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一方勝利的笑意剛剛滲入眼底,便見慕容泓從禦案上拿起一本奏折,道:“這本折子,是剛剛繼任趙王之位的劉光初寫來的。他在折子裡彈劾丞相勾結逆首裡通外合,害他劉家滿門被滅,求朕為他做主。他所提供的證據是,丞相你的幕僚孟槐序,其真正身份乃是贏燁的亞父。朕已向陶夭求證過,她證明孟槐序確實是贏燁的亞父,原名叫做孟夏,字,槐序。丞相,關於此事,你可有話要說?”
慕容泓話音落下,朝堂上一半嘩然一半驚愣。
趙樞回過神來,忙拱手道:“陛下,此乃誣告,孟槐序不過是臣偶爾尋得的一名幕僚而已,且已失蹤了大半年,臣又怎會與他裡通外合?”
“丞相不要避重就輕,趙王這封折子的重點,難道不是這孟槐序的真實身份是贏燁的亞父麼?你堂堂丞相,居然收逆首的亞父做幕僚,這背主叛國的嫌疑,可是比我兒子還要大得多了。”鐘慕白側過臉瞟著趙樞,見縫插刀。
“陛下,即便這個孟槐序真是贏燁亞父,臣也是為他一時所蒙蔽,並不知他的真實身份。”趙樞道。
慕容泓一臉為難道:“朕自是願意相信丞相的,然而朕相信也無用啊,方才卿等眾口一詞,事關國家大事,寧可錯殺,也不可輕縱,朕豈能一意孤行?”
趙樞:“……”
這封奏折一祭出來,趙樞立刻反應過來方才關於鐘羨是否清白的那番討論,不過是慕容泓在提前設套而已。他與他的黨羽方才扣了多大的罪名在鐘羨頭上,此刻自己頭上的罪名便有多大。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便是。
慕容泓,他到底是有備而來。
“陛下,這封奏折未經丞相府便到陛下手中,其來曆是否可靠,陛下可有驗證過?”一名臣子忽然道。
慕容泓抬起眸來看向那名發言的臣下。
他的臉生得極美,這種明豔而清雋的美很容易掩蓋住他本來就不太展露的鋒芒,從而讓臣下常常忽視了他作為一個正在走向成熟的帝王那日漸隆盛的威儀。
但此刻,那名發言的臣下被慕容泓清淡如淺水的目光輕輕一掃,立馬便覺得脊背一陣發寒。
“原來,如今下頭遞上來的折子,非要經過丞相府檢閱後到朕手中的,才有可信度了麼?”慕容泓語氣淡淡地問。
那名臣子被那股寒意所懾,忙誠惶誠恐地俯首道:“陛下請息怒,微臣並無此意。”
“不過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朕,這奏折,斷不能彙總到一個人手裡後再呈交給朕,因為萬一其中有些奏折與那經手之人切身相關,怕不是就會被當做來曆不可靠的給涮下去了。”慕容泓抬眸看向丞相,話鋒一轉道“孟槐序就是贏燁的亞父孟夏這一點毋庸置疑,當初他失蹤之時,朕還曾讓京兆府發下海捕文書去捉拿他。至於發海捕文書捉拿他的原因,卿等可能不知,丞相與皇後卻是心知肚明的。”他說至此處,故意頓了頓。
趙樞的心也跟著沉了沉,慕容泓言下之意,雖然海萍死了,但如果他定要算這筆賬,他會讓皇後出來作證?
“舊事朕不欲重提,眼下朕想說的是,比起相信鐘羨與丞相都有通敵賣國的嫌疑,朕更願意相信此乃逆首那邊設下的一計,目的就是為了挑起本朝太尉與丞相的爭端,讓我們內訌內耗無暇他顧,以便他們伺機而動渾水摸魚。朕,偏不遂他們的意。廷尉何在?”
李聞出列道:“臣在。”
“下朝後,即刻無罪釋放鐘羨與其隨行,令其回去與家人團聚。”慕容泓道。
李聞領命。
“丞相。”慕容泓將劉光初的奏折遞給一旁的張讓,“這封奏折裡還提及了旁的一些與你有關之事,朕就不在朝堂上說了,你把這折子拿回去,在府中好生反思。”
此言一出,趙樞的黨羽們心中都是一慌。陛下這是什麼意思?要停丞相的職讓他閉門思過?
比之他們的驚疑不定,趙樞卻似毫無抗拒之心,從張讓手中接過奏折後,他平靜地行禮道:“臣遵旨。”
散朝後,慕容泓出了宣政殿,對站在殿門外的褚翔道:“你即刻去廷尉府大牢把長安接回來,記住,不許讓旁人碰她。”
不許讓旁人碰他?誰要碰長安了?又不是什麼香餑餑。褚翔一邊腹誹一邊一頭霧水地領旨去了。
慕容泓又吩咐長福:“去太醫院叫許晉到長樂宮東寓所長安的房中候著,你今日也不必來甘露殿當差了,就在東寓所幫著將她安頓妥善便可。”
長福欣喜道:“奴才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能寫到兩人見麵的,可是時間來不及了,為了不匆忙而就,再寫,親們見諒。
另外,評論區名媛→真·淺淺·詩人已經用詩把安哥泓妹開車的場景描述了一遍,親們看完了彆忘了給她買橘子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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