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哥(2 / 2)

女宦 江南梅萼 9900 字 10個月前

“那他今日來找你做什麼?”鐘慕白問。

“沒什麼,就是說長安那太監在宮外買了宅子,明日來接紀姑娘和李展去他那宅子裡住。”鐘夫人本來還有一肚子的牢騷要跟鐘慕白抱怨,比如說鐘羨又是將自己秋暝居那邊的侍衛送給長安看家護院啦,又是讓她在府裡挑得用的丫鬟小廝送去幫襯長安啦,但看鐘慕白那但凡再聽到鐘羨一星半點不是就要拉他去上家法的模樣,她哪裡還敢多說半個字?

“既然沒什麼事了,那就安置。”鐘慕白站起身道。

鐘夫人扁著嘴伺候他寬衣解帶上了床,鐘慕白合上眼,心中長舒一口氣,暗道:總算不用聽著嘮叨入睡了。

鐘夫人也合著眼,肚子裡卻是愁腸百結,心道:這也沒個商量的人,瞧羨兒對那太監這般上心的勁兒,萬一他真是個……那可如何是好?不行,決不能這般聽之任之下去了。既然好話羨兒他聽不進去,那就彆怪她這當娘的直接放大招了!

次日一早,長安用青鹽擦牙的時候嘴唇一陣刺刺的疼痛,漱完口,她攬鏡自照,發現今天的嘴唇好似格外紅豔。

“發-浪的死男人,一點都沒有從前可愛了!”長安發狠地將銅鏡麵朝下拍在櫃子上,一邊穿官袍一邊在腦中盤算著今天要做的事。

想起趙合,她不免就想起昨夜她問慕容泓,待移滅丞相一族後,皇後怎麼辦?

他不假思索:“若她識相,朕可以留她一條性命。”

雖然知曉他與趙宣宜之間不存在什麼感情,但她還是被他語氣中的冷血刺了一下,隨口說了句“做你的皇後可真倒黴。”

他居然還笑了,摟著她甚是親昵道:“你說得對,除了你之外,誰做朕的皇後都會倒黴。”……

這是個無情的男人。或許他曾經不是,但現在絕對是如假包換。和一個無情的男人在一起會怎樣?當他眼裡心裡隻有你時,他能讓你感覺全世界都是你的,然而當他眼裡心裡不再有你時,毫無疑問,他連重新開始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年輕俊美,一國之君,待他大權在握,她能指望他愛她一輩子不變心?長安自覺沒這麼大臉。她不拒絕和他共同體驗一下這來之不易的感情,但她不想因為這份感情而被他困住,所以,皇後什麼的,愛誰做誰做,反正不是她就行。

長安到了內衛司,將房款一萬兩千兩銀票給了謝雍。一萬兩千兩銀子,她一年的俸祿折合銀子才五百兩,也就是說那六七百個平方需要她這樣秩俸千石的中層官員不吃不喝二十四年,才能買得起。這麼一算她就有些肉疼,想著這筆錢應該叫慕容泓出才是,萬一以後她跑路了,這宅子還不是落在他手裡?

這種肉疼情緒一直持續到她翹班跑回自己的新宅子裡,看到紀晴桐那明豔無雙而又溫婉可人的笑靨時才稍微減輕了些。

是時紀晴桐正在糾結住哪間房合適的問題,見長安來了,她目光略略一掃又見他腰間配著自己給他繡的那枚荷包,紀晴桐一張嬌花般的小臉瞬間便緋紅如迎春第一朵桃花,卻仍是溫婉大方地與她見禮,道:“安公子,你回來了。”

許是扮男人久了,長安在心理上偶爾也會慣性地代入男人的劣根性,見到如嘉容紀晴桐這般美貌又好脾氣的女子,便忍不住欠欠地想要調-戲一番。

“以後都一個屋簷下住了,還叫安公子這麼生分?叫安哥。”長安道。

紀晴桐雙頰紅得幾乎要滴血,聲如蚊蚋道:“安哥哥。”

安哥哥?長安骨頭都教她叫酥了一半,還有一半酥在她那嬌豔欲滴的美色裡,真是恨不生為男兒身啊!

眼角餘光瞄見遠處有人正往這邊走來,長安收起垂涎之色,一本正經道:“嗯,以後你就住在北邊三間正房的東邊那一間,廂房留給李展和你弟弟住。”

紀晴桐應了,又從隨身帶著的包袱裡拿出另一隻稍大的荷包,遞給長安道:“安……哥哥,這是你以前交我保管的銀票,現在可以還給你了。”

“誒,我這剛開府,家具物什俱要采買,丫環婆子也不齊全,正是花錢如流水的時節,你這時候將銀票還我,莫不是想撂挑子?我哪有時間置辦這些啊?”長安道。

紀晴桐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幾千兩也太多了些,就算要采買家具和下人,也用不了這麼多……”

“多你就留著,這過日子總要花錢的嘛。你也彆束手束腳的,以後你就是這兒的女主人了,這家該怎麼管就怎麼管,銀子該怎麼花就怎麼花,彆舍不得,你安哥哥能掙錢,嗯?”長安這話是越說聲音越低,聲音越低臉越往紀晴桐那邊湊。

“嗯哼!”身後傳來一道清嗓子的聲音。

長安立馬站直身子,回頭一看,卻是耿全。

“喲,耿侍衛,你怎麼來了?”

