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蕙忙道:“不是。隻是,雖然陶姑娘這支金釵更為精致漂亮,然而那枚華勝卻是我二哥所贈,若是輕易與人交換,未免辜負了我二哥一番心意。”
“原來如此。”陶行妹素來對這些金銀首飾不太在意,見她這般說,便將華勝從髻上拔下還給她,道“既是你二哥相贈,你便好生戴著,周信芳斷不敢再為難你的。”
尹蕙接過華勝點了點頭,剛想再說些感激的話,不遠處忽一陣騷動,隱約隻聽見人說“陛下來了,陛下來了……”
陶行妹一聽,再沒心思應酬尹蕙與裴瀅兩個,轉身大步往人群騷動處走去。
裴瀅輕扯了扯尹蕙的袖子,悄聲道:“尹姐姐,我們也去瞧瞧。”
尹蕙心口砰砰跳著,手忙腳亂地將華勝插上發髻,道:“好。”
兩人看清了眾人張望的方向,也不敢去與她們擠,便尋了個稍遠些被楓樹遮擋的角落,在樹下站定,撥開枝葉踮著腳尖向眾人張望之處看去。
華錦苑的院門處長龍般湧進來兩隊儀仗,令人目不暇接的人流中,有一人最為醒目。
那人頭戴金冠,身穿一襲黑色龍袍,膚色白皙如玉,距離太遠看不清容貌,然那身影便給人一種風華絕代之感。
“看不清呢,啊,腳好酸。”裴瀅在一旁小聲咕噥著矮了下去。
尹蕙經她提醒,才發現踮腳的時間太長,果然酸得很。她看著那儀仗隊在離院門不遠處的華軒前停下,穿黑色龍袍的男子與他身邊那位盛裝婦人帶著十幾個人進了華軒,這才矮下腳來,道:“是看不清。”
“不過陛下一定生得好看。”裴瀅道。
“何以見得?”尹蕙想著方才看到的身影,暗思陛下一定不胖,那身形,瘦長瘦長的。
“那穿黑色龍袍的應當就是陛下,你沒瞧見他的皮膚有多白,在陽光下白得反光。這同樣的眉眼,皮膚白的,也能比皮膚黑的那個美上三分,這就叫一白遮三醜。”裴瀅一臉向往道。
尹蕙含蓄地笑了笑,沒說話。
抱香亭下邊,鄭新眉回身衝亭中的張競華與趙宣宜二人道:“什麼都沒瞧見。”
“那你還不趕緊回來,茶剛喝了一口,都快冷了。”趙宣宜笑道。
鄭新眉提著裙擺轉身往回走,一名太監低著頭匆匆路過她身旁。
鄭新眉沒走兩步,忽然“哎呀”一聲,皺著娥眉停步往足踝處看去,道:“好像有什麼東西咬我。”
張競華道:“這天都涼了,難不成還能有蟲子?你快上來。”
“好痛……”鄭新眉彎下腰去,捂著肚腹哀哀呼痛。
張競華和趙宣宜見狀不對,忙起身下了亭子。
鄭新眉卻在此時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臉色發青,口中更是吐出白沫來。
“如月!(鄭新眉的小名)”張競華驚呼一聲,欲上前查看她的狀況。
趙宣宜忙一把扯住她,道:“彆靠近她!”她抬頭四顧,大聲喚道:“來人,快來人!快請禦醫!”
眾少女見她聲音淒厲,又見地上倒著一人,知道出事了,紛紛圍過來一看究竟。
就這麼一會兒,鄭新眉眼角鼻腔都流出黑血來,狀甚恐怖,嚇得眾少女掩麵退卻。
而此時她裙下忽然鑽出一條手指長短通體鮮紅的蜈蚣,向著圍觀眾人快速地爬了過去。眾少女尖叫連連,四散逃開。
蜈蚣方向一轉,向反應慢一拍的裴瀅爬去。
“啊!啊!”裴瀅嚇得魂不附體,慌不擇路地往尹蕙身後一躲。
那蜈蚣爬行速度極快,尹蕙若躲開,裴瀅便極有可能被它盯上。事態緊急根本容不得人權衡利弊,情急之下尹蕙也顧不得害怕,抬起一腳踩住了蜈蚣。
眾少女一時噤聲,神態各異地看著尹蕙。
尹蕙隻覺得自己腳下仿佛踩了一塊烙鐵一般,渾身直冒冷汗,她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心思:既然踩住了,那定要踩死才不枉受這一番驚嚇。於是腳下又使力碾了碾。
眾少女這回表情統一了,都用一種既惡心又畏懼的看怪物一般的目光看著尹蕙。
這時在院子裡伺候的宮人終於趕了過來,一見鄭新眉的慘狀,當即大叫:“快去請禦醫!通知瑞公公!”
眾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鄭新眉身上,無人關注尹蕙了。
尹蕙還踩著那條蜈蚣不敢動。
裴瀅這時回過神來了,她歉疚地輕扯了扯尹蕙的袖子,道:“尹姐姐,對不住,我剛才嚇壞了。”
尹蕙戰戰兢兢地挪開腳,見那條蜈蚣已經死在地上了,這才覺著後怕,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好在裴瀅在旁邊扶住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嗯……這劇情在親們意料之中嗎?忽然發現我好像不太擅長寫宮鬥,笑哭。
又不早了,親們晚安,好夢(づ ̄3 ̄)づ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