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攀親(2 / 2)

女宦 江南梅萼 6871 字 11個月前

為了一個將來可能為自己帶來未知風險的人放棄嘗試新生活的機會,這種事情她之前從未做過。

人是會變的,慕容泓也一樣。

將來的他可能背叛她傷害她甚至殺她,他是帝王,終她一生,都不可能培養出能與他相抗衡的力量。若真到了那一天,再回想起此刻自己內心的掙紮,會否顯得愚不可及呢?

“文和,你……能不能跟我談談陛下?”她側過臉看著鐘羨問。

“談陛下?”鐘羨似乎對她這個要求有些不理解。

“都說伴君如伴虎,在陛下身邊時間越長,這種感覺就越明顯。說實話,我真的……有點怕了。”長安知道如鐘羨這般恪守封建禮教之人,讓他在背後談論他的君主,哪怕是褒獎之言,也是不容易的,於是故意示弱。

“我隻想對他的性情多一些了解。哪怕不談現在的他,談小時候的,還未登上帝位,隻是你朋友的他也行。可以把你所了解的告訴我嗎?”

或許從未有人對他提出過這樣的要求,鐘羨甚至因此停了下來,看著長安不語。

長安將目光從他臉上收回,暗罵自己愚蠢。都說了人是會變的,就算她知道小時候的慕容泓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今後又有什麼幫助?他早已不是慕容泓了,他是大龑皇帝。

原來她也會有懦弱到需要旁人給予勇氣才能做出決定的時候。

“抱歉,讓你為難了,我收回方才的話。”長安笑了笑,繼續前行。

鐘羨讓竹喧先去豐樂樓定位置,隨後默默地跟上長安,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忽然道:“其實如果他不是先太子的叔叔的話,我與先太子是不可能和他玩到一起的。”

長安抬頭看他,鐘羨卻隻看著前方,道:“因為那時的他真的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孩子,事實上,我覺得他從來也沒討人喜歡過。”說到此處,他倒是側過臉來對長安笑了笑。

長安愣了一下,隨之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鐘羨的神情明顯輕鬆下來,接著道:“不過他也確實不需要討人喜歡。”

“因為他有先帝的關照。”長安接話。

鐘羨點頭,道:“長兄如父,先帝與他,便是這句話的真實寫照。如果適應了他的脾氣,與他相處其實並非是一件困難的事。”

“因為適應他的脾氣就是與他相處的過程中最困難的一件事。”長安吐槽。

鐘羨又笑了,瞥了長安一眼,道:“你抓住重點了。”

長安道:“我這都是痛的領悟。”

鐘羨又向前走了兩步,歎息道:“其實我並不能告訴你答案,因為我自己至今都未能摸透他的脾氣。我隻知道,他愛清靜,但他本質上卻並不是一個能夠忍受寂寞的人。他從不與我們談心,我一度認為他並不想融入我們。但事實上,大部分時間他都與我們形影不離。那時候先太子與我總是一刻都閒不住,而不管我們做什麼,他從不參與,隻在一旁看著。”

“我們三個人,他是年齡最小的。但偶爾我會覺得他是我們之中最成熟的一個。因為,當先太子和我還不知愁為何物時,他卻已經會因為先帝比預定時間晚歸而徹夜不眠了。”

長安沉默。鐘羨的話對她來說並沒有多少幫助,眼下看來,似乎她對慕容泓的了解還比鐘羨多上幾分。

“你方才說你有點害怕,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何事麼?”鐘羨問。

“沒什麼事,都是我們做奴才的應當承受的一些壓力罷了。”長安道。

到了十字路口,長安問:“往哪邊走?”

鐘羨道:“左側,不遠了。”

“文和!”身後忽傳來一聲喚。

鐘羨與長安轉身,隻見不遠處的書樓門前,一錦衣公子與一名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正往這邊過來。

“真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姚景硯到了近處,看著鐘羨笑道。

他身旁那位青年男子向鐘羨拱手作禮,道:“鐘兄。”

鐘羨回禮:“狄兄,你與景硯這是來買書?”

“買什麼書啊?今天趙合那小子生辰,在豐樂樓大宴賓客,也請了我與狄兄。狄兄不想去赴宴,我是覺著還未入官場就得罪人不太好,這不聽說他在積微居,便特意過來抓他同去赴宴的。文和你此時出現在這兒,莫不也是去赴趙合的宴的?”

鐘羨還未來得及回答,姚景硯目光卻又落到了一旁的長安身上,有些猶疑地問鐘羨:“這位小公子是誰?好生麵生。”

“公子便公子,為何還特意加個小字?我是阿羨的表兄。”見四人中自己最矮,長安挺直了腰板老氣橫秋道。

姚景硯:“……”他側過臉以眼神詢問鐘羨:真是表兄啊?

鐘羨看長安,長安斜了他一眼。

鐘羨:“……”他含糊地點點頭,道:“我並未收到趙合的請柬,此時出現在這兒,是要請……表兄去吃飯的。狄兄既不想去赴宴,何不與我們一道?”

不等狄淳表態,姚景硯忙道:“也好也好,長這麼大我還第一次看到文和你家來親戚,理應儘一儘地主之誼,這頓我請了。”說著他喜笑顏開地伸手讓長安:“文和的表兄便是我的表兄。表兄,這邊請。”

“嗯。”長安毫不膽怵,雙手往後麵一背,昂首闊步向前頭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晚了,親們晚安,好夢(づ ̄3 ̄)づ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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