己的火折子,這才返回了山洞之中。
閆旭川靠坐在那塊突起的石頭上,眼神無力地看著她。
他身體強壯,長安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被麻得一點行動力都沒有了,於是她想了個試探的辦法。
她解下自己裹胸的布帶,用火折子點燃了,扔到了閆旭川身上。
閆旭川的衣服很快也被點燃,他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四肢都在微微發顫,但就是不能移動分毫。
長安這下確定他真的被麻翻了,畢竟以他的身手,如果還有行動力,這麼短的距離足夠跳起來抓住她了,沒必要忍受火灼之痛。
她走過去,從地上撿起他的刀,冷著臉將刀擱上他的脖子。
方才那個勝券在握優哉遊哉的衛尉卿不見了,如今他的眸中除了火光,便隻有恐懼,深重的恐懼在躍動。
長安勾了勾右側的唇角,手下使力從左到右一劃。
鋒利的刀刃不費吹灰之力便切開了脆弱的血肉,滾燙的鮮血狂飆而出,噴得山洞壁上一片殷紅。
“不要小看女人呐,閆衛尉!”長安看著閆旭川漸漸黯淡下來的眸子,將刀往他身邊一扔,低語道。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那個,昨晚在文下留言打賭是泓妹來了的親,趕緊把辣條統統交上來啊!^_^
看到有親問為什麼長安不現在就想辦法逃出宮去尋找自由,理由是:她舍不得留下慕容泓一個人麵對這一切,就算不為朝夕相伴的感情,慕容泓畢竟救過她兩次。有仇報仇有恩報恩,說到底長安還是不夠渣。
今天又晚了,看在還比較粗長的份上親們原諒則個,晚安,好夢(づ ̄3 ̄)づ。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