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的必殺技(2 / 2)

女宦 江南梅萼 9736 字 10個月前

鐘羨見她一本正經毫無玩笑之意,驚詫之餘,又忍不住失笑,道:“不知你哪來這麼多歪理。”

“這可不是歪理,關鍵時刻能保命的。上次拜托你給越龍辦戶籍一事,還請你再去料理一下,務求不留首尾啊。”長安道。

鐘羨看她。

長安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拜托拜托。”

鐘羨無奈,道:“知道了。”

送走了鐘羨,長安回到長樂宮,劉汾一見她忙迎了上來,問:“他怎麼說?”

長安一臉深沉,道:“他並不知此事,不過他答應我回去之後會幫忙在太尉府暗地裡調查此事。若能知道是誰助越龍改頭換麵,那麼幕後主使也就快浮出水麵了。”

劉汾思忖片刻,道:“與其這般麻煩,我們何不派人直接去戶曹打聽?”

“乾爹在戶曹有相熟的人麼?”長安問。

劉汾搖頭。

長安道:“既然沒有熟人,又怎會讓我們問出實情來?對方既然把局都布進宮裡了,那方方麵麵必然都是打點好的,不會讓我們輕易地抓住把柄。”

劉汾道:“也是。那此事,就拜托你多盯著點了。”

長安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乾爹您跟我客氣什麼?”

打發了劉汾,長安回到甘露殿內殿,對著慕容泓歎道:“唉,咱們這一個□□臉一個唱白臉,真是把鐘羨玩弄於股掌之間啊。”

慕容泓斜眼過來,目光如月下秋霜:“怎麼,心疼了?”

“是啊。”長安手捂胸口,痛苦萬分道“目送他離開的時候,奴才心疼得差點就把他叫回來,告訴他陛下就是想利用他的正義感來對付鐘太尉,千萬彆上當啊。”

慕容泓劈手砸過來一隻枕頭。

長安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凶器,嘖嘖道:“觀陛下此招眼明手捷快如閃電,來勢洶洶八麵威風,想來陛下龍體已然大好,不妨下榻來走兩步唄。”

慕容泓眯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彆以為朕躺在床上就治不了你。”

見他仰頭似欲叫人進來,長安忙抱著枕頭來到榻邊表忠心道:“陛下,奴才一切所言所行都不過為了哄您開心而已。奴才心疼他做什麼?奴才巴不得他們父子回去打起來才好呢。奴才就心疼您,最心疼您了。”

慕容泓眉間一皺,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重要之事,衝長安勾勾手指。

長安附耳過去。豈料慕容泓突然伸指扭住她耳朵,道:“死奴才!既然是恭維的話,就彆讓人聽著那麼違心。一開口奉承就讓朕想命人拖下去打板子的,除了你也沒誰了。”

長安如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一般胡亂掙紮著,一邊哀哀呼痛一邊抗議道:“陛下,您身為一國之君,居然以如此卑劣的伎倆引奴才入彀,您的良心不會痛嗎?您再不放手,奴才可要反抗了?”

“嗬!竟敢威脅朕,你反抗一個朕瞧瞧?”慕容泓捏著她的耳朵不放,好整以暇道。

“遵命!”長安借著地利之便,忽然將手伸進被中摸到他腰上撓了一把。

慕容泓沒想到她有此一招,猝不及防之下忙放手回護被撓之處。

長安趁機護著耳朵跳至一旁。

慕容泓瞪著長安,一雙烏眸亮澄澄水汪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是害羞還是惱怒,外強中乾地嗬斥道:“放肆!”

長安委屈:“是您叫奴才反抗一個給您看看的,奴才隻是奉命行事啊。”

慕容泓見她死不悔改,張嘴就欲喚人進來收拾她。

長安眼疾手快,不等他出聲便直撲榻上,隔著薄被一邊撓他癢癢一邊求道:“陛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奴才這一次嘛,求您了求您了。”

“哈哈,哈哈哈,死奴才還不住手!哈哈哈……”慕容泓本想繃住,可一向怕癢的他哪裡繃得住?被長安撓得一邊笑一邊掙紮,奈何他久病在床體力不支,哪裡反抗得過龍精虎猛的長安?

