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徐良瞥了一眼,沒接。
長安道:“這不今天剛發了月例麼,奴才和長祿長福想著公公您平時教導我們幾個沒用的著實辛苦,合該孝敬一番才是。隻可惜奴才們例錢微薄,湊起來才這麼一點兒,禮輕情意重,還請徐公公不要嫌棄。”
徐良接過那包銅錢,掂了掂,道:“算你這奴才懂事。待會兒若真有醬肘子……”
“不消您吩咐,奴才知道該怎麼做。”長安點頭哈腰道。
“得了。”徐良將銀子揣入懷中,轉身回寓所休息去了。
長安收起笑容,一轉身卻嚇了一跳,彤雲不聲不響地站在她身後。
“彤雲姐,您找我有事?”長安一貫小意討好的模樣。
彤雲看她這樣,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說起,憋了半晌道:“長安,陛下對你不錯。”
長安沒心沒肺道:“奴才知道,陛下救過奴才的命,那可是奴才的再生父母。”
彤雲微微蹙眉。
長安湊近她低聲道:“彤雲姐,奴才有個疑問。剛來甘露殿那天,陛下說他身邊的內侍換了幾茬了,奴才能問一下那些換下來的內侍都去哪兒了嗎?”
彤雲看她一眼,道:“能問出這句話,想來你也不是那沒腦子的,倒是我多餘了。”
長安笑道:“彤雲姐這是關心奴才,奴才感激還來不及,怎能說多餘呢?”
彤雲不置可否,轉身進殿。
長安正想離開,眸光一轉卻見不遠處兩名宮女拎著食盒嫋嫋婷婷地向甘露殿走來。
彼時夜幕方臨,侍女們還未來得及將殿前宮燈全部點亮,光線昏暗,看不清那兩名宮女的臉。
見兩人走得近了,長安道:“站住。”
剛走了兩步的彤雲停步轉身。
兩名宮女道:“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長安道:“陛下正在殿內歇息,待他醒了傳膳時你們再過來,先回吧。”
兩宮女互看一眼,其中一名宮女一邊向長安走來一邊道:“公公,您看送都送來了,這食盒是暖籠,保溫得很,不如就先放在甘露殿吧。”
“你站住!”長安驀然警惕起來,眯縫著眼打量那宮女道:“我看你怎麼這麼眼生呢?中午給甘露殿送飯的那兩位姐姐呢?”
宮女眼神一凜,忽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半尺餘長的利刃,凶豹般向長安撲來,後麵那名宮女見狀,將食盒一扔,飛快地向甘露殿跑去。
長安看著宮女拿刀紮向自己,腦海中忽然閃過上輩子的最後一幕,其情其景,與眼下簡直如出一轍。
晃神間,那要命的刀尖已然快要紮到胸口,長安大驚,想躲,然她終究不是練武之人,論行動之敏捷又如何比得過這會武的宮女?
噗!一聲兵器入肉的微響,雪亮的刀尖從擋在他身前的彤雲的胸口穿了出來,鮮血淅瀝。
長安近乎呆滯地看著麵色瞬間慘白的彤雲,不知她為何會替自己擋刀。
“走啊!”彤雲用力一推她的手,忽地嘔出一口血來,猛然回身抱住了那宮女。
長安一個激靈,如夢初醒,當即回身就跑,邊跑邊聲嘶力竭地尖叫:“有刺客!護駕!”
淒厲的聲音瞬間響徹整個甘露殿。
行凶的宮女急了,一把推開瀕死的彤雲,從她背上拔出尖刀就向長安追來。
殿前侍女尖叫著狼奔豸突。
褚翔不愧為禦前侍衛,長安尖叫尾音未落,他已出現在甘露殿前。
看見他臉的那一刻,長安隻覺從未發現他如此英偉。然而眼角餘光卻見一條人影趁亂閃進了甘露殿,看那背影,似乎就是徐良。
這麼一會兒功夫,褚翔已和身後那名宮女交上了手,宮女會武,纏住了褚翔。
慕容泓絕不能出事,否則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要遭殃。長安一咬牙,撿起掌燈宮女丟在廊下的掛杆便向甘露殿內衝去。
殿內倒著四名宮女,勃頸上都有致命刀傷,看那傷口,凶手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老手。
長安心都涼了半截,一路衝到內殿,卻見慕容泓披頭散發躺在地上,身邊一把帶血的刀,身下一大灘血,如玉山崩塌名花委地,無聲無息。而那名宮女則臉朝下趴在他身邊,左背上一片鮮血淋漓,一動不動。
徐良手裡拿著一座帶血的銅燭台,目光驚慌而尷尬地看著衝進來的長安。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