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討苦吃(2 / 2)

女宦 江南梅萼 9438 字 2024-04-16

此時屋裡沒有絲竹歌舞,是故陳若霖聲音雖低,卻還是叫周景深給聽見了。

他麵色一變,全沒了方才看兩人**的戲謔神態,皺眉問道:“你這回過來,是來迎接那長安的?”

陳若霖抬頭道:“是啊,順便與你說一聲,這鹽的生意暫時不能做了。”

周景深指點著他道:“好啊你個陳三日,怪不得方才我說下筆生意多付你一分抽成你都不肯換,原來這下筆生意不知要拖到猴年馬月去了!可恨這太監,斷我財路!”

陳若霖笑了笑,道:“你手頭還有多少貨?”

周景深對他全不設防,道:“最近風聲有些緊,月前到的五船貨我還沒拿出來賣,揚州雖不在盛京去福州的必經之路上,但那太監行事向來沒有章程可循,誰知他會不會一時腦子發熱就跑揚州去了?待他走後,這五船貨加上之前的庫存,估計還夠我賣個兩三個月。”

說罷他又問陳若霖:“你九哥那邊怎麼說?在這太監回京之前,私鹽生意就徹底不做了?”

陳若霖右手長指在自己腿上微微彈動,道:“現在這事老九說了不算了。”

“哦?那誰說了算?總不會是福王爺親自插手了?”周景深好奇。

陳若霖嗤笑:“我爹都多大年紀了,怎會管這些芝麻穀子的事?是老三回來了。要說這親兄弟就是不一樣,儘管失蹤了二十幾年,期間也一直不和家裡聯係,這一回來,照樣把老九管得服服帖帖,叫往東不敢往西。”

“切,我若有個兄長二十幾年不見麵不聯係,那就對不住了,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依我看,你九哥還願意被他管,泰半是你三哥這些年隻是不與你們聯係,與他這個親弟弟還是有聯係的。”周景深道。

陳若霖笑道:“周兄說得是。”

這時門外一名侍衛求見,似是有事要向周景深稟報。

陳若霖趁勢摟著長安起身,對周景深道:“周兄既然有事要忙,小弟就先告辭了。”

周景深一邊傳侍衛進來一邊留人道:“老弟何必急著離開?咱們也好久沒見了,晚上一起喝一杯!”

陳若霖道:“小弟公務在身,還是改日再來陪周兄喝酒。”他帶著長安來到門邊,一撩簾子,發現外頭站著兩排佩刀侍衛,將樓道都堵住了。

“周兄這是何意?”陳若霖回身。

這時周景深已經聽完了侍衛的密報,笑道:“沒什麼意思,舍不得老弟剛來就走而已。這說起來,我也是久不見老弟施展以鞭作畫的絕技了,不知老弟是否介意再次表演一番,讓我一飽眼福?”

陳若霖臉色冷了下來,道:“周兄,有道是買賣不成仁義在,更何況現在終止合作乃是情勢所逼,你又何必這般咄咄逼人呢?”

周景深似笑非笑道:“誒?老弟誤會我了,這怎麼能叫咄咄逼人呢?不過是敘舊情罷了。我聽聞巡鹽使長安臉上有一條疤,恰老弟你今日所帶之內寵臉上也有一條疤,怕不是想投其所好?這般玲瓏心思,怎麼到了我這裡,就變了味兒呢?”

長安聞言,心知這周景深果不像他表麵看上去的那般沒有心機,怕是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心中就生了懷疑,後借屏退眾女的機會讓人去查她的來曆,如今已然得知她和陳若霖是在碼頭相遇,而非是一道同來的了。

陳若霖大約是不想暴露她的身份,所以將自己隨行的侍衛都留在了碼頭那邊,她也把袁氏兄弟留在了那裡。如今這外頭都是周景深的人,他方才已將私鹽之事吐了乾淨,萬一被他知曉她並非是巡鹽使身邊的什麼人,而是長安本人,情急之下來個狗急跳牆,那情況可就大大不妙了。

“原來周兄果真是單純想敘舊情,那行。”陳若霖恢複了他慣常的輕鬆模樣,似是妥協了。

周景深見狀,吩咐立在旁邊的侍衛:“叫人拿鞭子來。”

那侍衛不離他左右,隻高聲對門外喊道:“拿鞭子來!”

