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長安來時見過的百花洲館主氣喘籲籲地跑上來,一進門見陳若霖與周景深這副情狀,嚇得臉色都變了,急匆匆上前幾步,又不敢靠得太近,急道:“紅爺,周爺,這、這是怎麼了?”
周景深剛想開口,陳若霖搶在他前頭道:“沒看到門口的侍衛麼?周爺想叫我陪他的侍衛玩玩,我說回報太低不想動手,周爺不依,被我踩了一腳,這才依了。”
“咳!咳咳咳咳……”長安一個忍俊不禁,被嘴裡的蘋果給嗆著了。
陳若霖立刻起身,撇下周景深來到長安身邊,關切地問:“怎麼了?嗆到了?要不要幫忙?”
長安擺擺手,擔心這奇葩直接上手給她拍背,她往旁邊走了兩步。
陳若霖亦步亦趨,拿過她手裡的蘋果往後一扔,自責道:“是我不好,不該叫你吃這低賤之物。”
館主聞言一陣無語,來自天水的林檎,因產量少口感好,前朝那是專供宮裡的。龑朝新帝似是不重口腹之欲,這才讓這極品林檎流落民間,但有著前朝貢果的名聲,售價向來不菲,更彆提在冰窖裡仔細存放到現在的功夫了。
一兩銀子都未必換得一個的林檎,居然被稱作低賤之物?!那些幾十文便能買一筐的才是真正的低賤之物!
後麵剛掙紮著坐起身的周景深猝不及防被飛過來的蘋果砸了頭,砰的一聲又倒在了地上,這下直接暈了過去。
館主本來正看著陳若霖求偶似的舉動腹誹,見周景深被砸暈,這才想起正事要緊,忙上來扶起周景深叫侍衛過來將他抬走。雖然陳若霖也是藩王之子,但揚州就在河對岸,福州離此千裡之遙。周景深乃吳王世子,陳若霖隻是一個因母親跟人私奔而深受福王厭棄的庶子,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我準你將他抬走了嗎?”兩名侍衛剛過來想抬起周景深開溜,長安忽轉過身看著館主冷冷道。
“這……紅爺,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您和周爺也有好些年的交情了,縱有不快,周爺都已經受傷了,紅爺得饒人處且饒人。”館主摸不清長安的身份,於是隻向他熟悉的陳若霖說情。
陳若霖將長鞭在手中折了幾折,神情懶散:“少廢話,她說不準抬走,就不準抬走。”
周景深的侍衛們見主人已經救回,哪裡還買陳若霖的賬,當下呼喝一聲朝陳若霖長安兩人迫來,掩護那兩名抬著周景深的侍衛退走。
館主見雙方要動手,心知不妙,可惜還未來得及開口阻止,雙方已經交上了手。
周景深此番帶來的侍衛足有二十餘名之多,陳若霖奪了一把刀之後,就開啟了修羅模式。
長安發現陳若霖的刀法路數和她慣常見到的很是不同,出手既快且準異常狠辣,一般都是一刀解決一個,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二十幾人一起從門那邊衝進來,後麵幾名侍衛在見識了陳若霖的武力值後,曾想繞過他來抓看起來十分弱雞的長安。但陳若霖愣是單憑一己之力,沒讓任何侍衛靠近長安三丈之內的距離。
自陳若霖從最早衝上來的那名侍衛手中奪刀開始,長安就站在那兒默默地數數,剛好數到六十,戰鬥結束。
一分鐘,砍殺了二十三名身負武功的大漢,這殺傷力,在長安迄今所見過的人中,唯有贏燁能與之一比。
陳若霖提著滴血的長刀,自滿地鮮血與屍體中緩緩轉過身來。這一刻他臉上的表情長安很難形容,就好像……好像她上輩子在電視上見過的癮君子放下錫紙或者擱下針筒時的表情,迷離,陶醉,浸潤著他那張沾血的美得張揚的臉,透露出一種意猶未儘的瘋狂的糜豔。似是地獄修羅披上了人間至美的外衣,於這一刻,不小心露出了一絲隸屬黑暗的真容。
館主被他這副模樣嚇得麵無人色,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長安站在原地沒動。
陳若霖目光接觸到長安那張從容淡定的臉,長密的睫毛撲閃了下,修羅的陰影瞬間淡去,美男的畫皮無可挑剔。
這般近距離混戰,臉上身上被濺上鮮血無可避免。陳若霖抬起戴著手套的左手,用手背蹭了下自己的臉頰,看著手套上的黏膩,眉頭深深一皺,抬步向館主走去。
館主見他來者不善,步步後退,結巴道:“紅爺,有、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你害我在心上人麵前儀容不整,還想讓我聽你說什麼!”勁風起,繡著金線牡丹的黑色袍袖迎風鼓蕩。他最後一個字的話音,有館主人頭落地的聲音伴奏,咚的一聲,餘音嫋嫋。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牆頭能不能穩一點啊,不要亂爬行不行?(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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