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2 / 2)

女宦 江南梅萼 5770 字 8個月前

“既如此,我亦不能辜負了姑娘的信任。”張君柏起身,將房裡的燈燭滅了大半,隻留了一對龍鳳喜燭照明。

房裡的光線驀然暗了下來,紀晴桐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忙縮進被中麵朝床裡躺下,將被子拉得高高的,邊角都朝裡側掖好,仿佛這樣便能保護自己不受侵犯一般。

張君柏脫了外衣掛在屏風上,穿著中衣上了床,躺進了床外側那條被中。

他本是世家子弟,自小身份金貴,雖為人處事自有原則,從不做欺男霸女之事,但若論對女子有多尊重,那也談不上。世情如此,他也不過是眾多貴胄子弟之中的一員罷了。之所以對紀晴桐如此禮遇,一半是因為她的確招他喜歡,另一半則是看在長安的麵子上。

既然她都不介意與他同床共枕,他自然也不會拘泥於什麼君子風度而在外頭枯坐一夜。

察覺到他真的上了床,且就躺在距她咫尺之遙的地方,紀晴桐一顆心在胸腔裡跳得好大聲,大聲到她都擔心會被他聽到她的心跳聲。

張君柏自然是聽不到她的心跳聲的,事實上他這一天天的要考慮的事情很多,人也甚少有空閒,待到上床時,身體基本上也很疲乏了,入睡並不艱難。

但今夜上床不久,他便發現,想睡著,很難。

他習慣在入睡前放空思緒,因為睡前想得太多不利睡眠,還容易多夢。但今夜的感覺有些反常,心裡躁躁的,鼻端又一直縈繞著一絲若有似無卻不絕如縷的幽香,更是加重了他心裡的這股燥氣。

他側過臉看了眼一旁的紀晴桐,發現她用後腦勺對著他,整個腦袋都快縮進被子裡去了,然而一大把青絲就這麼蜿蜒在枕邊,其中稍長的幾縷甚至都落到他的枕上來了,想必是躺下時太過緊張,忘了把頭發理好。

那若有似無的幽香,是這發絲上散發出來的麼?

張君柏伸手將落在他枕上的發絲拈起,放回她那邊。

他已經儘可能地放輕動作,但光線昏暗視線不佳,動作間大約還是扯到了她的頭發,她因此而瑟縮了一下。

“彆緊張,是你的頭發落到我枕上了。”張君柏一開口,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口乾舌燥。

那鵪鶉般縮著的姑娘僵了一會兒,一隻白皙柔軟的小手從頸側伸到腦後,努力將那一把青絲全部收攏,捋到胸前去了,蓬鬆的烏發間隱約露出一隻瑩白漂亮的耳朵。

張君柏盯著那隻可愛的耳朵,忽然就找到了自己心裡那股讓自己夜不能寐的燥氣的來源。那是因為,他對躺在他身邊的女子有欲念。

他是個正常男人,對一個吸引自己的女子產生欲念並不可恥。他原本的確沒打算讓她做他真正的妾室,但是今天短短的接觸下來,他發現她與他頗有些一見如故的默契感。自鬆音死後,他已經很久沒能與一個女子如此愉悅融洽地說過話了。

她甚至比鬆音更得他意,因為鬆音畢竟出自小門小戶,在他麵前不是放不開便是太急於表現,失了些從容嫻雅的味道。

但她不是。她在麵對他時始終很放鬆,縱有拘謹,也是因為不太相熟之故。她方才大膽邀他同床而眠,大約是不忍心見他枯坐到天亮,但等他上床之後,卻又緊張得連氣都不敢喘了,真是可愛又可憐。

張君柏發現自己難得的有些衝動,他也沒有刻意去壓抑,順其自然的開口道:“紀姑娘。”

可愛又可憐的姑娘繼續瑟縮著,過了半晌才輕“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你可願做我真正的妾室?”張君柏問。

紀晴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猛然睜大了眼睛。她不明白張君柏為何突然這麼說,這是……一種試探嗎?她該如何作答?

“……張公子為何有此一問?”她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謹慎地問道。

“姑娘曾言跟我走是想求幾年庇護,但今日相處下來,我覺著,縱給你一世庇護也無妨,隻要你願意。”張君柏道。

紀晴桐腦中有些混亂,但很快便又清醒過來,因為她知道自己若此刻答應他,隻怕他勢必會對她做那種事。她如何能接受?定然會被他看出端倪的。

“張公子一番美意,我心領了。隻是我與張公子相識不久,實難托付終身,還請公子見諒。”因為實在不知該如何措辭才好,紀晴桐索性實話實說。

她話沒有說死,張君柏便順著她的話道:“是我莽撞了,請姑娘切莫介懷。”

紀晴桐緊張得手心都濕了,見張君柏並無強迫之意,這才略略放鬆下來。

這一夜兩人相安無事。

作者有話要說:為免後續情節發展得太過突兀,所以花點筆墨寫一下這兩人,不會太多,這一段就到此為止了,繼續長安與泓妹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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