不多時,外頭送進來一圈長鞭。

陳若霖拿了鞭子在手,問周景深:“皮呢?”

周景深笑得彆有深意,道:“那些個粉頭早跑得沒影兒了,少不得要借用一下你這位內寵的皮。三日老弟一向大方,該是不會介意的?”

“世子若真在乎我介不介意,便不會有此一提了,又何必多此一問呢?”陳若霖言罷,推長安道“過去站好。”

長安心知周景深是要用這個方法來試她身份,遂瞥了眼陳若霖手裡的長鞭,可憐兮兮道:“我怕疼。”

陳若霖哄她道:“若有選擇,爺也不忍心打你。放心,要不了命,你也彆記爺的仇,是周世子想看你挨打,你若不忿,回去紮個小人咒他就是了。”

長安聞言,狠狠剜了周景深一眼,這才委委屈屈不情不願地過去站好了,還忍不住叮囑陳若霖道:“十五爺,您下手可輕著點啊。”

“爺知道你身子骨弱,從來也受不了重的,自會輕輕地來。你且背過身去。”陳若霖溫聲道。

長安見都這會兒了這死男人還不忘在嘴上占她便宜,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背過身去,裝作怕疼的模樣抱起雙臂,手伸進袖中將綁在小臂上的袖弩摘了下來。

一旁周景深見陳若霖不再叫他“周兄”,而稱他為“周世子”,知道此番是把人得罪狠了。不過在他眼裡陳若霖這個不受寵的福王庶子就是他九哥陳若雩的跑腿而已,他並不怕得罪他。非但不怕得罪,甚至在他做出妥協姿態之後,還挑刺道:“不叫他脫衣服麼?”

陳若霖道:“如今我這鞭法已是練到不用脫衣服也能打出花來。”

“是麼,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周景深饒有興致道。

陳若霖抖開長鞭。

長安手指扣上袖弩的機括,暗思:陳若霖你丫若真敢抽上來,可彆怪我回身一通亂射!

身後響起長鞭劃破空氣的呼嘯聲,長安隻覺自己後頸一涼,似是一陣風過,激得汗毛根根倒豎,卻是不疼。

嗯?陳若霖這廝打偏了?

長安疑竇叢生,聽身後鞭子的破空聲仍在,她狐疑地一轉身,好家夥,正好看見陳若霖姿態瀟灑地將長鞭掄了個大圓,一鞭子抽在周景深右邊那名侍衛的小腿上。那侍衛當即如被抽斷了骨頭一般摔倒在地,抱著小腿慘叫起來。

周景深左側的侍衛第一時間伸手拔刀,卻還是不夠快。陳若霖人高腿長動作又迅捷,在抽倒第一名侍衛的同時向前跑了兩步就跳了起來,那是真的跳,離地好幾尺高的那種,在侍衛拔出刀來的那一刻一腳蹬在他頭上,同時回身甩鞭纏住了剛反應過來要往外跑的周景深的脖子。那架勢真如猛虎下山,遇著幾個不夠他塞牙縫的小獵物,一眨眼的功夫輕輕鬆鬆全部解決。

被他蹬頭的侍衛往後一倒,後腦勺正好磕在桌沿上,發出“砰”的一聲,軟倒在地不動了。

門外的侍衛聽著屋裡動靜不對,一窩蜂地衝進房來想要護主,卻隻能擠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陳若霖穩當落地,一拽鞭子將周景深拖到眼前,抬腳踢在他膝彎處迫使他跪在了地上,俯身看著他被鞭子勒得紫漲的臉,笑容溫和地悠悠道:“想見識我生氣的模樣,直言便是了,何苦這般自討苦吃呢?”

作者有話要說:嗯……總的來說呢,男三就是集男一男二長處於一身,有顏有心計有武力,就是那啥,性格一言難儘了點,畢竟人無完人嘛。

謝謝親們的好評,烏梅真的愧不敢當,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篇文按一開始的設定好好寫到結尾。

今天終於早了一回,昨晚早睡,今天早起,白天精神很好,希望能堅持下去。親們也儘量不要熬夜,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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