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羨那樣和女人睡一張床還規規矩矩不逾雷池半步的男人簡直是國寶!
次日一早,長安在慕容泓的妝台前看著鏡中自己脖頸上那枚除非穿高領毛衣否則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的吻痕,恨恨地想。
慕容泓昨晚奏折沒批完就上床陪長安,今早還未到寅時便起來繼續批閱奏折了,眼角餘光接受到一旁長安死亡射線一般的目光掃視,他側過臉笑道:“你過來,朕教你一招,保證可以完美掩飾。”
長安瞪著他沒好氣道:“我信你才怪,你若有這辦法,自己何必還圍著紗巾呢。”
慕容泓神秘兮兮:“這方法隻對你有用,對朕不管用。”
長安半信半疑地來到他身邊。
“蹲下來。”慕容泓道。
長安不情不願地蹲下。
慕容泓側過身,一手固定住長安的下頜,一手執筆,飛快地在她額上寫了幾個字,寫完後一臉自得。
長安生氣地打開他還托著她下頜的手,道:“就知道不能相信你。”
“誰說的,你自己去看。”慕容泓不服氣道。
長安再次跑到他的鏡前一照,見自己額上用朱砂寫了“如朕親臨”四個字。
“如此,不管什麼人見到你都得先下跪行禮,自然也就沒人顧得上看你的脖子了。”慕容泓語調中難掩笑意。
“你這麼能,你咋不上天呢?”長安轉身去他的浴房用冷水將額頭上的字跡洗乾淨。
慕容泓見她像是真的動氣的模樣,一時有些心虛,待她從浴房出來後,他道:“要不朕在你脖子上畫一枝桃花吧,定能完美遮掩。”
長安在心裡權衡一下利弊,迅速地做出了決定。
在甘露殿睡了一夜,脖子上多出一枝桃花,總比在甘露殿睡了一夜,脖子上多出一枚吻痕要好解釋得多。
慕容泓見長安同意了,遂放下筆,讓長安仰著脖子,琢磨如何構圖。
長安身高比一般女子高,脖頸也生得修長,這般仰著的時候,不論是姿態還是模樣都極為勾人。而慕容泓看著看著,也就又親了上去。
“你還來?!”長安怒而推他。
慕容泓抱緊她不放,在她頸間笑著道:“一枝桃花呢,隻遮掩一枚紅痕豈不浪費?”
長安心中老淚縱橫:你丫一貓係男,好好把你厚顏黏人的一麵藏起來不行麼?
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日司隸部的人都發現安公公脖頸上畫了一枝清豔絕俗的桃花,但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冷峻,讓人縱使心中再好奇都不敢上前多問一句。長安遂得安寧。
辰時末,葛月江忽然來報,說是水井坊的牢頭和廚子主動交代了下藥殺人始末,說是受人指使,但不肯說是受誰指使,問長安要不要親自去審一審。
長安擺擺手,對葛月江道:“既然還不肯交代,那就先關著吧,不著急。”
從慕容泓那裡知道了梁王父子的底細之後,這與張君柏的初次交鋒,她已是勝券在握。
到了飯點,長安剛走出司隸部的大門準備回自己宅子裡去吃飯,鐘羨叫住了她。
乍看到長安脖子上那枝分外紮眼的桃花,他也是驚奇了一瞬,不過他並沒能認出這是慕容泓的手筆。慕容泓那樣的人,就算平日作畫也不會拿出來請人賞鑒,所以鐘羨認得他的字,卻認不得他的畫,隻當是長安一時興起又整新花樣,遂也沒有多問,隻道:“那日你托付我之事,我已著手去做了,恰我爹手下還有幾位尚未婚配年少有為的將領,品貌家世都是上佳的,你要不要尋個時間親自過去看看?”
長安失笑,道:“又不是我嫁,我看什麼。改日尋個地方,我帶紀姑娘過去讓她自己相看去。”
鐘羨看她一眼,微有些詫異道:“你倒是開明。”
“這不是開明,而是本應如此。你想啊,這婚姻大事乃是一輩子的事,誰能替另外一個人做主負責啊?就該讓人自己相看做決定去,如此,以後不管過得是好是壞,是苦是甜,都怨不著彆人不是?”長安道。
鐘羨愣了一刹,不知想到什麼,粲然一笑,道:“你說得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