長安與耿全鐘羨都是一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彼此間交情自然與旁人不同,是以耿全也不與她見外,笑著道:“自然是我家少爺派我來的。”說著他瞄一眼長安身邊的紀晴桐,明知故問:“安公公,方才你挨紀姑娘那麼近,乾嘛呢?”

“哦,我是在看這太尉府的夥食也忒好了,將我這妹妹養得白裡透紅與眾不同,改日我必當親自上門去謝謝鐘太尉鐘夫人才行。”長安煞有介事道。

耿全忍著笑道:“好說,好說。安公公,我家少爺讓我帶來的人都在前院呢,你現在可要去看看?”

“好。”長安當即彆過紀晴桐與耿全一同向前院走去。

“今天早上好似沒見著鐘羨,他今日沒去理政院?”長安邊走邊問。

耿全道:“少爺今天休沐,早上陪夫人去天清寺上香去了。”

長安了然。轉眼到了前院,院子裡站著十名侍衛模樣的人,另有十名仆役,男女老少都有。鐘羨做事頗有分寸,護院他全包了,但是仆役他隻是派了這十個經驗老到的來,留了空間給長安自己招人。

對鐘羨長安自是十分信任的,對這般安排自然也沒什麼異議,隻告誡眾人她在時有事找她,她不在就找紀晴桐。李展暫時負責采買事宜,畢竟對盛京他要比紀晴桐熟得多。

粗略地做好安排後,她沒回內衛司,帶著人去了惠民堂。

惠民堂正忙,原本放布料的大堂裡全放了凳子,坐滿了老弱婦幼,角落裡兩名大夫正給人診病,羅掌櫃還在櫃台那邊,正一邊聽一位佝僂著背的老頭說話一邊在冊子上記錄著什麼。

一位侍者模樣的人眼明心亮,見長安一行停在門外,當即便笑容可掬地迎上來道:“公子大駕光臨惠民堂,可是來積德行善的?”

長安被問得囧了一下,問:“你們這兒管事的呢?”

那侍者便領她進門往二樓去,途中羅掌櫃抬眸見是長安,欲待擱筆過來打招呼,長安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自己跟著那侍者去到二樓。侍者敲了敲東邊一扇門,鬆果兒過來開門一看是長安,忙點頭哈腰地將她請進房中,吩咐帶長安上來的侍者奉茶。

長安讓他將賬本拿出來翻了翻,見主動前來捐款的人並不多,其中大部分居然還是這惠民堂的左鄰右舍,一時不免啼笑皆非。不過她很快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鐘羨,後麵跟著捐款數額三百兩銀。

“鐘羨來過了?”長安問。

鬆果兒答是,說他是昨天傍晚過來的。自做了這惠民堂的主事,長安特許他不必每天都回宮去了。

長安琢磨著這三百兩銀,少傾腦中靈光一現,鐘羨眼下的秩俸還不如她多,隻有六百石,是典型的官微權重。三百兩銀,貌似正好是他一年的俸祿。

其實長安早就發現了,在這金錢方麵,鐘羨他就是個典型的啃老族,自己並沒有什麼生錢的門道。當然了,作為鐘府的獨子,在這個社會,無論是世人還是他自己,都會默認鐘府現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他確實也不需要在意手裡花出去的銀子到底是他爹娘的還是他自己的。

但是給惠民堂捐款,他卻用了唯一屬於他自己掙的那份錢——他的俸祿。這份心意純粹得有幾分可愛了。

長安眼中浮現一絲笑意,對鬆果兒道:“將雜家的名字也寫上去,雜家要捐五百兩銀。”

鬆果兒正張羅著要去磨墨時,方才那侍者送茶上來,對他道:“鬆管事,樓下來了一位玉梨館的人,說是有急事找您。”

鬆果兒看長安,長安道:“你下去看看。”

鬆果兒應聲下去,不多時又匆匆上來,對長安道:“安公公,玉梨館的人說薛姑娘一個時辰前出去給她爹抓藥,至今未歸。玉梨館派人去藥房詢問,得知薛姑娘早就抓完藥走了,如今找遍昇平街周圍也不見薛姑娘人影,怕是出了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沒想到烏梅隨意一寫,親們居然都那般關注泓妹的那個“提溜”,烏梅可不可以說泓妹之所以能提溜長安,不是因為他力氣有多大,而是因為咱們安哥瘦?(訕笑)

今天終於趕在十二點之前了,親們早點睡啊,晚安,好夢(づ ̄3 ̄)づ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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