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劇情(1 / 2)

女宦 江南梅萼 9670 字 11個月前

“朕身邊的人,想抓就抓想搜就搜,韓京,你是愈發會當差了。”甘露殿,慕容泓坐在窗下,身邊的幾案上放著那張紙,麵色不悅。

此事長安沒跟他通過氣,但以兩人的心智和默契,這種事情也無需事先通氣或排練,慕容泓看一眼幾人之間的情狀,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陛下,銀令黨為禍至深,通過微臣這段時間的深入摸查,發現前衛尉卿閆旭川之死,或許也與銀令黨有關。微臣心係陛下與太後安危,一時思慮不周行事魯莽,還請陛下恕罪。”韓京跪在地上道。

“心係朕之安危於你而言就是踩到朕頭上來?且不說這線報來源可不可靠,即便是非常可靠之線報,你抓了長福之後,明知他是禦前聽差,為何不將他帶到長樂宮來交給朕處置?即便朕無暇處置,還有褚翔。上回郭晴林失蹤朕由得你從長樂宮帶走四名宮人,讓你覺著長樂宮的人是你可以隨意拿捏的了?簡直放肆!”慕容泓怒道。

“臣知錯,請陛下恕罪!”韓京還未領教過慕容泓的脾氣,見他生氣,以為自己認錯即可。

“既然你知錯,褚翔。”

褚翔上來道:“臣在。”

“把他押到麗正門外廷杖二十。”慕容泓道。

韓京霍然抬頭,於一個臣子而言,再沒什麼懲罰能比光天化日在人來車往的宮門前光著屁股被打板子更使人屈辱的了。

“陛下……”他剛欲開口為自己求情,慕容泓冷冰冰道:“你是覺著朕罰不得你還是你受不起?”

認為皇帝罰不得臣子,那不是要謀反?而一個臣子如果連皇帝的罰都受不起,那還有什麼資格繼續為臣?最關鍵的是,這廷杖根本沒什麼具體的施行標準,唯一的標準可能就是——臣子觸怒了皇帝。所以韓京確實沒什麼理由為自己喊冤。

眼看韓京要被褚翔他們押下去了,長安忽然開口道:“且慢。”

褚翔等人停下來看她。

長安來到慕容泓身邊,一副諂媚的樣子,道:“陛下,韓大人此番雖然行事有欠妥當,但其本意確實是為了恪儘職守,之所以冒犯陛下,不過是因為他新官上任,還不了解陛下的行事習慣罷了。再者,長福好好的就被人說成了銀令黨餘孽,這個中原因,隻怕也沒那麼簡單。”

慕容泓看她:“你什麼意思?”

“陛下,您說,會否是有人想借您的手給韓大人一些顏色瞧瞧呢?”長安道。

慕容泓眉頭一皺,道:“何人如此大膽,敢利用朕來設套?”

長安瞥著韓京道:“這就得讓韓大人回去好好查查,這線報,到底是怎麼來的了。還有,方才韓大人提起閆旭川閆大人的死或許與銀令黨有關,倒是讓奴才想起,長信宮似乎還有閆大人的眼線呢,不知此人,會否是銀令黨餘孽?陛下,端王和太後都在長信宮,此事輕忽不得。您與其懲罰韓大人,何不讓他將功補過,肅清長信宮之隱患呢?”

慕容泓想了想,對韓京道:“看在長安的麵子上,朕今日權且饒過你。長安所言之事,你務必給朕好生查察清楚,若日後太後或是端王因此而發生什麼意外,朕第一個拿你是問!”