“您答應不生奴才的氣,不罰奴才,奴才再住手。”長安跪在榻沿上,料定了這副情狀下他不敢叫人進來給人瞧見,於是更加有恃無恐。

“哈哈,咳咳,朕不生氣,不罰你,咳咳咳……”慕容泓又笑又咳,隻得敗下陣來。

“謝陛下不殺之恩!”長安立刻住手,一邊給他撫平弄皺的被子一邊得意地拖長了調子道。

慕容泓好不容易平複了氣息,雙頰洇紅目光幽微地看著長安,雖是無言,卻自有一番“你給朕等著”的意味在裡頭。

長安捋袖子。

慕容泓居然立刻收回目光側過身去,閉上眼道:“朕要休息了,你退下。”

長安樂不可支,忍著笑行禮道:“是。”

是夜,太尉府秋暝居。

鐘羨有些心神難安地在房內來回踱步。

慕容泓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明日早朝之上,如果父親與他的意見相左,兩人很可能當朝起衝突。

他不想、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走上歧路,他覺得自己應該去找父親談一談。

但,不能就這樣去談。這樣的開誠布公很可能讓父親麵子上過不去從而惱羞成怒,讓兩人的談話無疾而終。他必須抓些什麼籌碼在手裡才好。

說起籌碼,此刻於父親而言,還有什麼能比虎符更重要?

難道自己真的要去偷父親的虎符麼?鐘羨一手撐在桌沿,看著桌上的燈盞,心中糾結英眉緊皺。

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確保自己能成功地讓父親懸崖勒馬?

比起父親的名聲,他違著良心去做些雞鳴狗盜之事又何足掛齒?

那麼虎符究竟被父親藏在了哪裡?今日聽父親說起,除非出了家賊,否則他的虎符是不可能被人盜走的。父親為何這樣說?為什麼一定要出了家賊才能將虎符盜走?

一般外人入府行竊,必然提前打探好對方有可能保存物品的幾個地方分彆在哪兒?比如說,對於他父親而言,臥房、書房,還有兵器房,這幾個地方都有可能。

但既然外人能想到,那麼他的虎符必定不在這幾個地方。

隻有家賊才能偷到,那麼家賊比起外賊來,到底有哪些優勢?優勢就在於,隻有家裡人才最了解家裡人有什麼喜好,看重什麼。如此說來,父親會否將虎符與什麼他既看重,又不引人注意,隻有自家人才能見到的東西放在一起了?

他既看重,又不引人注意,隻有自家人能見到的東西……鐘羨猛然抬眸:祖宗牌位!

他趁夜出了秋暝居來到太尉府最北邊的鐘家祠堂,祠堂後麵有一抱廈,住的是負責看守祠堂的家仆老黃。

老黃白天看守祠堂,晚上回去休息之前會把祠堂的大門鎖上。故而鐘羨先來到老黃的抱廈前,側耳細聽,屋內鼾聲如雷。他悄悄進入,在榻旁桌上的衣服下麵找到了祠堂鑰匙。

順利地進入祠堂之後,鐘羨關上大門點燃蠟燭,將四周打量一遍,最終將目光定在他爺爺的牌位之上。

“祖父,孫兒實是情非得已,望您恕罪。”鐘羨先向著他祖父的牌位告了罪,然後輕輕移開牌位,牌位後並無東西。

鐘羨不死心,伸手一摸,猛然發現放置牌位的木板似乎有些鬆動,他用力往旁邊一推,居然真的給他發現一個暗格。

他剛剛探手將暗格裡的盒子取出,身後卻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

鐘羨回身,發現他的父親鐘慕白正負著雙手站在門外,表情陰冷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這章還算粗長不?^_^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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