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天好累,晚上你替我在甘露殿值夜。若是陛下問起,知道怎麼說麼?”長安站起身道。
長福看了看她的脖頸,斟酌著道:“就說你……痔瘡犯了?”
長安笑著彈了下他的帽子,道:“孺子可教也!”
兩人來到甘露殿前,老遠就看到一個瘦得跟竹竿似的太監站在海棠樹下。見長安過來,負責帶那太監進來的中黃門道:“安公公,這是考工室的人,說是按你的吩咐過來找你的。”
那瘦太監聽說眼前之人便是長安,遂上來行禮道:“奴才太瘦,見過安公公。”
長安一聽就笑了,道:“太瘦?還真是人如其名。”
她叫長福自回甘露殿去當差,自己帶著太瘦走到一旁,問:“雜家的貓爬架,是你做的?”
“是。”太瘦埋著頭道,“奴才不懂規矩擅作主張,錢公公已經教訓過奴才了,還請安公公恕罪。”
“他打你了?”長安見他雙頰凹陷的臉上麵色既黃且白,問。
太瘦不敢抬眼看她,隻搖了搖頭。
長安突然伸手到他肩背處一摸,他吃痛地一皺眉,微微瑟縮了一下,終究是沒躲。
“我說你怎麼這麼瘦?是不是得了什麼病?”長安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太瘦頭更低地垂下去,道:“不是有病,是家裡窮,從生出來就沒吃飽過。”
“現在還是吃不飽?”
太瘦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來跟著雜家做事,雜家包你一天三頓飽飯如何?”長安忽道。
太瘦一怔,猛然抬起頭來看著她,滿眼疑惑地囁嚅道:“為、為何?”
長安笑道:“雜家就喜歡你這種人才。你若願意,回去收拾收拾,調你來長樂宮的聖旨頃刻就會下達的。”
能從考工室調來長樂宮,還能有飽飯吃,傻子才不願意。
打發了太瘦,長安又去甘露殿向慕容泓求恩旨。慕容泓自然就發現了她勃頸上的布帶,問:“脖子怎麼回事?”
長安麵不改色心不跳道:“給樹枝刮了一下而已,陛下不必掛懷。”不是不想告訴他脖子上這傷是怎麼來的,隻是如果如實告訴他的話,她要怎麼解釋跟鐘羨鑽小巷子的行為?
慕容泓將目光從書上轉移到她臉上,好整以暇地問:“哦?在哪兒刮的?若是在長樂宮通往麗正門的正道上,朕是不是又該把鉤盾令拖過來打板子了?”
長安腹誹:小瘦雞到底會說話啊,說來說去,不就想問我是不是跟鐘羨去鑽小樹林了麼?
此時再狡辯無疑是不明智的,承認也是萬萬不能的。
“啊,陛下,奴才忽然想起有件要事忘了辦了。”長安倏然站起身,臉上一本正經,腳下卻奇快無比地溜出了內殿。
慕容泓看著她消失在殿門外,眯了眯眼,也不做聲,收回目光繼續看書。
長安覺著身子有些乏,算算日子,恐怕又要來例假了,於是便決定回東寓所去看看月事帶還夠不夠用。經過茶室時,剛好看見嘉容拎著小竹筒出來倒茶葉,她忙裝作一個趔趄,半跪在地上。
嘉容抬頭見了,趕緊上來扶起她緊張地問道:“長安,你怎麼了?”
長安有氣無力地靠在她身上道:“我遇刺了,大約失血過多,腦中好生暈眩。”
嘉容此時也看到了她勃頸上的布條,急道:“那怎麼辦?我這就去找人去叫大夫過來給你治傷。”
長安搖搖頭,氣息孱弱道:“我已經瞧過大夫了,這失血過多,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補回來的,大夫也無能為力。”
“那、那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嘉容撇了竹筒,費勁地撐起長安的身子道。
長安點頭,道:“好,辛苦你了。”說著將大半的重量都壓在嘉容身上。嘉容咬牙堅持著,兩人歪歪扭扭踉踉蹌蹌地往東寓所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一章劇情(專為沒看懂慕容泓帶鐘羨去拜壽意圖的親準備),下章目測還是劇情~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