韓京好容易逃過一劫,隻覺腿都有些發軟,當即連連領命謝恩。

眾人退出去後,長安默不作聲眉開眼笑地衝慕容泓做了個抱拳感謝的手勢。

慕容泓:“哼!”轉身回了內殿。

長安出了甘露殿,往紫宸門那邊走去。

韓京本來就尚未走遠,見長安跟在身後,便故意慢下腳步來等她。

“今日之事,多謝安公公援手。”待長安行至近處,韓京衝她作揖道。

長安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道:“韓大人,你彆怨我,今日這個套原不是為你設的,是你自己一頭栽進來,並且在你栽進來之前,雜家也勸阻過你的,你信不過雜家,雜家也沒辦法。”

韓京一收之前目中無人的模樣,謙和道:“是韓某自己有眼無珠偏聽偏信,如何能怪安公公?今日若非安公公替在下求情,在下顏麵儘掃矣。”

“雜家也不是為了幫你而幫你,雜家不過是想讓韓大人明白一個道理。在這宮裡,分清對手和朋友,遠比你辦成多少差事更重要。通過今日之事,韓大人當是知道,你與雜家,怎麼也不該成為對手。”長安悠悠道。

韓京道:“在下受教了。之前在下立功心切,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安公公海涵。”

“韓大人不必介懷,若是雜家記恨你,方才又如何會為你說話。”

韓京連道了兩聲“是”,兩人便到了紫宸門外,韓京的手下在此處等著他。

“那韓大人你慢走,雜家就不遠送了。”長安停下腳步道。

“安公公!”韓京見她轉身欲回去了,忙叫住她,湊到近處低聲道:“安公公,您方才在甘露殿中所言,確有其事?”

長安有些好笑道:“難不成韓大人以為雜家會為了替你求情而欺騙陛下?”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閆旭川都已經死了那麼久了,那眼線還會在麼?”

“當然在,並且,雜家還知道她是誰。”長安道。

韓京拱手,然而不等他開口,長安又道:“但雜家不會告訴你。”

韓京一愣。

長安道:“雜家雖然喜歡交朋友,但每個朋友都不是隨便交的。要做雜家的朋友,他不僅要有這個良心,還得有這個資格。韓大人,你小心呐,若是這次再辦砸了,雜家可不會再為你求第二回情。”言訖,她留給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轉身走了。

接下來幾日,是省試開考的日子,全國各地的學子雲集盛京,朝中中高級文官都得將精力放在此事上,慕容泓便暫停了夜朝,隻在午後召鐘慕白與慕容懷瑾等人商議對雲州用兵之事。

這日,嘉言偷摸地塞給長安一張紙條。

長安展開一看,卻是燕喜約她見麵。

“喲,想不到你堂堂長樂宮侍女總管,卻也肯做這等替人跑腿之事。”長安打趣嘉言。

嘉言伸手輕撫發髻上一支新添的荷花金簪,道:“自然是看在它的麵子上。”

長安恍然。

“哎,你何時與燕喜勾搭上的?我還以為你眼裡隻有嘉容呢。”嘉言道。

長安吊兒郎當道:“嘉容在我麵前時,我眼裡自然隻有她。但她不在我麵前時,我這眼睛也不能不看彆人不是?就比如現在,我眼裡就隻有你。”

嘉言聞言,剛想笑,下一刻神色卻又黯淡下來。

長安心思一轉,就知她定是想起了趙合那廝。

“看起來隻要是男人,不管有根沒根,都是一樣的。亂花漸欲迷人眼,誰能單戀一枝花?”嘉言歎道。

“既然你都知道,何不看開點?難道你還指望趙合能愛你一輩子不成。找個機緣讓陛下將你賜給他,然後跟他生幾個孩子,在侯府裡當個不大不小的主子,餘生不必伺候彆人,還有彆人來伺候你,錦衣玉食優哉遊哉,不就得了嘛。”長安道。

“你們這些負心人,又怎會懂得我們身為女子的苦處!”嘉言啐她一句,轉身走了。

長安看著她的背影愣了半晌,喃喃道:“是啊,我不懂身為女子的苦處,因為我是個太監嘛。”

午後,長安來到燕喜約她見麵的地方,見燕喜麵有憂色地站在一排石榴樹後頭,連她到了都沒發現。

“怎麼?衛尉所的人查到你頭上了?”長安抱著雙臂往牆壁上一靠,曲起一腿腳底向後抵著牆麵,閒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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