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短,長安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還問那宮女:“什麼叫嘉容不行了?”
那宮女急道:“方才大家還好好地吃著糕點呢,嘉容忽然就又喘又咳起來,一副快要喘不上氣的樣子,還有她的臉,腫得那麼大……”
“彆聲張!你快去殿前找個腿腳快的太監去太醫院找許大夫,就說發病的是我!”長安來不及聽她說完,丟下一句就往茶室奔去。一邊飛奔一邊懊惱,最近是流年不利還是怎麼回事?這腦子怎麼就跟鏽了一樣,什麼糊塗事都能做得出來?
這宮外帶進來的糕點,她怎麼能放心驗都不驗就給嘉容吃?雖說鐘羨帶給她的糕點她也從來不驗就吃,可趙氏子弟的人品,又豈能與鐘羨想比?
若嘉容真的被毒死,贏燁衝冠一怒為紅顏,發兵攻打盛京,慕容泓這虎符一交出去,兵戈再起天下大亂,他這皇帝還能當多久,可就不好說了。
想到後悔之處,長安恨不能甩自己兩巴掌清醒清醒。
茶室中,眾人正麵色驚懼地圍著躺在地上的嘉容,一見長安衝進來,嘉言忙上來道:“安公公,嘉容她……”
長安伸手製止她廢話下去,環顧室內一圈,問:“人都在這兒嗎?”
嘉言莫名其妙,愣了一下方明白她的意思,點頭道:“除了剛才出去叫你的那個,都在這兒呢。”
“吩咐下去,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離開茶室。”長安不知嘉容現在情況到底如何,但萬一真的救不過來,第一個必須要做的就是封鎖消息。
交代好嘉言,長安這才趕緊去看嘉容。
嘉容已經不在喘咳了,她已經昏迷了。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腫得有原來的兩倍大,原本白嫩的肌膚上滿是一團團的紅疹子,看著十分可怖。
長安跪在她身旁檢查她的狀況,忽然發現她似乎有些過於安靜,安靜得連胸廓的起伏都沒有。她伸手一摸她的鼻息,擦!呼吸弱得幾乎感覺不出來,頸動脈倒還在搏動。這不是昏迷,是休克啊!
長安好歹是個現代人穿過來的,上輩子被普及過一些急救知識,自然知道休克有多嚴重。如嘉容這般狀況,如不采取措施,隻怕等不到禦醫過來就要死了。
“都退開些,彆圍在這裡。”她一邊揮退圍觀的茶室眾人一邊將嘉容的身子放正,隨即對她進行胸外按壓和人工呼吸加以急救。
宮女們少見多怪,見長安一個太監又是按嘉容的胸口,又是與嘉容嘴對嘴貼在一起,還當是長安趁機占嘉容便宜,紛紛用袖子遮著臉站在一旁竊竊私語。
人命關天,長安此刻也顧不得旁的,一心隻想幫嘉容撐到禦醫過來。
以三十個胸外按壓和兩次人工呼吸為一個循環,三個循環後,嘉容開始有了一些反應,但依然處於呼吸困難的窒息中。
長安見狀,隻得繼續給她人工呼吸。
太醫院離長樂宮不近,待許晉背著藥箱帶著甘鬆趕過來時,已是兩刻之後的事了。
長安正做人工呼吸做得眼冒金星,見許晉來了,連忙退位讓賢。
許晉過來見發病的不是長安而是嘉容,以他的心智自然立時便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當即也沒多問,掏出帕子擦了擦額上跑出來的汗,蹲下-身一邊檢查嘉容的狀況一邊問旁人嘉容發病前都做了什麼。
宮女們說是吃了栗子酥。許晉要看栗子酥,宮女們說都吃完了。長安想起自己懷裡還有一塊,忙掏出手帕將裡頭包著的栗子酥拿出來,正要遞給許晉時,忽見那栗子酥焦黃光滑的表皮上似乎有個針眼大的小孔,若非她眼尖,這麼一眼看過去還真不會注意。
眼下救嘉容要緊,她也沒空細究,將栗子酥遞給許晉。一旁的甘鬆眼明心亮地接了過去,拿到一旁驗毒去了。
“幫我捏開她的嘴。”許晉一手托著嘉容的後脖頸一手拿著一隻去了塞子的小瓷瓶,對長安道。
長安忙上去捏開嘉容的嘴,許晉將小瓷瓶裡一點濃黑的藥汁倒進嘉容嘴裡,然後又放她平躺下來,從藥箱裡拿出針灸包準備針灸。
“許大夫,嘉容這情況怎麼樣?救得過來嗎?”長安問。
許晉麵色凝重,在嘉容喉部和頭頂分彆下了幾針,動作既快且準。
下完針後他方道:“很凶險。前朝有個孫婕妤,有一次發病其症狀就與她此刻差不多,也是臉部腫脹,皮膚上生風疹,呼吸困難,情況還沒她嚴重,但最後沒救過來。”
“大人,這糕點裡並無銀針可以驗出來的毒。”甘鬆在一旁道。
在旁邊圍觀的嘉言聞言,也道:“許大夫,這糕點裡不可能有毒的,我們都吃了,而且因為不夠分,我們對半分著吃的,就嘉容出現了這症狀,我們都沒事啊。”
“若是如此,那她必是吃了禁忌之物了。”許晉看著嘉容道。
“禁忌之物?什麼是禁忌之物?”一旁有宮女好奇問道。
“就是旁人吃了沒事,但她吃了就會危及性命的東西,這便是她的禁忌之物。栗子酥,莫非她吃不得栗子?”許晉皺著眉頭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