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覺醒來,不知時辰,估摸著已經是後半夜了。
榻上慕容泓呼吸深勻綿長,似乎仍在熟睡中。
長安手腳並用地爬到榻邊抬頭一看,見慕容泓在薄被中睡成扁扁的一條,連該鼓的地方都不鼓,忍不住心中嘖嘖:曾聽人言瘦的男人那玩意兒大,上輩子因為她不喜歡瘦的男人,所以也沒驗證過。可如今看這小瘦雞的模樣,八成是個唇膏男啊!嘖!想想以後三千佳麗共用一唇膏……畫麵太美長安想不下去了。
她趴在地上往腳踏後一看,她的心肝寶貝兒小金庫果然還在。她喜滋滋地伸手將它慢慢拖出來,可一拖之下就覺得不對勁:怎會這麼輕?簡直輕若無物。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再小心行事,一把將箱子拖了出來,打開一看,頓時傻眼了。箱子裡果然空無一物,她的銀票,她的金子,她的珠寶呢?
長安懵了一會兒後,猛然抬頭看向床上那個嫌疑最大的偷金賊!結果卻看到方才還仿佛熟睡的慕容泓正一手支著額側,側躺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長安:“……”
“陛下,您的良心不會痛麼?”好不容易找回了思緒,長安捂著胸口一臉苦痛地問他。
慕容泓紅唇彎起美目粲然,流瀑般的青絲蜿蜒在枕上,笑得如同一朵在夜色裡靜靜綻放的曇花,輕聲道:“完全不會啊。”
長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早知道他已經動了她的小金庫,那天那一百兩銀票她又何必拿出來呢?尼瑪這種痛比戒尺打屁股痛一萬倍,簡直掏心挖肺啊!不行了,她快撐不住了。
“難受就哭吧,朕恕你無罪。”慕容泓見她眼珠子都發了紅,善解人意地開口道。
殊不料長安那眼珠子根本就是氣紅的,人生第一桶金就這麼沒了,她一瞬間連死的心都有了。
有道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見他偷了她的小金庫不說,還在那兒幸災樂禍地勸她哭。長安氣急攻心,一時頭腦發昏,就做了件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的事。
她腳一蹬竄上龍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倒慕容泓並騎坐在他身上,捧著他的臉就胡亂親了上去。
沒辦法,這小瘦雞渾身上下能讓長安看得上的也就這張臉而已,所以要對他下手,也隻有對他的臉下手了。
慕容泓被她這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的動作驚得完全呆掉了。彆說現在他成了皇帝,就算是以前,他還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這樣一個人敢對他做這樣的事。
長安在他滑滑的臉頰上色氣十足地舔了兩下之後,忽然想起正事還沒做,怎麼的也得奪了這小瘦雞的初吻才行。一個皇帝的初吻讓一個太監給強奪了,估計夠他耿耿於懷一輩子吧!
念至此,她小小的舌尖鯉魚擺尾般靈活地一滑,就滑進了那張天底下最尊貴的嘴。鼻尖相蹭唇齒相依,要多纏綿有多纏綿。
慕容泓直到此時才猛然回過神來,伸手就把長安給掀了下去,支起身子瞪著躺在他榻沿上的奴才,臉頰陣白陣紅地斥道:“你瘋了!”
長安死豬不怕開水燙,雙腳亂蹬地撒潑道:“奴才何止瘋了!奴才都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吧!”
慕容泓感覺臉上被她舔過的地方緊繃繃的不舒服,怒道:“去打水給朕淨麵。”
長安閉著眼睛嚎:“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快去!”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慕容泓氣急敗壞地一腳給她踹下床去。
次日一早,劉汾帶著人進來伺候慕容泓洗漱時,就覺著慕容泓與長安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
慕容泓雖是一貫的麵無表情,但偶爾從鏡中向長安投去的目光鋒利得幾乎削鐵如泥。
長安則無精打采萎靡不振地站在一旁。本來想著奪了慕容泓的初吻多少能彌補一些她心中的悲憤,可後來一想,麻蛋雖然她的初吻也被奪了,可奪她初吻的嘉容是個女人。也就是說,跟男人的初吻,她也獻給慕容泓這瘦雞了。這簡直是晴天霹靂雪上加霜!而她自然也就活像被霜打過的茄子,垂頭搭腦了。
劉汾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將這兩人的情狀儘收眼底,心道:看這模樣,莫非昨夜這奴才沒讓陛下儘興?想想也是,昨天上午剛來過一回,晚上再來……這奴才又有痔瘡,確實也難為他了。
聽馮春提醒他注意外頭那繼子的安全後,他對長安的印象頗有改觀。雖不明白他為何要對自己投誠,但若不是真的關心他,何以能想得這般周全?如今他倒是有點兒明白了,這奴才雖然受寵,可日日被陛下這般蹂-躪,估計心中多少也有不忿吧。所以他投向自己,莫非是想為他自己留一條後路?
慕容泓去上朝後,長安一個人去了明義殿。
雖是小金庫被吞,可生活總得繼續。她也不可能真的為了一箱金銀和慕容泓翻臉,畢竟將來若能做到九千歲,這麼區區一箱金銀算什麼?他現在如何對她的,將來十倍奉還就是了。
明義殿辰時初開課,學子們卯時末就得到達含章宮。
李展剛到明義殿前,眼角餘光就看到長安躲在配殿的牆角處衝他招手。他趁同行不備,便悄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